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律僵了下，很快，他纔不那麼地彌足身陷，“小羽，在說下去你媽咪也要跟你一樣地抽泣了，還有，爹地跟斯羽保證，斯羽什麼時候要爹地，爹地就出現好不好？”
“好，爹地我們拉鉤！”斯羽含着眼淚，也不彆扭，她明白，有時候很多大人的事小孩子插手是會越來越亂的。
“好。”因爲斯羽的不強人所難，李律也展露淡淡的笑容。
“律，不好意思，斯羽又麻煩你了。”許微瀾站在那裡，終於能插得上話了。
“瀾瀾，不要這麼說，是我沒考慮清楚，我走之前，也也得跟斯羽解釋清楚的。”李律十分平靜地說。
聽李律這麼說，斯羽的眸在無人發覺的某個點淡了幾分。
“走。”李律抱起斯羽，牽過許微瀾的手，“上去，別在這裡讓人看笑話。”只要還沒簽字，他李律作爲丈夫跟父親就有義務守護她們母女。
被他握着的手明顯地僵了僵，但許微瀾並沒有將手抽回，也讓她在貪心地感受一下他手心的溫度，以後這份溫度就再也不屬於她了。
李歆把辦公室讓給他們一家，這次她真的是去開會了。
“小羽，爹地跟你說件事好不好？”李律好言好語地哄着坐在他腿上假裝若無其事把玩手機的斯羽。
“不好！”斯羽別過臉，扁了扁嘴巴，顯然是一副抗拒的樣子，彷彿知道接下來李律會說什麼讓她傷心的話一樣。
李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跟許微瀾做了下視線交流，他們兩達成一致，畢竟斯羽遲早得面對他們即將離婚的事實，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小羽，聽爹地說完好不好？”李律依舊耐着性子哄着斯羽。
“你們壞！”斯羽一氣之下將手中玩的正high的手機摔掉，眼淚更是傾巢出動，“爹地，你跟媽咪可不可以不要分開，斯羽保證以後乖乖聽話好不好？我再也不吵着要樂事，再也不嚷嚷着要弟弟妹妹了好不好？斯羽只要你們不分開……嗚嗚嗚……”斯羽哭的有多傷心就有多傷心，這可是關係到家還在不在的問題誒！
聞言，許微瀾跟李律心碎了一地，卻也無可奈何，擺在他們面前的除了離婚這條路，就別無他路。
要問許微瀾怨不怨司明瀚，恨不恨司明瀚？答案當然是，怨他，恨他，恨他那麼卑鄙地乘人之危，怨他到頭來還是不放過她，更恨他還是毀了她跟李律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如今要鬧到這種分崩離析的局面。
“小羽，別哭了，別讓你媽咪因爲你而傷心。”許微瀾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盡收李律的眼底，如果可以，李律也想自私一把，把她們母子攬在懷裡，告訴那個男的，“這是我的老婆，這是我的女兒，你滾遠點！”，可是，他不能，人不能犯同一種錯誤無數次，摔倒了能爬起來，但不能矇蔽自己的雙眼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只是一場意外。
現實何其殘酷，現實何其真實，李律不得不逼自己正視，許微瀾對他的愛無關愛情，只是日積月累的依賴，感恩，而這些，通通不是李律要的，所以，放彼此一條生路，他也是大方的成人之美！
斯羽抹掉眼淚，噙着顆顆飽滿的淚水，哽咽着說，“爹地，那你非走不可嗎？”
撫上女兒嬌嫩的臉蛋，李律心平氣和的坦白相告，“恩，爹地的事業都在洛杉磯，所以，爹地的未來也在洛杉磯。”
李律的話，讓斯羽吸了吸鼻子，儘管很不好受，斯羽還是瞪大圓圓無邪的大眼睛，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李律，“那爹地你會經常來看我嗎？”
“會的，爹地一有空就飛回來看你好不好？”李律寵溺地點了點斯羽的鼻子，因爲，他知道，這時候萬萬不能再不順斯羽的意，況且，他也捨不得一輩子不見她們母女，所以，一有空，他保證會回來看一眼，確認司明瀚對她們好後，他在斬斷情絲無牽無掛地回洛杉磯繼續奮鬥事業。
斯羽嘟起嘴巴，搖搖頭，“不好，小羽要爹地天天抽點時間跟小羽視頻，一個月之內，爹地必須得飛回來看斯羽一遍，好不好？”
斯羽也知道李律在洛杉磯很忙，所以，她也退一步讓一步。
“好。”李律欣然答應，斯羽有時候不懂事，有時候懂事的又讓他欣喜不已，李律有時候在想，如果斯羽真是他的女兒，這該有多好？
“小羽，以後爹地就無法這麼抱着你了，你要乖乖地聽媽咪的話，別惹媽咪生氣知不知道？”李律像交待後事一樣的叮囑有點小脾氣的斯羽，要聽許微瀾的話，不要鬧彆扭。
“我知道了。”斯羽坐在李律的腿上，抱緊了他，細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而眼眶裡也還有熱淚在打滾。
斯羽跟李律約法三章後，斯羽才戀戀不捨地放李律一馬，跟許微瀾回家。
車子都還沒停穩，司明瀚就迫不及待地下車，健步如飛，他衝進實驗室，來不及喘息，就滔滔不絕地跟王銳分享，“王銳，斯羽是我的女兒，她不是李律的女兒，是我的女兒……”
“明瀚，我也正想告訴你，DNA報告出來了，這對是父女的概率是99%。”儘管王銳已經是白說一場，可醫生的職業素質讓他還是將一份沒用的信息重複一遍，他揚揚透明袋中的兩根一長一短的頭髮，告訴司明瀚實驗結果。
其實不用王銳的驗證，通過猜測，司明瀚的把握也接近百分百，在加上一小時前許微瀾的親口承認，司明瀚這輩子都沒這麼的開心過，他跟許微瀾之間還會有一個女兒。
許微瀾能撩撥起他的慾望，也能掌控他的喜怒哀樂，這點，司明瀚深知，所以現在司明瀚的這副小孩子要到糖要跟人分享的模樣，就是許微瀾的傑作，“王銳，許微瀾竟還替我生了一個女兒，我做夢都沒想到，她還願意，生我的女兒？
……”
司明瀚激動不已，不止一次，司明瀚換位思考過，如果他是許微瀾，“司明瀚”這麼的傷害“她”，“她”會怎樣？最後，司明瀚灰心喪氣，形容自己爲“人渣”。
“明瀚，恭喜你。”王銳當年親眼所見，許微瀾跟司明瀚失去康康後，兩人表現的消極跟絕望，只望，現在不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歡喜一場，況且要許微瀾能下過去，跟司明瀚重新來過，這難度係數可是一點都不低呀。
“謝謝。”任何的大風大浪司明瀚都闖過來了，而5年後每回面對許微瀾，他總是攢着心慌意亂，小心翼翼，生怕一個憤怒他就會親手掐斷她的咽喉，讓許微瀾下地獄去給康康贖罪去。當然前提是，他會牽起她的手跟她一起接受層層煉獄到18層地獄，現如今，他彷彿一下子從地獄升到了天堂，種種希望，種種幸福，種種喜悅，都接踵而至。
“明瀚，現在你掌握了最有利的籌碼，你打算怎麼做？”想必司明瀚來之前，就應該想好採取措施，王銳這麼問，並不是好事者想知道司明瀚的行爲舉止，或者藉機出謀劃策，而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冷靜客觀的分析，他的行動會不會再度對那個他精心呵護的女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我跟她要斯羽的撫養權，她不肯，然後她以死威脅我，我妥協了，撫養權歸她，前提是，她要跟李律離婚，我保留斯羽的探視權。”司明瀚簡潔概括，而當時那種咬牙切齒，他想吃她肉，她想喝他血的場景，可一點都不簡潔。
王銳輕呼一口氣，眉角漸漸趨於緩和，“明瀚，幸好你沒鑄成大錯，如果你不退讓，不妥協，估計，許微瀾真的會以死相報。”許微瀾的強硬跟不按常理出牌，王銳也見識過幾回，這次許微瀾的以死威脅，王銳也絲毫沒有意外。
“就是因爲太瞭解她，所以，我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況且，只要她跟李律離婚後，給我點時日，我還是有信心能追回她的。”司明瀚信誓旦旦，如今，爲了女兒，他什麼都會做。
就算卑躬屈膝到跪下來求許微瀾原諒，他司明瀚也照樣不會眨一下眼睛，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跟他的老婆還有女兒比起來，又算個屁，什麼男人尊嚴，什麼面子，通通一文不值！
王銳也不在多說什麼，他沉默地點起煙，走到落地窗前，看盡窗外的浮華與喧鬧。
“不是實驗室不讓人抽菸的嗎？怎麼今個自個兒抽起煙來了？”以前司明瀚在實驗室一拿出煙，王銳就有意見了，二話不說地奪過，不是丟進垃圾桶就是拿過來進行無聊的化驗。
“預祝你馬到成功。”王銳遞給司明瀚一支菸，給他點燃。
一室化學藥劑味的實驗室，很快被濃濃的菸草味覆蓋，兩個大男人各自都退了一步，古語有云，退一步，海闊天空，而眼下，司明瀚跟王銳都在等都在盼他們的那一片寬闊藍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