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將二皇子帶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一邊往裡面走着,寧宣一邊說道:“我這裡有一副珍藏的墨寶,從來都不輕易示人的,而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我便想要讓你過過眼,看看怎麼樣。”
二皇子也是不客氣,笑道:“那真是太不容易了,你可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藏着掖着,這次居然會拿出來,我一定會好好品鑑品鑑。”
寧宣但笑不語。
在書房的坐裡面,有一個黑色的櫃子,看起來平時經常打掃,上面一塵不染,在櫃子上居然還掛着一把銅鎖。
這倒是有些讓二皇子驚訝的,皇宮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把這個大的一個櫃子鎖上,裡面會藏有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寧宣這麼珍貴。
寧宣走到櫃子前,隨手從頭頂上將那個白玉簪子摘了下來,插在銅鎖上扭動了一下,銅鎖被打開了。
二皇子站在寧宣身後,忍不住笑道:“你這把鎖子的鑰匙,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想到。”
寧宣一邊打開櫃子,一邊說道:“那是當然,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皇子淺笑了一聲,點頭稱是。
櫃子被打開之後,二皇子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些堆放在一起的畫軸,然後便是一些青花瓷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或者這些罐子是用來幹什麼的,二皇子就看不出來了。
寧宣伸手在那些畫軸上隨意翻找了幾遍之後,才從裡面找出了一個,然後笑呵呵的轉過身來,說道:“這可是我珍藏的寶貝,你可是我所知道的第一個客人。”
“聽你的意思,還有可能存在你不知道的一些偷偷看它的人?”二皇子有些驚訝寧宣的說法。
留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二皇子也是有些聽不明白了,難道這就是寧宣給櫃子上鎖的原因嗎。
“這裡面可都是我最喜歡的東西,而這個畫軸是重中之重。”寧宣看着櫃子裡面的東西,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將櫃子關上以後,寧宣將畫軸放在桌子上緩緩打開。
針對寧宣的說辭,二皇子也是越加的對這幅畫有興趣了。
寧宣的動作很是緩慢,二皇子卻也是耐心等着,越是好東西,越是值得期待。
可是,當這個畫軸被全部打開之後,二皇子徹底的驚呆了,看着那幅畫,卻是什麼半天都說不出來了。
寧宣的表情遠沒有二皇子那麼震驚,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幅畫,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二皇子,你來給我評價一下這幅畫畫的怎麼樣吧!——”
半晌,二皇子的目光終於從畫上移開了,緩緩的開口道:“這幅畫,畫筆細膩,很是周到,一筆一劃勾勒的很是完美,尤其是細節之處更是別有用心,人們常說,畫人最難畫的就是眼睛,而這幅畫的人,眼睛處更是精心描繪,簡直可以說的上專心至極,從這雙眼睛看過去,這好像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由此也可以說,畫中人對作畫之人很重要,簡直是刻在心中永生難忘的那一種。”
說完這些話,二皇子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畫上的那雙眼睛上,半天沒有移開。
那幅畫上,畫的正是蘇梓。
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栩栩如生,靈動中還帶着一絲狡黠的淺笑,嘴角微微勾起,明媚動人,看起來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一般暗自竊喜。
這樣的蘇梓,是二皇子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最真實的她,可是,偏偏那個作畫的人,是寧宣。
也只有他才見過最真實的蘇梓是什麼樣子,二皇子現在看到的蘇梓,只不過是被凡塵一次次玷污之中,躲藏於重重保護之後的她。
“你說的很對,當我突然萌生出要作這幅畫的時候,也是心有餘悸,我怕不能畫出最真實最沒有任何遮掩的她,於是,我一次次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回憶她的模樣,回憶她的笑,這幅畫居然就是在我不知不覺中畫成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寧宣的臉上掛着笑,雙眼洋溢着一絲絲的寵愛和淺淡的幸福。
那樣的眼神,不得不讓人暗自暗自讚歎。
二皇子沒有再說什麼,卻已經明白了寧宣此次讓自己過來的目的,他點點頭,笑道:“你的這份用心來之不易,但是就是不知畫中人明白不明白你的這份心了……”
這樣一句別有用心的話聽在寧宣的耳中卻是不痛不癢,他衝着二皇子得意的一笑,說道:“你看這裡。”
順着寧宣的手指看過去,二皇子也是徹底的愣在了那裡。
在那幅畫的最下端,一個毫不起眼的位置,居然有一個朱脣印!
這,難道是蘇梓留下來的?怎麼可能!
二皇子的臉上掛着勉強的笑容,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這是畫中人留下的?”
寧宣得意的點點頭,“她就是我未來的王妃,蘇梓,也是去年皇上已經准許我的未婚王妃。”
二皇子徹底無言了,片刻之後,他才緩過神來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要先走了,酒勁上來了,頭痛啊!”
說着,他還很配合的揉揉額頭。
寧宣立馬錶現出緊張來,“要不我讓踏青把你送回去吧?”
“沒事,我的下人們也在外面等着,他們會把我送回去的。”二皇子連連擺手。
寧宣也沒有過多的客氣,直接將二皇子送到朝陽宮門口之後,目送着他的轎輦離開。
等到二皇子的轎輦離開之後,寧宣臉上的笑容也是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回到大堂之中,寧宣剛剛坐在了椅子上,踏青就突然之間哭了起來,直接把他哭的愣在了那裡。
“爺,你真狠心。”踏青抹着眼淚,吐出了一句話。
寧宣不知道踏青是在說什麼,只是看着踏青不停的哭,卻也沒有伸手阻攔什麼。
等了片刻,踏青也是哭的差不多了,而且寧宣看他哭的那麼傷心,居然連句話都不說,他一個人哭的也是沒有意思。
隨意的擦了擦眼淚,踏青聲音抽噎着說道:“爺,你說你,一走就是一年,還不帶上我,你怎麼就忍心呢。”
寧宣不以爲然,“我是去帶兵打仗,帶上你,你能幹什麼呢?”
寧宣上下打量了踏青一眼,眼神中盡是不屑,如果說讓踏青做點什麼簡單的不費腦子的事情估計還可以,讓他打仗去,豈不是要把他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