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是蘇梓也是明白,寧宣想要出宮還不是輕而易舉,哪有他說的那麼嚴厲。
馬車首先來到的便是李府。
當馬車停下之後,蘇梓剛剛走下馬車便看到了氣勢恢宏的兩個大字‘李府’。
聽說這是先帝親手所寫,就是爲了感謝李墨白的爺爺,先帝的師傅的教育之恩。
李墨白的爺爺一生酷愛文學,爲先帝師尊,謹守爲帝爲民之法,克己律人,悉心教授,先帝對他尤爲敬佩。
這二字也是在李墨白爺爺告老還鄉之後,親筆所寫,就是想要告示世人,李家風氣爲皇室所佩服,而且永遠都要流傳下去。
只是,蘇梓有些感嘆,先帝殊不知,他的這兩個字對於李家人來說,將是一個多麼沉重的壓力。
流傳下去,就要每一代都是文人墨客,都是出口成章,字機連珠,萬一有一個不成材的,那簡直就等於是抗旨不遵了。
恐怕,這也是李家家風較爲嚴謹的關係吧。
在高臺之上,李家一家老小全都站在那裡,等待着寧宣的到來。
蘇梓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陣勢不小啊,九王爺,你何必興師動衆呢。”
寧宣咬牙切齒的吐出來一句,“你以爲我想啊?”
這邊寧宣剛剛擡腿,上面李大學士的笑臉浮現,聲音也開始傳了過來,“臣李思儒恭迎九王爺。”
蘇梓明顯看到寧宣的身子僵了一下,這樣子的不光是他,就連蘇梓都有些不習慣。
“李大學士不必客氣,本王此次是便衣出行,不必拘禮。”寧宣客氣的說道。
“是,但是君臣之禮絕不能在任何時候鬆懈,九王爺是君,臣永遠是臣。”李思儒恭敬的說道。
算了,就知道和這個書呆子說不通的,寧宣也不想多說什麼,徑自往前面走去,邊走邊說道:“李墨白呢,本王要見他,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該幹嘛幹嘛去了,別在這裡站着了,這陣仗太大了……”
身後的家人奴僕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李思儒,這纔是真正管事發令的人。
李思儒面色平靜,挺起胸脯,頓時威嚴上身,說道:“既然王爺這樣說,那你們就下去吧!——”
轉眼之間,剛剛幾十號人便消失不見了。
李思儒趕緊湊到寧宣面前,轉爲笑臉說道:“墨白在他房中,我這就差人把他叫來。”
“不必了,本王去找他,你且忙你的去吧,不用擔心他有什麼越禮行爲,李墨白一直都是恪守陳規的。”寧宣不耐煩的說道。
被他的話一說,李思儒頓時就臉色難看起來,無奈說道:“是,老臣告退。”
待李思儒離開之後,蘇梓上前,終於忍不住問道:“爲什麼剛纔李府上下老小全都出來相迎,偏偏就沒有李墨白呢?”
寧宣大步往前面走,聲音之中還帶着一絲怒意,說道:“爲什麼?李墨白這個傢伙不聽話,被他老爹給關起來背家法呢。”
背家法?還真是有點趣呢。
蘇梓跟在寧宣身後,在李府中左拐右拐,看起來很是熟悉,沒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個獨處的院子前。
裡面很是安靜,迂迴走廊,四季綠景,清脆鳥鳴,寂靜而愜意。
這樣的一個小院子,也是蘇梓想要的。
只不過,寧宣現在爲什麼站在滿月門外,就是不進去呢。
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寧宣好想發現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來,對着蘇梓一擺手,說道:“走,進去看看李墨白這個傢伙在幹什麼。”
難道他不是在背家法嗎?蘇梓心中自問。
越是臨近房門前的時候,寧宣突然身後攔住了蘇梓,小聲的對她說道:“小心點,千萬別發出任何動靜來。”
蘇梓點點頭,卻也是想不明白寧宣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兩個人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禁閉的房門前,寧宣伸手推開了房門,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一幕卻是被寧宣和蘇梓都驚呆了。
“啊……”蘇梓剛要張口大叫,卻被寧宣一把捂住了嘴巴,只不過爲時已晚。
他們所看到的,正是上吊自盡的李墨白。
此時他的身子懸空在房樑之下,身子放鬆而無力的被吊在那裡,脖子上還有一根白綾,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在蘇梓發出驚呼之後,還在白綾上面輕微晃動的李墨白,居然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驚訝的問道:“九王爺,你怎麼來了,蘇梓?!”
在看到蘇梓的時候,李墨白本來暗淡無光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
蘇梓眼睜睜的看着李墨白一把抓住白綾把自己的脖子從白綾裡面掏出來,然後落到了地上。
沉重的落地聲已經在提醒蘇梓剛纔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墨白,你上吊了,居然沒死?!”蘇梓直呼。
李墨白落地之後,居然一點晃動或者氣喘臉憋紅的模樣都沒有,反而被蘇字的這一句話給弄紅了臉。
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這是我的家法,沒事的,不是外面的那種上吊。”
“你的家法就是上吊?”蘇梓又一聲驚呼,剛纔李墨白所說的話,她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耳朵裡面去。
李墨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咳嗽了一聲,說道:“不是,就是,沒事的……”說到最後,就連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讓蘇梓看到自己如此尷尬的時候,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紅了起來。
本來嘛,關於李家嚴厲而不外傳的家法,寧宣也是少有知情者之一,而蘇梓,在李思儒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
當時李思儒一說李墨白在房中,寧宣就知道了他是在承受家法,而蘇梓是當然不知道的了,可惡的是寧旋居然不事先跟她解釋一番。
最後,還是寧宣打破了尷尬,說道:“怎麼,你這家法到什麼時候才能背完?”
李墨白搖搖頭,“我還沒有三分之一呢,你這次來打擾我,我還要從頭開始。”
“這個所謂的背家法,到底是什麼?”蘇梓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李家所謂的家法,就是這樣苛刻到變態,他們家有祖傳的奇怪密法,就是像李墨白這樣,可以上吊卻不死,但是聽說這個過程卻也是難熬加痛苦,所以如果有家中之人犯錯,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懲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