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皇妃還要繼續靠近的時候,安姨娘帶着蘇煙兒趕緊後退了幾步,眼看着她還要靠近,蘇煙兒突然上前對着她伸出了手,大聲喊道:“夠了,你不要靠近!”
此時的蘇煙兒已經是驚恐萬分,就連剛纔她的聲音裡面都是顫抖的,可偏偏越是如此,大皇妃也就是蘇梓,更加的肯定,她們之所以這樣畏懼自己,一定是因爲他們隱瞞了一些什麼。
爲了事實真相,蘇梓決定一定要把這場戲演下去,她一臉無辜的看着安姨娘和蘇煙兒,雙手無措的說道:“夫人,小姐,在下真的沒有惡意,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兩位,居然讓兩位這樣害怕,還請夫人或者小姐能給在下一個明示。”
說着,蘇梓便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對安姨娘和蘇煙兒行了一個大禮,誰知她正在支起身子的同時,蘇煙兒突然走上前去,咬着下脣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蘇梓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個有些冷清而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所有圍觀的百姓們都看得出安姨娘和蘇煙兒的身份不凡,其實一方面是想着看熱鬧,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蘇梓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
偏偏就在這個衆人都有些放鬆的時候,蘇煙兒的一巴掌等於把所有人都打清醒了,他們全都看到了蘇煙兒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走上前去扇了蘇梓一巴掌。
而且,他們也都可以肯定,蘇梓什麼都沒有說,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對安姨娘和蘇煙兒做出任何無禮的行爲,偏偏,就是如此還捱了蘇煙兒狠狠的一巴掌。
頓時,在巴掌聲落了下去之後,所有人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頓時形勢便出現了一邊倒的趨勢了。
因爲,蘇梓在好言好語的勸說中已經留給了衆人一個好印象,偏偏安姨娘和蘇煙兒還沒有下車的時候,他們所乘坐的馬車就已經給人們造成了驚慌,再加上剛剛一身大家閨秀打扮的蘇煙兒二話不說就直接給了蘇梓一巴掌,看來,這件事情是沒有那麼容易結束了。
蘇煙兒一臉憤怒的瞪着蘇梓,聲音尖銳刺耳的說道:“不是告訴你了嗎,不許靠近!”
此時蘇梓的臉上還在火辣辣的疼着,她很是無辜的看着蘇煙兒,伸手撫摸上自己被打的已經腫起來的臉龐,緩緩的後退了一步,用着幾乎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原來是小姐嫌棄我髒,那好,我後退幾步和你們說話。”
這樣一來,無形之中又給那些百姓們增添了一絲好感,畢竟百姓們講究沒有那麼多,凡事都是得過且過,偏偏這個蘇煙兒上來二話不說就是打人,就在衆人都奇怪蘇煙兒爲什麼這樣做的時候,蘇梓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自己卻已經說了出來。
對於蘇煙兒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大多數都是被百姓看不起的,此時蘇煙兒的行爲已經引起民憤,但願安姨娘和蘇煙兒能夠自知。
安姨娘多少還是聰明的,在看到蘇梓委屈的後退以後,百姓們的情緒越加的激動,隨即伸手按捺住蘇煙兒的手,臉上的神情稍微緩和一點之後,走上前來,對着蘇梓緩緩的說道:“蘇梓,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你還真是能弄花招啊,一連串的失蹤,又突然出現,而且是用這樣的方式,說吧,你是想要幹什麼?”
蘇梓表情一愣,心中卻是暗自腹誹,這個安姨娘果然不簡單,一見面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不過,既然她這樣說了,那自己是肯定不能承認的。
“夫人,你說錯了,曾經有人誤以爲我是蘇梓,可惜,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更不知道蘇梓是誰。”蘇梓的手放了下來,臉上腫起了老高,看起來很是痛苦的樣子,甚至在蘇梓的嘴角都已經有滲出的血跡了。
笑話,不是蘇梓,怎麼可能呢,就算是眼前的這個人化成了灰,安姨娘和蘇煙兒都不會認不出她的,這個蘇梓越是不肯承認,越是想要隱瞞一些什麼。
本來以爲,在蘇梓死後她們就可以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從左相出事以後,病情惡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一命嗚呼,安相一倒,他手下的勢力也是樹倒猢猻散。
沒想到第一個出來反安在合的居然就是蘇寅,當時安姨娘和蘇寅在家中都已經鬧翻了,要知道蘇寅之所以會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爲安在合,現在安在合出事,蘇寅卻第一個落井下石,且不說其他人會怎麼看,要知道蘇寅可是安在合的女婿啊。
這簡直就是窩裡反,只有讓別人看笑話的份兒。
可是蘇寅有自己的理由,安在合貪贓枉法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皇上之所以用而不殺就是留着他還有用,現在呢,安在合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皇上留着他還有什麼用,此時不把他處置了難道還要等着他死後犒勞他的家人嗎。
蘇寅之所以率先指證安在合就是爲了保全蘇府不受到牽連,安姨娘婦人眼見,只看到了眼前,卻不顧以後,如果再由着她來胡言亂語,恐怕蘇府被滿門抄斬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以,在安在合剛剛閉眼的時候,皇上就下令處斬一些和他關係尤爲親近的官員,萬幸,蘇寅有先見之明,逃過了一劫,不過也是因此,蘇寅被派往了外地當差,沒有一年半載是絕對回不來的。
而安姨娘在蘇寅面前的實力也是一落千丈,這些年來,她自以爲只要安在合在,那蘇寅就是不敢放肆,可是現在好了,安在合一個說死就死,完全沒有給安姨娘任何準備的機會,現在沒有了安府在背後支撐,安姨娘想要再隨意的掌控蘇寅,也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對於這些事情,蘇梓也是在來到京城以後聽墨夜說的,看到現在如果裝飾自己的安姨娘,蘇梓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就憑安姨娘現在的姿色還想要留住蘇寅的心,的確是有點難上加難了,畢竟,人老珠黃,徐娘半老,都是說明女人最是經受不住歲月的摧殘。
這一次看到了安姨娘,蘇梓也是想起了自己那個沒有完成的計劃,看來就算是現在來完成,也是不晚。
想到這裡,蘇梓也是心中一動,隨即擡頭對安姨娘和蘇煙兒說道:“夫人,小姐,此地人多繁雜,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是否可以進一步說話?”
這句話裡面,蘇梓已經暗有所指了,如果按姨娘和蘇煙兒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同意她,不過,看來這將近一年沒見,安姨娘和蘇煙兒也是沒有多大的改變,指望她們學聰明,恐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安姨娘直接走上前來,瞪着蘇梓說道:“笑話了,我們又沒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麼要躲起來和你說話,說到底,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發現,所以纔會這樣着急要帶着我們走嗎?”
果然還是如此,蘇梓雙手一攤,隨即說道:“那好吧,我們就在這裡等着。”
安姨娘心中一動,隨即疑惑的問道:“等着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人羣后面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衆人回過頭看去,趕緊讓開了一條通道。
一大隊官兵走了過來,將圍觀的人羣分成了兩邊,隨即一個人騎着高頭大馬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被分到左右的蘇梓和安姨娘他們。
一看到齊可勝,安姨娘的臉上便浮現出了驚喜之色,趕緊走上前去,有些討好般的說道:“齊大人你可來了,這個人故意驚擾了我們的馬車,害的我們不能趕赴皇宮面見五皇子,這真妃娘娘如果怪罪下來,這個罪名誰也擔不起啊!——”
安姨娘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蘇梓的身上,還暗中所指真妃娘娘不好惹,如果齊可勝明白,自然就會知道怎麼做。
果然,一聽到真妃娘娘還有五皇子,齊可勝的臉上也是變得格外慎重起來,目光一投向蘇梓,立馬就被嚇了一跳。
“是你!”齊可勝的腔調都變了,看來也是被蘇梓的突然出現嚇的不輕。
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蘇梓走上前來對齊可勝行禮說道:“原來齊大人認識我,那就好辦了,事情的原委並不是安夫人所說的那樣,我是在路邊喝茶的時候看到那輛馬車直接衝了過來,當時路上還有一個小孩子站在那裡……”
蘇梓的話還沒有說完,齊可勝居然大手一揮,說道:“把她給我抓起來,帶回衙門!”
一聽這話,蘇梓也是愣在了那裡,正在奇怪的時候,左右兩邊就走過來了幾名官兵直接將蘇梓的胳膊架到了身後,隨即帶着她就要往回走。
“大人,你這是爲何,我並沒有犯錯,你爲什麼要把我抓起來,就算如此,那她們也是要一起帶回到衙門問話吧?”就算蘇梓被抓,那同樣摻和在事情當中的蘇煙兒和安姨娘也不能脫離責罰。
被蘇梓點名,安姨娘和蘇煙兒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隨即安姨娘走上前去剛要和齊可勝說話,卻被他先攔了下來。
“夫人,這件事情已經被衆所周知了,如果本官只針對她,那肯定會被知情人士埋怨,萬一捅了出去,本官也是不好做,不如你們二位就爲難一下,跟本官先去趟衙門再說吧?”
安姨娘和蘇煙兒的臉上好一頓難看,可是她們也是知道,齊可勝的辦案程序就是這麼走的,本來還想着利用他和蘇寅之間的情分讓他給打開方便之門,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就被他把後路堵死了。
這個齊可勝,真是太過奸詐狡猾了。
當初安在合生病的時候,齊可勝就和蘇寅之間沒有了來往,當時他們也沒有察覺,後來一想,恐怕當初齊可勝和蘇寅關係交好,就是因爲安在合,後來安在合死了以後,齊可勝當然是先求自保了。
蘇寅舉報安在合的事情,是在安在合剛剛生病的時候就有的,當時誰也不知道,蘇寅也是直接遞交給了皇上,任何人都不知道。
這件事情相當的隱蔽,也是因此,在安在合倒臺的時候,皇上能夠那樣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手下死黨一網打盡,可以說蘇寅是功不可沒的。
但是,皇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既然蘇寅可以爲了自己而背叛自己一直依靠的大樹,他這個人到底能不能靠得住,皇上也是要仔細觀察一段時間才行,也爲了堵住蘇寅的嘴,表面上皇上是用了一種懲罰的方式將蘇寅調離了京城,其實就是等於暗中升了他的官。
仔細算來,蘇寅其實根本就沒有占上什麼便宜,也沒有吃多少虧。
不過,在齊可勝的眼中,蘇寅終究是佔了便宜,而且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蘇寅受到的懲罰這麼小,但是他卻也是懷疑,當初舉報安在合的那個幕後黑手就是蘇寅,真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
齊可勝是安在合的門人加弟子,所以他所受到的波及也算是不小,從當初掌管整個京城和皇宮安危的九門提督,一下子變成了處理街上雞毛蒜皮小事的九品芝麻官,這樣的落差着實讓他的心裡不好受。
所以,在看到安姨娘和蘇煙兒的時候,雖然齊可勝表面上對她們還算是客氣,其實心裡早已經恨的牙癢了。
安姨娘的臉上一陣難看,蘇煙兒在她的背後偷偷拽了幾下她的衣服,示意讓她跟齊可勝說情,兩個女子家的去衙門傳出去終究是不好。
可是齊可勝也是把話都說明白了,當着這麼多百姓的面,難道還要讓他徇私枉法不行,而且安姨娘在大街上不顧身份的動手打人,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民憤的。
她安姨娘有蘇寅撐腰不怕什麼,可是他齊可勝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一切事情都是靠自己了,如果出了一點意外事情,恐怕烏紗帽不保,他更是沒有必要爲了安姨娘而做這些冒險的事情了。
眼看着安姨娘和蘇煙兒還愣在那裡,齊可勝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絲不耐煩,“走吧,別猶豫了兩位,難道還要讓咱們京城的大街上因爲你們二人而堵的水泄不通嗎?”
既然齊可勝這樣說,那就是已經證明公事公辦了,安姨娘看着齊可勝翻身上馬的情景,故意放大了嗓音大聲說道:“走吧女兒,咱們既然是官家的人,那就應該以身作則,怎麼能讓百姓們看我們蘇府的笑話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有禮在手,難道齊大人還會假公濟私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