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沒有兩個時辰,寧啓就起來了,簡單的洗了一把臉之後,就趕緊往寧宣所在的帳篷中走去。
寧宣此時臉色蒼白,還是沒有一點血色,蘇梓已經沒事了,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寧宣。
“將軍怎麼樣?”寧啓問道。
蘇梓看着寧宣,說道:“血已經止住了,萬幸沒有傷到內臟,現在只要他不發燒就好了……”
寧啓點點頭,看着寧宣,眼神的餘光卻總是偷偷看向蘇梓。
這麼長時間不見,她更瘦了,那樣柔弱的身體,卻有着那樣堅強的眼神,她似乎變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蘇梓,好久不見。”寧啓突然很突兀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開始的時候蘇梓也是一愣,隨即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好久不見。”
兩個人有足足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
當寧啓得知蘇梓也在軍營的時候,卻沒有那種想要立馬就去找她的心情,他一直都在搜尋着蘇梓的下落,卻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現在蘇梓就和他在一個軍營中,可能就在他的附近,就在他的身邊,他卻沒有勇氣去見她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近情情怯吧,寧啓,想要躲避蘇梓。
一直以來,她都被掛在寧啓的心中,成爲一塊無形的石頭,現在這個石頭就這樣落下來了,他居然有點捨不得了。
幾次相遇,寧啓都是匆匆一眼,甚至都不敢看清楚蘇梓的模樣,他怕自己看到的,會和記憶中腦海中的那個人不一樣,就好像他期盼已久的東西突然被摔壞了一樣,他無法接受。
現在,他還是和蘇梓面對面站在了一起,沒有任何人的打擾,蘇梓就在他的面前,他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他想聽聽她的聲音,和她好好的說說話,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好而已。
他做到了,蘇梓也回答了他,可是現在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讓這次對話繼續下去,儘管,他的心中充滿了激動,已經無法按捺住。
“你,這一年過得還好嗎?”寧啓的目光依舊是留在寧宣的身上,他還是有點緊張,不敢看蘇梓。
蘇梓又是一個淺笑,“怎麼說呢,不好也不壞吧,不過學了一門手藝,成爲了一名大夫,僅此而已。”
寧啓擡起頭,正好看到了蘇梓臉上的微笑,溫暖,好像是微風拂面的感覺一樣,掃進了寧啓的心中,把他心頭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光。
僅僅只是一個笑容,就讓寧啓有些捨不得移開眼了。
不行,不能這樣。
寧啓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緊張起來。他已經在努力剋制自己了,可是怎麼還會對她有這樣心動的感覺。
說不上是什麼時候,蘇梓就那樣莫名奇妙的走進了寧啓的心中,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根本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心上居然會住上了一個人。
按照寧啓的理解,只不過是情竇初開而已,她能夠住進來,還是會走出去,自己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可是時間一點點過,每一次寧啓都自我安慰說,沒關係的,時間長一點很正常,這是人之常情,忘記一個人還需要一段時間呢,更何況他是把一個人從自己的心裡趕出去。
可是,當蘇梓失蹤以後,寧啓才發現,蘇梓根本就是住進了自己的心裡,她就是一個種子,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了,不能拔不能砍,因爲他會痛。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蘇梓在他的心中從一棵小嫩芽,漸漸的長成了參天大樹,遮住了所有的陽光,讓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可是,從小到大,不管是面對誰,甚至就是寧宣,他都從來沒有心動的感覺,這一次,爲什麼偏偏在面對蘇梓的時候,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怦怦怦,簡直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
爲什麼,這是寧啓最是想不明白了,他怎麼可能對蘇梓動心呢。
若是論相貌,比蘇梓美麗動人能歌善舞的女子多的是,哪裡能夠輪得到蘇梓呢,論才華,京城之中最是不缺才女了,不說那些大家閨秀,誰不能隨手拈來幾個值得人推敲的詩詞,而蘇梓呢,何時在他面前賣弄過。
可就是這個讓寧啓說不上一點優點的女子,偏偏就入住在他的心裡,他怎麼能甘心呢。
曾經,寧啓也是想了很久,最後才發現,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蘇梓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寧啓見過的最真誠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討好之意,沒有任何的畏懼,從她的笑容中,寧啓感覺到了自己的平凡,感覺到自己不再是那些人的虛假追捧,而是平平凡凡樸實無華的普通人。
沉默了許久,寧啓很是突然轉身大步離開了帳篷,身後,是蘇梓一臉疑惑不解的目光。
當他從軍營中穿梭而過的時候,付玉真正好看到寧啓的匆匆腳步,心中奇怪,便大聲的呼喊起來。
可是,那個時候的寧啓腦海中全是蘇梓的影子,哪裡還聽得到付玉真的聲音。
他出了軍營一路往前,直接來到了小河邊,不由分說的一猛子扎進去,半天沒有出來。
因爲擔心寧啓的安全,付玉真一路小跑的追了過來,看到寧啓鑽進了水裡,也不敢聲張,可是等了這麼久,寧啓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寧啓,寧啓你怎麼了?聽到我的聲音來嗎,你趕快出來。”付玉真站在河邊,焦急的喊道。
可是水面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寧啓的影子。
付玉真的心裡更加着急了,聲音也有些急促,“寧啓,你千萬不要嚇我,你趕快出來好不好,快點出來啊!”
就在她準備下水的時候,突然之間水面濺起了一米多高的水花,寧啓一下子從水中鑽了出來,一把拽住了被嚇的愣在那裡的付玉真,順勢把她也拽進了水中。
因爲事出突然,付玉真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硬生生的張口一下子喝了許多的河水。
她的沒有閉氣,河水一下子從四面八方涌來,付玉真拼命掙扎,卻沒有着力點,只能在水中胡亂的蹬起來。
寧啓一把將付玉真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寧啓便貼上了付玉真的紅脣。在付玉真瞪大了眼睛的注視下,寧啓一點點的將氧氣灌輸到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