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翊嗤鼻一笑,“我是堂堂東武國的二皇子,我有什麼不敢,你以爲你是誰?南齊的公主嗎,我相信,只要有人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抓起來的,三十二種刑具全都用到你的身上,一定會把你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的。”
雖然沐詞最是聽不慣別人威脅自己,但是寧翊的話的確是有道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公主,現在回想一下,也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但是,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樣輕易了結的,沐詞湊近寧翊,小聲問道:“二皇子,你是在威脅我嗎?”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壞了我和你們南齊新皇的大事,我想你也是沒有臉面回去面對新皇的,不是嗎?”寧翊根本就不怕沐詞會利用她傳遞消息的便利來威脅自己。
沐詞是一個倔強的人,她也是絕對不齒利用自己的身份來辦事,可是寧翊這種赤-裸-裸的輕視,也讓她的自信心深受打擊,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看到這個寧翊了。
憤怒的瞪了寧翊一眼,沐詞快步往外面走去,寧翊面帶冷笑的目送她出去,隨即還大聲說了一句,“隨侍在沐姑娘身邊,千萬別讓她有事!”
站在聽雨軒門外的宮女們趕緊行禮,一看到沐詞出來,便趕緊低着頭跟在她的身後,誰知,沐詞站在聽雨軒門口還沒有走上兩步,心中越想越是不甘心,一回頭本來想要說寧翊兩句,卻只看到了身後跟着的四個宮女,所有的話全都被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最後一甩袖子,只好氣憤離開了。
“可惡的寧翊,我一定會跟大哥好好的參你一本的!”沐詞一邊自己嘟囔着,一邊往御花園方向走去。
確定沐詞不會再惹是生非之後,寧翊才放下心來,這個沐詞難道以爲她來到東武以後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梓墜公主嗎,簡直是異想天開,如果她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寧翊也是絕對不會讓她壞了自己的好事!
一邊走着,一邊低聲咒罵着寧翊,不知不覺間沐詞已經走進了御花園之中,此時的積雪已經相繼融化,地上溼漉漉的樣子看起來很是不好走。
宮女們小心翼翼的在後面跟着,生怕沐詞再有一點閃失回去之後二皇子肯定是會怪罪他們的。
而且,這個沐詞姑娘看起來並不像和外表看起來的那樣好脾氣,剛剛還對着她們摔東西,真的很嚇人!
“哎!”就在沐詞還在心中咒罵着寧翊的時候,突然之間在她的面前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直接就從她身邊的花叢中跳出來了,把她嚇了一跳。
待沐詞看清楚以後才發現,居然是一個臉上堆滿笑意的人,就是在故意耍弄自己!
本來沐詞的心中就窩火的無處發泄,現在好了,這個人這樣突然的出現,她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直接就大聲嚷嚷起來,“你是人是鬼啊,我正在走路你看不到嗎,都快要把我嚇死了!難道東武就沒有一個人能懂點禮數嗎!”
那個人只是想要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有這樣大的反應,而且還大聲的說他沒有禮數,很顯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面生的很,估計是宮外人。
寧啓也沒有斤斤計較,反而是裝出了一副很是害怕的樣子,趕緊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寧啓居然走了過來,擡手就要往沐詞的胸前摸去,“你沒事吧,我給你順順氣,千萬不要生氣了!”
沐詞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男子居然這樣隨便,擡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前伸來,趕緊擡手就將他的手打開,大聲的喊道:“你這個臭流氓,居然敢輕薄於我!”
寧啓則是一臉無辜,很是無奈的說道:“我怎麼輕薄你了,我不是臭流氓,不信你聞聞,我根本就不臭!還很想呢!”
面對寧啓的油嘴滑舌,沐詞是一點也忍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全都爆發出來,她直接擡手就往寧啓的臉上扇去。
誰知,寧啓卻是快她一步,直接一伸手就抓住了沐詞的手腕,臉上的笑意也是消失不見,一臉正經的說道:“姑娘,我這麼帥你居然還想要打我的臉,你的心還真是狠啊!”
“你!你放開我!”憑着沐詞的力氣,她有足夠的信心可以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沒想到寧啓的力氣更大,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不肯放手,沐詞掙脫不過,只能讓寧啓放手。
寧啓卻是沒有搭理沐詞,回頭對着她身後的那些宮女們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告訴你們的主子,這個女人惹事了,我要好好的教訓她一下!”
那些宮女們可是得到了寧翊的命令,一定是要跟在沐詞身邊不能離開,幾個人猶猶豫豫,面對着寧啓,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離開。
“我的話你們都敢不聽,難道非要我把二皇子叫來嗎!”寧啓的語氣也是有些凌厲起來。
幾個宮女彼此看了一眼,最後只能趕緊離開這裡,這個女子不好惹,十一皇子也是不好惹,她們是沒有辦法,只能趕緊回去稟告二皇子了。
“你們站住,不要走!”眼看這裡只留下了自己一個人,沐詞的心裡也是有點着急起來,她現在正是受制於人,偏偏連一個有用的幫手都沒有,那些宮女們個個都是自保爲重,真的就這樣扔下她不管了。
眼看那些宮女們都沒有身影了,沐詞也是更加氣憤起來,寧啓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倒是讓沐詞的注意力轉了回來。
“算了吧,再看她們也不會回來的,不過我想,我們是應該換個地方說會兒話了,這個御花園還真是不好玩,我都呆膩了,走吧!”也不知道寧啓是想到了什麼好地方,一伸手就要離開。
沐詞把他的話聽在耳朵中,順口問了一句,“去哪裡……”
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腰間一緊,寧啓居然抱着自己的腰騰空而起了!
“你個臭流氓,你快放開我,放開我,我一定要殺了你!”寧啓的舉動太讓沐詞意外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就這樣隨便跟自己動手起來。
就算她是已經來到樹上,她也是不管不顧的掙扎起來。
寧啓很是不耐煩的看了沐詞一眼,一伸手就點出了她的穴道,頓時沐詞全身除了眼睛還可以滴溜溜的亂轉以外,全身上下全都動不了了!
“別這樣看着我,我會心軟的,誰讓你吵鬧的跟個烏鴉一樣煩人呢,你不是心煩嗎,那我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保證會讓你心情愉悅的!”寧啓很是神秘的表情,倒是讓沐詞心裡的好奇更多了一分。
所謂的皇宮其實都一樣,沐詞倒是有點想知道寧啓口中的好地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誰知,他們就那樣誰也沒有告訴的坐上馬車,快速的往京城之外駛去。
在京城之外,有一個小山坡,一面向陽,一面背陰,向陽的那一面被花農們種滿了各種花草,此時積雪融化,一些不畏嚴寒的梅花卻是開的爭豔。
在那裡,有寧宣的一處梅園,寧啓知道是怎麼走,便直接帶着沐詞一起坐上高頭大馬疾馳而去。
一路上沐詞的心裡都是窩火的,可是她什麼話都不能說,所有的怒火也只能憋在心裡,這一路顛簸的過來,她的怒火卻是漸漸消失了。
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寧啓一直抱着她卻沒有任何越禮的行爲,就算是兩個人親密接觸,那種觸感,居然也沒有一點讓人心中煩躁和厭惡的感覺。
反而,寧啓的身上還有一股清清涼涼的味道,很香,卻不濃郁,就好像幽寒之處的一抹梅花一樣,不知不覺間就充滿在沐詞的鼻息和心裡。
那種味道,讓她沉浸其中。
兩個人一起坐在馬上奔馳,寧啓的氣息很重,總是噴在沐詞的脖子上,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的心裡有種異樣,說不出來的感覺。
畢竟,雖然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卻從來都沒有和男子們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第一次和寧啓這樣靠近,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心中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
寧啓和梓墜的年紀相仿,他的胸膛卻是異樣寬闊,一下一下的撞擊到沐詞的後背上,倒是讓她的臉在不自覺中羞紅起來。
馬蹄飛揚,順着一條石頭小路爬上了小山,在一處小門前停下,寧啓翻身下馬,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自然,看着門上牌匾之上寫着“梅園”二字,便回過頭來笑着對沐詞說道:“到了,就是這裡。”
可是回頭一看,卻看到沐詞一臉嬌羞的低着頭,臉上佈滿紅暈,一副好似嬌滴滴的大家小姐的模樣,倒是看的他一頭霧水了。
“你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寧啓不知道沐詞是怎麼了,趕緊將沐詞從馬背上弄下來,抱在懷中伸手往她的額頭上摸去。
寧啓的手是冰涼的,一觸碰到沐詞的時候就讓她有一種頓時清明的感覺,可是她的臉上身上還有額頭上都是滾燙的感覺,尤其是臉上,就好像是火燒一般。
稍微一碰,寧啓就驚訝的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一臉擔憂的說道:“哎呀,都怪我,你一個女孩子家身子弱,我居然就讓你這樣從皇宮中出來了,這麼燙一定是發燒了!”
皺眉想了一會兒,寧啓直接懶腰將沐詞抱了起來,擡腳踹開了梅園的門,便抱着她走了進去。
在這個梅園裡面,只有一名年邁的老人,就是寧宣請來侍候花草的,現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那個園丁是去了哪裡,寧啓抱着沐詞不停的在梅花樹之間穿梭,卻連一個人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梅花是有紅色和白色之分,當寧啓從中穿梭的時候,一些花瓣便會帶着芬芳落在他的頭上,肩膀,還有沐詞的身上。
原來寧啓身上的味道就是梅花,沐詞深深的嗅了一口,十分陶醉。
此時她臉上那種火辣的感覺已經漸漸消退,她本來是想讓寧啓將自己放下來的,可是奈何自己的穴道還沒有被解開,看着他在梅園裡面到處亂走亂轉,而且心急如麻的樣子,沐詞居然想笑了。
“你還笑的出來,你都發燒了是不是笑傻了!”寧啓本來就着急,可眼下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抱着沐詞進入到平時他們來到梅園休息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
此時,整個梅園只有他們二人,孤男寡女,又正好是心中躁動的年紀,等到寧啓緊張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倒是發覺這裡的氣氛有一絲怪異。
其實沐詞在被寧啓放到牀上的時候,她和寧啓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寧啓臉上的每一根毫毛,甚至還有他那薄薄的嘴脣,高挺的鼻樑,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
安靜的房間中,只能聽到寧啓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他看着眼前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沐詞,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起來,倉促的別過臉去,他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是不是難受?”
雖然是問沐詞,可是寧啓的目光卻不敢看向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似乎有點害怕那雙眼睛。
沐詞沒有說話,卻是讓寧啓更加擔心起來,他趕緊回過頭來,緊張的問道:“你是不是難受的說不出話來?都怪我都怪我,你打我吧!”
說着,寧啓就抓起沐詞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可是沐詞根本就動不了,眼看着自己的小手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之中,她的臉上又是一陣羞紅。
這個人怎麼會這樣,動不動就跟自己動手動腳的,雖然沐詞的心裡不舒服,可是寧啓的手卻很溫暖,一陣陣暖意從他的掌心傳遞到自己的手背,沐詞甚至都不願意讓他鬆開了。
眼看着沐詞的臉上又是泛起紅暈,寧啓也是一咬牙,隨即說道:“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大夫,我也不能讓你一直燒下去,姑娘,就算是我得罪了!”
寧啓隨即就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沐詞的身上。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咔嚓一聲響,居然下起了冰雨,一根木頭從房頂上掉了下來,把沐詞和寧啓都嚇了一跳。
“沒事的沒事的,只是一塊木頭而已。”寧啓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卻看到沐詞的雙眼之中水汪汪的看着自己,似乎是被嚇的都快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