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寧宣仰頭將酒一飲而盡,而太后卻在連連點頭之中,眼中泛起了淚花,太后自問,她對寧宣是嚴厲的,可也是因此,她也是對寧宣最滿意的,至少,他可以置身事外,卻從來沒有離開。
太后自從進宮之後,幾十年的時光全都留在皇宮之中,也是因爲不想被人說借勢鼓動孃家勢力,太后就再也沒有回到自己家中。
如今這一次出來,寧宣自然會滿足太后的一切心願。
最是神秘的周府,一直都是一個最神秘的存在。
沒有當朝官員,不涉及商家買賣,僅僅從事的,也只是一些金玉珠寶,或者煤炭棉花的生意。
但是,誰也不知道周府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到底已經涉及到了多少範圍,只是他們的存在,足以證明了,有周府人出現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的絕對主宰的地方。
太后的出現,着實讓周府的人受寵若驚,可就算是身爲九王爺的寧宣也沒有權利進入,只能陪着蘇梓一起站在門外,一臉無奈而不屑的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周府嗎,咱們作爲外甥都沒有權利進去。”
看得出來,寧宣的語氣中倒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蘇梓只是看了他一眼,對於他語氣中的不滿完全沒有當回事。
等待了沒有多長時間,便看到太后在流花嬤嬤的攙扶下一臉哀傷的走出來,寧宣和蘇梓趕緊迎了上去。
寧宣有些不解的攙扶着太后,問道:“母后,怎麼不在裡面多呆一會兒?”
太后往下面走着,語氣卻帶着一分沉重,“看看也就算了,多呆也沒有意思。”
這樣的話,倒是讓寧宣愣了一下,目送着太后有些黯然傷神的進入到馬車之中後,他有些無奈的對蘇梓說道:“本來是想讓太后高興的,可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高興。”
蘇梓看着太后的背影,點點頭,輕聲說道:“也許是因爲離家時間太久,思念大過相見吧,老人家的心思,我們始終都是不明白的。”
此時整個京城之中都已經被化成便裝的侍衛們充斥着,他們拿着寧宣的畫像不停追問着他們的下落,卻也是時刻警告着絕對不許和任何人透露。
儘管如此,侍衛們還是在中午時候就得到了寧宣曾經來過兆豐酒樓的事情,這件事告訴皇上之後,皇上也是愈加的氣憤起來。
“這個老九,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太后那是什麼人啊,他居然說帶出去就帶出去,朕還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呢,朕都沒有這樣大膽過,再說了,既然要帶太后出去,那也要跟朕稟告一聲吧,他們出去怎麼也要帶上朕吧!”
皇上在御書房中不停跟陳平年唸叨着,陳平年不好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心中也是奇怪,這個九王爺平時不是挺害怕太后的嗎,怎麼會突然要帶着太后出宮呢,畢竟這樣膽大妄爲的行爲,在皇宮之中可以說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皇上息怒,估計是九王爺童心大發,所以纔會帶着太后出去遊玩吧,再等等看,侍衛們不是也說了嘛,九王爺只不過是想帶着太后出去吃飯而已。”陳平年也只能爲寧宣說上這點好話了。
偏偏皇上現在心裡正生着寧宣的呢,陳平年居然還幫他說好話,這不是故意和皇上作對嗎。
“你還替他說話,他變成這樣就是被你們慣的,別以爲朕不知道,從小他就是一直被你寵着,一直慣的他沒大沒小,不懂禮數,胡作非爲,從小慣到大,所以他纔會做出這樣放肆的事情來,簡直,都快要氣死朕了!”
陳平年也沒有想到皇上居然會真的動氣,嚇的趕緊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皇上當然只不過是說些氣話而已,看到陳平年這樣也是有點於心不忍,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起來吧,朕也是說些氣話,你這個樣子也不能讓老九趕緊回來。”
“皇上,奴才有個請求,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陳平年一臉委屈的站起來之後,膽子也是變小了,猶豫了半天,看皇上急的團團轉,腦子裡突然有了個想法,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皇上心知剛纔太過生氣,也是語氣放軟了許多,“這件事情現在就你和朕知道,有什麼主意就趕緊說出來吧!——”
陳平年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皇上,不如您也出宮去找九王爺?”
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本來還想說寧宣哪裡有那麼大的面子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再擡起頭看看陳平年那張臉,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擡起手來,皇上有點高興的指了指陳平年,說道:“你啊你,陳平年,果然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現在就準備,朕也要出宮走一趟!”
當皇上身穿便裝僞裝成太監跟着一隊公公剛要走出皇宮的時候,侍衛們也傳來的消息,找到九王爺他們的蹤跡了。
事不宜遲,皇上一出宮就立馬帶上陳平年和幾名武功高強的侍衛,直接趕往了城外的護城河。
護城河,其實就是一條圍繞着京城的小河,此時正是冬季,河邊上已經結滿了冰霜,但是河面很寬,中心地帶並沒有受到被凍住,而這個時候也是垂釣的好時機。
一艘小船之上,寧宣和太后還有蘇梓站在船頭,看着四周美好的景象,臉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了浮現在臉上。
這裡的景色,其實就是一些最爲普通的農戶生活,卻偏偏最能體現當前百姓們的生活,這也算是寧宣帶着太后來體驗生活了。
就在三人遊覽一番準備下船的時候,皇上正好也趕來了,“老九,母親,我來了……”
一看到皇上,太后也是愣了一下,而寧宣的目光則是直接沉了下來,好端端的皇上過來湊什麼熱鬧。
蘇梓站在寧宣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眼,寧宣輕輕拍了一下蘇梓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緊張,既然碰到了皇上,那就把一切都說明了也好,也等於讓皇上認同蘇梓的身份。
“母親,老九,你們太不好了,既然出來玩,居然都不告訴兒子一聲,兒子在家裡等的好着急啊!——”皇上一來到太后面前,居然開始撒嬌的抓着太后的手輕微搖晃起來。
那個樣子,還真是和皇上小時候討要糖果的樣子一模一樣,逗的太后立馬哈哈大笑起來,伸手點在了皇上的額頭上,“你啊,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這樣貪玩。”
“兒子不也是想要陪着母親嗎?”皇上笑了一下,有些埋怨的揉着自己的額頭。
可是轉過頭之後,皇上立馬狠狠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寧宣,小聲說道:“你這招也太冒險了,居然都把母后帶出宮了,萬一有點危險,那可怎麼辦?”
寧宣也是微笑上前,嘴裡卻跟皇上說道:“既然我能把太后帶出來那也就說明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皇上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絕對不會讓母后受到一點傷害的。”
聽到他這樣說,皇上倒是一愣,寧宣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居然這一次都把他的命拿出來拼了。
目送着寧宣往前面走去,皇上正在失神的時候,卻有一名女子從他身邊經過,女子微微點頭一笑,跟在寧宣的身後一起往前面走去。
一開始的時候皇上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當他看到那個女子的背影的時候,立馬眉頭又皺起來了,那個女子……怎麼看起來那麼像蘇梓呢。
難道真的是她?她不是失蹤了嗎,怎麼這次居然出現在寧宣身邊?
不得不說,蘇梓這個女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奇,一次又一次的出人意料,她好像很神秘,所做的事情都不能爲人所知一般。
皇上也曾經派人調查過蘇梓,只不過是蘇府一個不得寵的嫡女而已,偏偏她就是那樣神秘,神秘到又讓皇上琢磨不透,這個女子身上,似乎隱瞞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而且,當初蘇梓失蹤之後,寧宣因此而一蹶不振,從此再也沒有往日風流九王爺的身影,這一次突然出現,居然還和寧宣之間關係如此親近,難道寧宣就沒有追問過她,到底爲什麼失蹤的嗎。
皇上的眼眸漸漸暗沉了下去,這個女子不一般,但是爲了皇宮着想,也爲了寧宣再也不要受到感情的困擾,這一次皇上也是絕對不會讓這個蘇梓再輕易左右寧宣的意志了。
而且,蘇梓還沒有一個正式身份,居然就和寧宣這樣肆無忌憚的陪着太后一起遊玩,難道她就一點規矩都不懂嗎。
雖然太后看起來很喜歡她,但是最後做決定的可是皇上。
想到這裡,皇上也是大步上前,直接來到太后身邊,問道:“母親,接下來還有什麼好玩的安排,兒子也想參加呢?”
太后笑了起來,卻是看向寧宣,“今天出來可都是老九安排的,接下來要做什麼,也只能聽他指揮了……”
皇上一回頭,故作驚訝的看着寧宣身邊的蘇梓,立馬皺眉低聲說道:“老九,這,這不是那個……”
寧宣笑着點點頭,“大哥,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你的弟妹,蘇梓。”
這樣的話,倒是有點出乎皇上的意料,而且寧宣的一隻手還緊緊握着蘇梓的手,那樣親密,那樣不捨,卻也是讓皇上越來越有點不能肯定了。
“蘇梓,她不是……”皇上又是奇怪的問道。
“是啊,她當初是墜崖失憶了,現在好不容易恢復記憶,便趕緊回來找我了,大哥,蘇梓這一年吃了不少苦,而我也是虧欠她的,這一次我想好好的補償她。”寧宣看向蘇梓的目光充滿深情,那樣的癡情,讓皇上的心裡也越加的不敢肯定了。
如果寧宣真的對蘇梓用情至深,甚至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那皇上,勢必是要替他做主一次了。
這個蘇梓,平白無故的失蹤,現在又突然出現,簡單的兩句話就把寧宣輕鬆矇騙過去,誰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目的。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一般時候,稍有差池,誰也說不準會造成多大的後果。
皇上眼看寧宣對蘇梓越加的溫柔和親切,心裡也是跟着漸漸低沉下去。
衆人一起上了馬車之後,寧宣才說出了下一步的去向,“這幾天正好趕上了一件喜事,就是不知道母后和皇兄願不願意前去觀看了……”
寧宣說到這裡的時候,居然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來,這倒是讓太后和皇上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居然能讓寧宣又這樣的反應。
畢竟,在皇上和太后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恬不知恥,臉皮特別厚的人。
“哈哈,九弟,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看到你這樣,大哥我也是心裡好奇的緊啊,母后你說是不是啊?”皇上笑着說道。
太后也是點點頭,“老九,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看。”
“真的?”寧宣似乎還有點不確定,“兒臣要是說出來後,母后和皇兄不管願不願意,都不能生兒臣的氣,還有蘇梓,你也不許生氣!”
在聽到寧宣又一次將蘇梓和皇上還有太后放在一起的時候,皇上的臉色頓時沉了一下,目光看了一下蘇梓,隨即笑着說道:“老九,你也太小心謹慎了,不管你說什麼,蘇梓都會答應的,倒是我和母后了,能不能合我們的胃口,你可要小心斟酌了……”
寧宣看了一眼蘇梓,隨即小聲說道:“母后,皇上,聽說,今日花樓競選花魁……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一聽到花樓這個詞,皇上則是一愣,而太后則是不明所以,轉頭看向皇上,“花樓是什麼地方?”
蘇梓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偷偷伸過手去在寧宣的後腰上狠狠扭上一把,痛的他臉都歪曲了,卻只能對着蘇梓尷尬賠笑。
眼看太后在問自己,皇上也是不好推脫,只是有些無奈的小聲說道:“花樓,花樓就是,就是風月場所。”
“什麼!”太后一聽,立馬就怒了,“寧宣,你!哀家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剛纔還口口聲聲跟哀家說要娶蘇梓爲妻,現在可好,居然要帶着她去青樓,你!”
太后伸手指着寧宣,再看看坐在一邊垂首不說話的蘇梓,最後氣的只能一甩手別過頭去,對於寧宣,她真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一看太后動怒,皇上和寧宣也是着急了,趕緊解釋道:“母后您先別生氣,其實花樓也不是那些所謂的陪客的青樓,就是一種所有青樓將自己最優秀的清白女子推舉出來,然後聚集在花樓一起比賽,最爲優勝者,就會成爲花樓的花魁,那樣的女子,可以說簡直連大家閨秀都比不得,而且,她們不賣身,單單憑着技藝,就能讓衆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