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的這一腳把幾個人全都震驚到了,看到領頭之人已經中招,其他人大叫一聲隨即一起衝了過來,身形移動,刀光劍影之中,寧宣的身影好似夜鶯一般,幾個翻轉之間,便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從地上爬起來。
簡單利落,不到眨眼的功夫,寧宣已經準備往二樓走去,只不過此時的他,心中已經充滿了怒火。
寧宣的確是沒有想到,寧翊居然會對他動手,看來,他以前就是太過壓抑自己,讓寧翊都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
可是,寧宣的腳還沒有落到二樓的樓梯之上時,身後又一次傳來了一個異樣的響聲。
身後再一次出現長劍的冷光,只是要比上一次更多,幾乎是形成了一排劍雨一般齊刷刷的向寧宣所在的地方刺了過來,形成包圍之勢,寧宣已經無路可逃。
原來,這裡早就有所準備,就是在等着寧宣的到來。
如果沒有事先埋伏,他們也絕對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悄無聲息的佈置好如此周密的計劃,難怪之前寧宣一直都覺得這個客棧怪怪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想要殺自己的人,居然就是寧翊。
事不宜遲,當長劍的破空之聲已經傳到寧宣的身後時,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後空翻身體,幾個翻轉之間,就來到了那些蒙面人的面前,直接將他們的劍陣衝破,無法再繼續下去。
幾個閃身之間,寧宣已經來到包圍圈的中央位置,只不過似乎所謂的劍陣已經由他來掌控,所到之處所有的長劍都在隨着他的身形所移動,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能力。
不動聲色之間,寧宣已經將所有的長劍連同蒙面人一起推向了四周,撞擊聲,呻吟聲,破碎聲不斷,沒有一點預料,所有人都已經慘淡退出。
一掃而過,所有人又一次躺在地上無力呻吟起來。
寧宣有些嫌棄的看着地上的那些人,面對他們,他也無需再多言,只是擡起眼眸,往處於一片陰暗中的二樓看去。
寧翊自從上樓之後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樓下埋伏着這麼多人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肯定不會是事先埋伏在這裡的,否則的話,憑藉寧宣的警覺,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偷襲自己,如果不是如此,那肯定是……
寧宣心中一驚,難不成是有人在暗中通知了他們?
想到這裡,寧宣的眼眸之中的顏色也是越加的暗沉起來,看着那些已經從地上站起來,齊刷刷的向自己衝過來的蒙面人,他的心裡也是越加的懷疑起來。
蒙面人再一次衝了過來,寧宣的一個向後掃腿便把蒙面人踹倒在地,事不宜遲,趁着這個時機,他趕緊往樓上衝去。
正當寧宣將一個個的房門打開尋找寧翊的身影時,一把把長劍出其不意的從房門中伸了出來,二樓房間中居然還有人埋伏在裡面。
寧宣趕緊閃身躲開,一邊回擊一邊尋找着寧翊的身影,一直到了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的房門前時,寧宣正要打開的時候,房間之中卻是傳來了一個極爲沉穩的聲音。
“住手。”
一聲令下,那些正對着寧宣蜂擁而至的長劍頓時就收了回去,所有蒙面人全都筆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寧宣看了一下那扇緊閉的房門,再看了看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的蒙面人,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寧翊,你躲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
房間之中的人雖然沒有出來,但是寧宣還是感覺到了,寧翊就躲在裡面,只不過他不逃跑,卻是躲在這裡,寧宣都有點不明白了,他葫蘆裡面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九皇叔,你進來吧,有些話,我想你是需要告訴我一聲的。”寧翊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
寧宣沒有動,目光卻是落到了那些整齊站在那裡的蒙面人的身上,請君入甕嗎,自己萬一進去之後裡面還是天羅地網,那自己連一個離開的機會都會被他們攔截下來的。
“怎麼?九皇叔不信我嗎?”寧翊略帶懷疑的聲音再次傳來。
在寧翊的話說出的同時,蒙面人齊刷刷的後退了三步,和寧宣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既然如此,如果寧宣還不進去,那倒是顯得他有點小心眼了,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寧宣擡手就將房門推開了。
寧翊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之中,在他身後的窗臺上還放着一盆白色的花,只不過花上用白紗矇住,看不真切,也沒有絲毫的香味傳來。
房間中看起來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寧宣淡然一笑,徑自走了進去坐在了寧翊的身邊。
“寧翊,該說的我也說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帶你走,你如果不信,也不用這樣對我吧?”寧宣言下之意,還是在指責寧翊的所作所爲。
本來就是這樣,寧宣對寧翊從來沒有過任何過分行爲,更沒有針對過他,就算寧翊現在是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四處躲藏,自己還是不計後果的尋找他,只是爲了他好而已。
而寧翊呢,如果不領情,大可將自己的所說之話當做一陣風,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這樣對自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或者,寧翊是還有什麼目的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嗎?不知道爲什麼,寧宣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或許,是寧宣想的太簡單了,寧翊本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自己這樣不計後果的進來,就已經等於把自己暴露在寧翊面前,他想要怎麼對自己,完全是不會爲自己考慮的。
“九皇叔,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寧翊看着寧宣,目光冷漠的問道。
沒錯,當初在皇宮之中是墨夜親口說的,他是被人揹叛了,既然如此,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那個背叛自己的人,寧翊居然還是沒有找到,但是他不相信,寧宣也不知道。
所以,寧翊也不打算自己再耗費時間了,他現在就一定要從寧宣的口中知道,那個背叛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在這一系列事情之中,能自保的也只有寧宣一人而已,也只有他還是值得皇上信任,他的信息網也是寧翊所相信的,所以寧翊也是絕對相信,寧宣是一定不會欺騙自己的。
除非那個背叛自己的人就是寧宣,否則的話,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因爲那樣做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
寧翊知道寧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參與到黨爭之中,所以寧翊也是相信,寧宣是絕對不會落到墨夜的隊伍之中。
寧宣自然是知道寧翊是什麼意思,只是現在他不想說,也不想告訴寧翊,至少他還剛剛還想要自己的命,現在還想要從自己的口中得知真相。
如果寧宣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對自己不公平,堂堂的九王爺,難道還能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但是今天的寧宣,有點不一樣。
既然寧翊問起,寧宣也沒有想過絲毫的隱瞞,他很是爽快的說道:“我知道那個背叛你的人,可能你把所有值得懷疑的人都想過了,卻偏偏就是不會相信,是他背叛了你。”
寧宣沒有說明,話也是點到爲止,既然寧翊不相信,就算是他親口說出來,寧翊也只會以爲是自己在欺騙他。
所以,寧宣也是沒有那麼必要,相信不相信,全憑寧翊自己了。
福安宮中,蘇梓依舊被關押在小黑屋中,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天沒有吃飯了,反正,她自己都已經餓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蘇梓被關押到大牢的第二天,皇上突然找上了太后,不知道爲什麼非要讓太后將蘇梓放出來,甚至言辭激烈,沒有絲毫謙卑之意。
太后生氣了,命人要將皇上趕出福安宮,甚至說出的話要比皇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樣的,太后生*上也是一樣生氣。
因爲那些宮人們的勸阻,還有太后激動的表情讓皇上還殘留最後一絲理智,皇上憤怒甩袖離開的福安宮。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皇上從福安宮離開之後,直接命陳平年告訴李克成帶人去大牢等候,雖然陳平年不知道皇上爲什麼這樣做,但是眼看着皇上一直留在養心殿,他也就沒有多想,徑自去找李克成了。
可是,當陳平年回到養心殿的時候,皇上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問下人才知道,皇上已經趕往大牢了。
陳平年大叫一聲“壞了”就往大牢趕去,而那個時候,已經爲時已晚。
皇上在大牢門前等待着李克成,二話沒說就要李克成帶人強行衝進大牢之內將蘇梓救出來。
大牢門前還有禁軍把守,李克成雖然是聽命於皇上,卻也知道自己如果那樣做,就等於是幫助皇上和太后撕破臉。
現在的皇上看起來那麼激動,說不定就是怒氣衝昏了頭腦,李克成是絕對不會幫助皇上這樣做的,萬一皇上恢復神智之後把罪責全都歸咎到他的身上,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上,請三思啊。”李克成架不住皇上的一陣催促,只好跪在地上一味的懇求。
李克成知道,只要自己帶着人再往前面走一步,那皇上和太后之間的矛盾就算是徹底落成了,那種後果,不敢想象。
“你,李克成,你居然敢不聽朕的話!”皇上站在那裡氣的直跳腳。
隨即,誰也沒有想到,皇上居然直接拔出了李克成腰上的佩劍,獨自一人要闖進大牢之中。
“皇上,皇上!”李克成心中着急,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爲那是皇上。
雖然不知道皇上爲什麼要這樣執意將蘇梓帶出來,但是李克成也是明白,如果真的眼睜睜的看着皇上闖進大牢,那最後的罪名還是會落到他的頭上。
雖然心中無奈,可李克成還是嘆了一口氣,直接衝到了皇上身邊,二話不說,李克成就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屬下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是皇上,站在大牢門前的可是太后的禁軍,您持劍前往,就等於是擺明了和太后作對啊!”
李克成所說的話,皇上自然是明白,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一味的顧及着太后,那就等於自己必須要一味的忍讓,一味的退後,那自己還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太后已經把話說絕了,把事情做絕了,在太后的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他這個當皇上的兒子地位,只剩下了寧翊。
皇上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以來,太后對寧翊的寵愛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太后的眼中,自己這個皇上已經在位時間太長,完全有必要給寧翊讓出一個位置了。
這多少是有點讓皇上心裡難過和悲涼的,可是太后越是如此,越是忽略皇上的地位和想法,那皇上就有必要把自己的權力擺出來,甚至讓太后看清楚,就算她是太后,那東武的一國之君,還是自己。
雖然這樣做,多少還是有點讓太后難以接受,甚至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但是皇上也是不需要顧忌了。
那一天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衆人所看到的,只不過是皇上面前的李克成一個勁的阻攔着皇上前進,而皇上滿臉怒氣,似乎已經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怒火。
就算是沒有人敢靠近,但是隻要他們看到當時的情景,再加上當時大牢之中所關押的人也只有蘇梓一人,事情的原委也就不難猜測了。
皇上最後還是回去了,蘇梓沒能從大牢中被皇上救出來,可皇上持劍欲直闖大牢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太后的耳朵中。
當天半夜時候,太后便命人將蘇梓秘密從大牢中帶了出來,直接扔到了一個小黑屋中,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過來,甚至說給蘇梓送來一碗水。
這種無聲無息的沉默真的很讓人難以接受,甚至沒有一點光亮,蘇梓就算是身體可以忍受飢餓和乾渴,可是這種精神折磨,真的很讓人抓狂。
雖然不知道太后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蘇梓依舊是選擇沉默,現在她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直躺在牀上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她現在必須要保持體力,要不然她萬一有可以離開的機會,沒有體力是絕對不行的。
自從來到小黑屋後,蘇梓就是一直在睡覺,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大腦想事情,只是爲了保持一個精力充沛而不受干擾的身體。
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天的時候,沒有窗戶的小黑屋裡面依舊是黑的看不清手指,蘇梓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聽到了一個極度細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