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伸出手,沿着蘇梓的手腕一點點的往蘇梓受傷的手指上移動,雖然他已經很小心了,但是與蘇梓的手指相接觸的時候,還是讓她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她輕輕皺起的眉頭,寧宣問道:“這些傷都是因爲她而造成的,你居然還站在她的角度上爲她辯解,蘇梓,你是不是傻?”
如果是換做平時,蘇梓是肯定要生氣的,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
“我不是傻,我是要蓄勢待發,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還擊,就算是恨,我也只有忍着的份兒,不是嗎?”蘇梓臉上帶着冷笑,有點自嘲,卻也是堅定。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皇后歹毒,在宮中一定樹敵無數,可是她還是平安無事的活到了現在,那些人都不恨她嗎,當然不是,但是她們懂得隱忍,懂得隱藏自己,總有一天,她們都會親眼看到皇后的死期。
下一秒,蘇梓便落到了寧宣的懷中,溫暖而寬闊。
蘇梓一愣,不明白寧宣爲什麼會這樣。
頭頂,響起了寧宣的聲音,“你知道嗎,你傷成了這樣,真的讓我很心疼,蘇梓,不要再受傷了,可以嗎,讓我保護你,你想做什麼,放手去做,讓我一直在你的身邊默默的保護着你,好嗎?”
他的話音之中,帶着濃濃的關切,卻是讓蘇梓有些不知所措。
等待了片刻,寧宣又一次問道:“好嗎?”
蘇梓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擡起頭,從寧宣的懷抱中離開,說道:“我可以保護好自己,這個只能算是苦肉計罷了,皇后對我用刑,只是因爲她中了我的計謀而已。”
這樣的理由,恐怕就連蘇梓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那寧宣也沒有必要再拆穿她,只是有些愛戀的撫摸着蘇梓的臉頰,目光深情,癡癡的描繪着蘇梓的五官,從眉頭到眉尾,從鼻翼到脣角,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小心翼翼。
最後,寧宣的目光與蘇梓在半空中碰撞,火光四射,柔情盡顯。
兩個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無言勝有言,不需要多說,蘇梓就已經看到了寧宣赤-裸-裸的表露在外面的情愫。
就在寧宣要欺身上前接觸到蘇梓時,卻被她一個扭頭躲開了。
“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你先回去吧?”蘇梓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尷尬,眼神也是四處躲藏,不敢再看寧宣。
有些失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寧宣淺笑說道:“好吧,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當寧宣欺身離開時,蘇梓才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壓力頓時消失,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是當寧宣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來,目光很是認真的看着蘇梓,說道:“如果,我說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你會怎麼說?”
蘇梓心中一緊,猛的擡起頭來,不知該如何回答寧宣的這個問題。
他們兩個人一坐一站,卻誰也沒有了下文。
等待了一會兒,寧宣嘴角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淺笑,道:“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早點睡吧,夢中別有我。”
隨即,他轉身離開關上房門,蘇梓目光失落,徹夜無眠。
寧宣的話,是什麼意思,或者,到底是真是假?
十天之後,蘇梓傷情好轉,已經可以自己拿着勺子吃飯了,反而是踏青,好像和蘇梓的關係親近了許多,就算是寧宣沒有讓他來,他都會自己端茶送水的伺候蘇梓。
寧宣心中納悶,追問踏青和蘇梓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了自己,兩個人卻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眼神,純真無害,滿臉不解,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什麼都沒有瞞着你啊!——”
越是這樣,寧宣心中越是懷疑,可是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踏青就是那樣的討好着蘇梓,這不得不讓寧宣心中嫉妒。
但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不停的指揮着踏青幹這幹那,可是這個傢伙忙完了以後還是湊到蘇梓的面前,一臉討好的模樣,着實讓他心中不滿。
夜微涼。
幾經風雨,院落中的景物都已經越發的茂盛起來,在經過了幾場大雨的洗禮之後,所有的植物都是一副朝氣蓬勃的樣子,彷彿永遠都不知道滿足一樣,努力的吸收的陽光和水分,然後吞吐收納,轉化爲自身的養料,供養自己更好的生長。
院落的一角,是幾棵稀疏的翠竹,已經長出了院落,往外面探出了頭,那些枝繁葉茂的竹子,在經過雨水的沖刷一樣,身子已經彎了下去,但是根部還在倔強的支撐着,他們不甘心,隨着涼風輕輕的搖擺,身姿綽約。
蘇梓坐在窗戶前面的軟榻上,安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象,每一處,都是一幅畫。
就是不知道,她的這一雙手,是否還能拿筆。
這幾天,那個老者已經不來了,反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託給了寧宣,如何配藥,如何上藥,如何包紮纔會讓蘇梓不會那麼疼,平時需要注意些什麼,該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一一全都被記在了寧宣的腦海中。
他這樣用心的記着,卻也是讓蘇梓的心裡多了一分小小的感動。
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聯盟而已,而且,寧宣還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爺,而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人而已。
等到一切事情都解決了之後,蘇梓恐怕還是要離開皇宮,再也不會出現在寧宣的面前吧。
日頭漸漸的足了,明媚的陽光照耀着,讓就算是坐在軟榻上乘涼的蘇梓,都有些睜不開眼了。
剛剛吃過了午飯,寧宣就進來了,看到蘇梓也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隨即便拿出了木箱,要給蘇梓上藥。
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紗布,蘇梓的手指因爲有夾板固定的原因,已經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是可以看出一點點扭曲,但是老者也是說,如果她一個月內不碰涼水,應該就會沒事的。
而且,現在蘇梓都已經可以碰些輕便的東西了,就算是提拉,也不會有任何的疼痛。
“現在還痛嗎?”每一次給蘇梓換藥的時候,寧宣都會心疼的問上一句,雖然,蘇梓已經告訴了他很多次,自己已經一點也不痛了,可是他還是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