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突然擡起頭,勾脣一笑,說道:“娘娘,您這不是逼我死嗎?”
“放肆,怎麼跟娘娘說話呢!”身邊那個老嬤嬤擡起手又往蘇梓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可是這一次,蘇梓沒有任何的表情,臉被打偏了之後,她甚至都沒有疼痛的表現,只是緊抿着嘴脣,眼神直直的看着鸞妃,甚至嘴角的那一絲冷笑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皇后雖然久居深宮,表面看來不聞宮中事宜,但是這一次她居然直接派侍衛來搜查您的寢宮,那不正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和威嚴嗎,娘娘,您說,皇后怎麼可能想不到您會派奸細去監視她呢?”
蘇梓的一番話說出來,倒是讓鸞妃沉默了,她端着茶杯,垂目看着茶水,熱騰騰的熱氣冒出來,薰到了她的眼睛,那一刻,鸞妃似乎有點看不清楚眼前這個面目清秀的小太監了。
“你入宮多久了?”鸞妃突然問道。
蘇梓直言,“不到三個月。”
哼,鸞妃哼笑了一聲,接着說道:“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在宮中你可是有什麼靠山?”
蘇梓一愣,不明白鸞妃此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知道自己背後的人嗎,十一皇子還是寧宣?
只要鸞妃稍微調查一下,她的身份就會立馬浮出於水面,雖然也許不會查到她的女子身,但是就單單這兩個人,也足夠鸞妃徹底的利用蘇梓來威脅他們了。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蘇梓最不喜歡的,就是因爲自己而給寧宣和十一皇子添麻煩了,十一皇子在宮中也只有皇上和寧宣的幫助,對於後宮之事卻也沒有多少摻和,他對於什麼事情都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自己是絕對不能把他拉下水的。
而寧宣……他是皇上最喜歡的弟弟,身份特殊,幾乎人人垂涎,就算是不想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恐怕也想着讓他從世間消失。
這兩個人都不能因爲自己而沾惹上任何的麻煩……蘇梓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暗自咬牙,蘇梓擡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眸看着鸞妃,淡淡的說道:“奴才沒有靠山,只是依仗着王公公在御膳房做事。”
“王公公……王全勝?”鸞妃有些奇怪的問道。
蘇梓搖搖頭,說道:“奴才不知道王公公全名叫什麼,只是從奴才進宮他就對奴才很好,而且也是掌管着御膳房的一切事宜。”
老嬤嬤此時湊身到鸞妃身邊,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一會兒,隨即說道:“那看來,他就是王公公的人了……”
老嬤嬤和鸞妃一起看向了蘇梓,卻也是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兩個人看她的眼神,真的好怪。
正在蘇梓心中疑惑的時候,鸞妃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也是潛入皇后宮中的最佳人選,本宮就是要你做本宮的內應,把皇后的一切事情全部都告訴本宮。”
蘇梓趕緊磕頭求饒,連連說道:“娘娘饒命啊,此事,奴才做不得啊,也不敢做,娘娘饒了奴才吧……”
還沒有等蘇梓的話說完,鸞妃擡頭冷眼對着站在蘇梓身邊的一名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隨即那名侍衛一把掐住了蘇梓的下巴,直接往她的嘴裡塞進去了一個東西。
甚至她都沒有來得及反應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東西便直接在她的嘴裡融化,消失不見。
“你給我吃了什麼?”蘇梓厲聲問道,眼神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恐慌,語氣之中甚至還帶着一絲質問。
“呵呵……”鸞妃笑着站起來,走到蘇梓的身邊,湊近她說道:“你剛剛進宮,諸事都不清楚,卻能把皇后的品行分析的那麼清楚,若是沒有人幫助你,就是你的腦袋好使,剛剛給你服用的是斷腸散,三天之後就會發作,疼痛起來猶如刀絞,我也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要麼,三天後來找我拿解藥,要麼你就等着穿腸而死。”
蘇梓頓時脊背發涼,額頭都冒出了冷汗,此時藥效還沒有發作,她就已經感覺到腹部猶如針扎一般疼痛了。
她擡起雙手緊緊抓住鸞妃的裙角,苦苦哀求道:“娘娘饒命,奴才一定按您說的辦,求求您給奴才解藥吧,求求您了……”
一把扯回自己的裙角,鸞妃臉上笑容明媚,居高臨下的看着蘇梓,說道:“這是一個本宮給你表明自己忠心的好機會,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纔是,本宮不是要你的命,而是將你和本宮緊緊的聯繫在一起了,你說,是不是?”
蘇梓面目一怔,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蘇梓緩緩的站起身,對着鸞妃行禮,說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告退了……”
鸞妃揮揮手,“走吧!——”
待蘇梓轉身離開之後,老嬤嬤俯身小聲的問道:“娘娘,您看這個人……”
話雖沒有說完,但是從老嬤嬤狡猾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她對蘇梓充滿了懷疑,甚至她懷疑蘇梓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但是,她現在所擔心的就是,蘇梓會不會找皇后求救。
鸞妃擡起手,阻止了老嬤嬤接下來的話,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小公公而已,誤闖本宮的寢宮,略施懲罰而已,剩下的,和本宮沒有一點關係。”
老嬤嬤恍然大悟,拍馬屁道:“娘娘英明,奴婢明白。”
蘇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朝陽宮的,此時的宮門虛掩着,裡面有着淡淡的微光射進來。
推門而入,裡面很是安靜,大概所有人都休息去了吧。
直到這個時候,蘇梓才頓時驚醒,她都忘記了,鸞妃會不會派人跟蹤自己。
算了,就算是有又如何呢,稍微一調查,她的所有事情都會查出來的,也不是她想要掩飾就可以掩飾掉的。
腹部,還在輕微刺痛着。
蘇梓失神的來到走廊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寧宣正坐在欄杆上等着她。
一直等到蘇梓從寧宣的面前經過,她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時,寧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寧宣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就算他放任她的自由,她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