葉麗妃要做那樣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是要揹着人的,否則讓宮人瞧見了,壞了她的好事,那怎麼成?
“就算沒有宮人通報,公主殿下這樣擅闖內宮,也是不合規矩的!”葉麗妃穿好衣裳,對着魏汐月和溫陽公主就沒有個好臉色。
溫陽公主纔不怕她呢:“合不合規矩也不是麗妃娘娘一句話就說了算的!今日惠妃娘娘不適,我怕父皇傷心,特地來尋了父皇說話的!“
溫陽公主特地擡了聖人做擋箭牌,以往不管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聖人都不會計較的,可惜這次她卻打錯了主意了。
只見葉麗妃很是不屑地朝着聖人笑了笑,不知道她在聖人耳邊說了什麼,一直閤眼休息的聖人忽然面色發紅,睜開雙眼衝着溫陽公主斥責道:“混賬!怎麼跟你母妃說話呢!”
溫陽公主吃了一驚:“父皇,麗妃怎麼會是我母妃呢?”
葉麗妃又在聖人耳朵邊輕語一番,聖人的聲音就柔和了下來:“是朕說錯話了,麗妃不是你的母妃,而是你的母后。”
溫陽公主後退幾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你的意思是要立這吃人的惡魔做皇后?”
聖人的神情有些迷茫,轉頭看了看葉麗妃,後者又在他耳邊上說了幾句話,聖人的雙眼忽然就有了精神,大聲斥責道:“混賬東西!麗妃以後是你的母后,怎麼會是吃人的惡魔呢?”
溫陽公主還欲說話,魏汐月卻拉了她一把,她已經敲出了不對勁了。怎麼如今的聖人看着一點都沒有了清明,好像就是個拉線布偶,由得葉麗妃擺佈呢?
“麗妃娘娘,你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麼?”
葉麗妃直起身子,看着魏汐月笑了笑:“果然不愧是神醫的弟子,竟然一看就知。”
魏汐月指了指放在角落裡的那株珊瑚樹,冷笑道:“你竟然給聖人下這種迷魂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也用上了,葉傾城,枉費我從前還把你當做知己好友!”
迷魂香這種毒,用的時間長了,就把人的意識給控制住了,讓他做什麼,他就乖乖地聽話,身子卻迅速地衰敗了下去。魏汐月打眼看着聖人的神色,想來聖人用這種東西也用了好久了,如今身子骨已經是傷了根本了。
葉麗妃面色古怪:“我何時把你當做知己好友了?”
魏汐月正要解釋,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胭脂跑進來,急忙忙地對溫陽公主道:“殿下,惠王反了,殺了太子殿下,正在闖宮呢!”
“哈哈哈!”葉麗妃忽然狂笑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溫陽公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而急切地問胭脂:“幾位哥哥可出城了?”
胭脂點了點頭:“幾位皇子昨日就請了旨意回了封地,這會兒再派人去通知,已經來不及了!”
溫陽公主難得地變了神色:“胭脂,你別慌,你和點翠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回去千羽宮護好白芷和玲瓏,順道將幾位娘娘都帶到千羽宮去。咱們宮
裡是有機關暗格的,你們帶着幾位娘娘躲在密室中,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好歹還有無情他們。”
胭脂性子爽利,溫陽公主怎麼吩咐的,她就怎麼做,聽了之後就馬上轉身跑了。
溫陽公主轉身對着魏汐月道:“這裡就交給嫂嫂了,我出去料理一下外頭。雖然我父皇當年行爲很不齒,但是將來要認定惠王和葉麗妃的謀反行爲,還得靠父皇。”
魏汐月明白這個道理,要是讓人發現聖人是死在她面前的,葉麗妃肯定要倒打一耙,如今聖人就是讓天下人都看清楚惠王和葉麗妃狼子野心的證據,自然要好好地保護。
況且,魏汐月知道楚遇心中對聖人的心結,總要讓他親自問個清楚纔好。
魏汐月還有一點私心,楚遇一直想着如果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江山易主就好了。眼下不是有個大好的機會嗎?趁着現在聖人神志不清,讓聖人下一道旨意,將帝位禪讓給楚遇,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反正那幾位皇子都是不想沾染這皇位的,聖人橫豎也剩不了多少日子了,下一道旨意也不用費多大的功夫。
外頭廝殺聲漸近,溫陽公主轉身出去了。
魏汐月對此並不怎麼擔心,她清楚溫陽公主的能耐,有那幾個暗衛護着,再加上大內高手和禁衛軍,惠王的人想要闖進來,一時半會兒恐怕還不能成事,到時候楚遇的人早就打過來了。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麗妃還沉浸在方纔那句話帶來的震驚中:“魏汐月,你給本宮說清楚了,本宮什麼時候和你是至交好友?”
魏汐月皺了皺眉頭,不屑地看了葉麗妃一眼,先走到了牆角處,從袖子裡掏出一小瓶藥水,對着珊瑚樹澆了下去。瞬間,一股子惡臭撲鼻而來,那紅色的珊瑚樹也失去了顏色。
葉麗妃臉色一變,繼而冷笑道:“你以爲你如今毀了這株珊瑚樹,就能夠補救了麼?魏汐月,我告訴你,已經太晚了。就算沒有珊瑚樹,這個老不死的也只能夠聽我的話了。”
魏汐月橫了她一眼:“這可未必,要是你死了呢?你死了的話,聖上聽誰的話,那可就不好說了。”
“你要殺我?”葉麗妃的面色十分古怪,好像聽說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樣,“魏汐月,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指了指宮殿外頭,笑道:“惠王的人已經打進來了,你以爲溫陽那個小賤人能夠抵抗得住嗎?我知道現在外頭領兵的是魏南風,他雖然驍勇,也未必沒有解決的法子,只要你這個做妹妹的去勸一勸,他立馬就會倒戈,幫着惠王做事,那個時候,就憑溫陽一個人,還能夠成得了什麼氣候?”
“難道你就不怕祁王和景王他們打回來?”
葉麗妃面有得意之色:“他們已經在前往封地的路上了,等他們得到了消息,從封地往這裡調兵,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惠王早就將事情都做得滴水不露,大不了就說是太子有謀反之心,被惠王發現了,帶兵平息了下去,橫豎……”
她朝着一臉迷茫的聖人瞥了一眼:“橫豎現在這老不死的什麼都聽我的,只要我讓他下一道旨意,封了惠王爲太子,祁王和景王又能夠說什麼?”
看來葉傾城將什麼都打算好了。
“你難道就不怕我家王爺會打進來嗎?”
葉麗妃臉上止不住的得意:“我自然不怕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和楚遇從前有私情?”
她故意說得十分曖昧,想要挑起魏汐月的怒氣。
要是從前魏汐月不知道的話,可能真的就中了她的挑撥了,但現在魏汐月既然從楚遇那裡知道了來龍去脈,又命令紫沁親自去查清楚了,自然不會再上葉麗妃的當了。
葉麗妃見她沉默不語,還以爲魏汐月已經上鉤了,便得意地笑道:“如今雖然他已經娶你爲妻,但我想有着我們從前的交情在,他一定不會站在我的對立面的。如果你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也會看在楚遇的面子上饒你不死。”
“娘娘的盛情我心領了,可惜,我想我家王爺未必會想要領娘娘的這份情誼。”
葉麗妃收起了笑容:“你什麼意思?”
魏汐月衝了她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你和我家王爺從前的過往,還是王爺他親口告訴我的。怎麼樣,麗妃娘娘,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葉麗妃的臉上果然露出了十分意外的神色:“什麼?是楚遇親口告訴你的?”
“是呀,王爺不僅僅告訴我他和你從前的過往,還跟我說,從前是他糊塗了,看錯了人,不想娘娘竟然有這樣的狼子野心,他很後悔,從前真不應該救了你……”
“你胡說!”
葉麗妃歇斯底里起來,面孔十分猙獰,在昏暗的內殿中顯得十分恐怖:“這不可能!他本來就是個不容易動情的人,我是他動情的第一人,他怎麼會嫌棄我?”
“怎麼不可能?你以爲你還是當初的那個你嗎?”
魏汐月折返過身來,走近了葉麗妃:“葉傾城,你睜開你的雙眼,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從你害我的性命那一天開始,你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葉傾城了。”
葉麗妃還以爲魏汐月是在說當初她設套陷害惠妃的事情,便冷笑一聲道:“你當初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魏汐月又逼近了一步:“葉傾城,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了嗎?”
葉麗妃懷疑地看着她:“你少在這裡裝神弄鬼,你是誰我難道不清楚嗎?哼,魏汐月,魏丞相的嫡長女,逍遙王的王妃,你還能是誰!”
“葉傾城!”魏汐月提高了聲音,將手腕上的烏木手鐲摘了下來,放在手心中,微微閉上了雙眼,片刻間,那烏木手鐲就被她放進了芯片空間中,在葉麗妃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
“葉傾城,這下子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葉傾城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她擡起頭,整個人都呆呆的了:“你是……是你!魏向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