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了兩步,寧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梓,隨即哼的一聲,甩袖大步向府衙中走去。
“王爺……”李墨白想要叫住寧宣,可當他也接觸到蘇梓那種淡漠的眼神時,本來已經受傷的心,頓時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掩飾掉自己所有的心情,李墨白輕聲說了一句,“王爺不會動真格的,你放心。”
說罷,李墨白便緊隨寧宣的身影走到了府衙之中。
晚飯的時候,寧宣和李墨白都不在,當甘草攙扶着念心來的時候,四目相對,蘇梓卻還是一臉的冷漠。
此時沒有了寧宣和李墨白,念心終於可以把自己隱忍的怒火發泄出來。
眼看蘇梓坐在那裡正要拿筷子,念心卻站在那裡笑了起來,“蘇公公,念心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爲我解說一二?”
蘇梓放下筷子,等着她說下去。
“小女子一直深鎖閨閣不問世事,卻不知從何時起,太監都可以和王爺同桌吃飯了……”念心冷笑着注視蘇梓,一雙眼睛中卻是略含譏諷。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要嘲笑自己嗎。
也是幸好,蘇梓平時與知縣府中的下人們來往甚少,而且寧宣他們也是稱呼自己爲蘇公公,知道她是啞巴的人,並不多。
而且,寧宣對着所有人,都是給了她一個明確的身份,貼身公公。
可是現在念心問起,蘇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表示出,自己的身份可要比念心高出了很多來。
她都能和寧宣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自己又爲什麼不能呢。
念心的身份,不過是錢江城最有名的牡丹樓頭牌而已。
牡丹樓,就是一個青樓。
在三個月前,念心的突然出現頓時引起了錢江城的軒然大波,所有的男子不分老幼幾乎都要把牡丹樓的門檻都踏平了,就是爲了一睹她的芳容。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念心纔不過剛剛迎客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被一個神秘人給買走了,至於贖金多少,聽說牡丹樓的媽媽笑的金牙都掉了。
這件事情是真的,因爲牡丹樓的媽媽在念心被贖走後的第二天,一咧嘴,門牙都沒了。
只是纔不過多久的時間,念心便出現在了知縣大人的府中,所有人便猜測,那位神秘人就是朱秀文。
朱秀文一直都是一個膽子不大的貪官,貪點小便宜是可能的,但是他絕對不會有能買下念心那麼多的銀兩。
具體是怎麼一回事,誰也不知道,只不過這件事情卻被人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話題,議論了許久。
現在一個青樓女子本就目中無人,現在還來挑起了蘇梓的毛病,當真她的脾氣就那麼好嗎。
咧嘴笑了一下,蘇梓執起筷子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甘草一見此狀,立馬就急了,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蘇梓的手背上,筷子落地。
“我家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嗎!”甘草的叫囂,儼然一副當家主母身邊的大丫環氣勢。
念心笑道:“甘草我們可是有素養的人,何必這樣對待蘇公公呢。”
回過頭來,念心又對蘇梓說道:“蘇公公,我也是聽聞,你不過入宮才幾日,便得到了九王爺的刮目相看,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何原因,你可否告訴我呢?”
蘇梓心中一緊,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剛剛入宮不久的?
站起身來,蘇梓身子挺直的站在念心的面前,一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淡然冷漠的看着她。
可惜了,現在自己不能說話,要不然她一定會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僕二人全都痛罵一番的。
怒氣過後,蘇梓擡腿就要往外面走去,可是在經過念心身邊的時候,她卻突然往一邊倒去。
幸好站在一邊的甘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念心,否則她一定會摔倒的。
將念心扶好之後,甘草立馬攔在了蘇梓的面前,“把我家小姐撞倒了,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剛纔自己明明沒有碰到念心,是她自己摔倒的,怎麼就變成自己撞到她了呢……
等等,蘇梓明白過來了,這主僕二人是算計好了,就是趁着寧宣和李墨白不在,想要整治自己。
蘇梓側過頭去,不看甘草的那副嘴臉,更不想看到念心的虛假可憐。
不過想要她給念心道歉,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正在這個時候,朱秀文突然出現在房門口,一看到她們這樣僵持在那裡,臉上一愣,看着蘇梓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梓沒有迴應,而甘草卻率先告狀,一臉委屈的哭訴道:“朱大人,我家小姐可憐,被蘇公公撞倒在地,他居然還侮辱我家小姐,你可一定要爲我家小姐做主啊!——”
現在沒有人證,蘇梓又不能說話,她們想要怎麼冤枉她,全憑自己的一張嘴了。
“真是這樣嗎,蘇公公?”朱秀文雖然是在問蘇梓,但是他的語氣已經相信了甘草的話。
平時,朱秀文和念心都是看不慣蘇梓的,因爲她一個小公公的身份,卻佔據了太多理應是他們的東西。
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道不安的感覺,蘇梓面上不露聲色,身子卻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謹慎的看着面前的念心和朱秀文。
他們的臉上都帶着冷笑,那表情明明就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他們想要幹什麼。
“蘇公公,我聽說你是一個啞巴,根本就不會說話,對不對?”朱秀文突然說道。
蘇梓眉頭突然皺了一下,驚訝的看向朱秀文,看來就連他都已經從那些大夫那裡知道了消息。
不過,就算自己是啞巴又怎樣,他們還想要對自己動粗不行,別忘了自己可是寧宣的貼身公公。
想到這裡,蘇梓也是往前一步,毫無畏懼的站在他們的面前,一臉正色。
“不要以爲你是寧宣帶來的我們就不敢動你了,他現在不在,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或許,你們再也不會再有相見的那一天了……”念心話語之中隱含深意,蘇梓一下子恐慌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眼前的念心和朱秀文很不簡單,他們根本就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直指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