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是漢帝劉辨的第二個年號。
初登基的時候,何進建議把年號定爲光熹,劉辨雖然不甚滿意,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心裡面總覺得很彆扭,覺得何進插手的事情太多了。
如今何進死了,辨心裡很難過。只有真正面對整個大漢天下的時候,他才知道當初何進爲他擋下了多少悽風冷雨。有些時候,失去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擁有的,是多麼的珍貴。
辨的心情很低落,對於朝政也就無甚興趣。
而這一切落入在一旁暗中觀察的董卓眼中,就變得更加不是味道了。
兩天裡,這已經是第四次來看望蔡了,可是蔡自從朝堂中的事情穩定下來後,就病倒了。
一個老邁文士,在危難時支撐着整個朝堂的正常運轉。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可就是這一天,整個陽城卻發生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
外兵入京,陽城外,涼州軍、幷州軍相互對峙。
而城內,失去了何進之後,各路人馬都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況,紛紛被人吞吃下去。
北軍被瓜分的七零八落。
如今屯騎、越騎和長水三軍因不在陽,得以保全了編制。而步軍、射聲兩軍,已經成了一盤散沙。羽林軍左騎,因何苗之死,而變得潰亂不堪,右騎雖然還沒有被瓜分,可已經出現了混亂的苗頭。整個陽,只有北宮衛沒有出現半點混亂。
就連那西園新軍,除了張繡率本部人馬迴歸董卓麾下之外。其餘七校。還在觀望。
這麼混亂的局面,對於蔡而言,顯然是有一些窮於應付。
最重要地是。因爲他地緣故,造成了大宅門的防衛空虛。女兒被掠走,雖然女婿已經帶人追下去了,可依舊對蔡造成了非常大的打擊。疲憊,驚嚇,愧疚。牽掛……
種種事情匯在一處,蔡在董卓入京地第一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
幸好有濟慈在,老爺子算是保住了性命。可是病情卻不斷的反覆,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也是不停的詢問蔡小文姬,在榻上默默垂淚。
濟慈說:“伯先生的病根子還是在心裡。只怕一時半會兒的好不了。”
這如果是在平時也就罷了,可現如今董卓正需要人爲他參謀一下,可身邊可以參謀地人,卻一個都沒有。李儒沒有隨行。士孫瑞也不在身邊。唯一能給他出主意的蔡,如今變得糊里糊塗。而最爲信任的兒子。卻在爲他的媳婦奔波,薰卓非常無奈。
在議事大廳中坐着,董卓閉目沉思。
典韋那天把一封詔書交給他,說是碩臨死前讓他轉交。
裡面的內容,典韋並不是很清楚。本來也認不得幾個大字,除了能把名字寫出來,那詔書裡的字,典韋認識不了幾個。而且他也沒放在心上,詔書和他沒關係。
再說了,碩說了,把詔書給董卓。
而董俷來去匆匆,他幾乎沒有時間和董俷說話。當然,還有一方面,在典韋看來,董卓是自家兄弟的父親,東西又是人家點名指姓的要交給薰卓,也沒什麼大不了。
所以,把詔書交給了董卓之後,典韋也就把這事情拋在了腦後。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別是那勾結賊人,洗掠大宅門地幕後黑手,隨着班咫等人的盤查,漸漸的浮出了水面。只是那人爲大漢名士,典韋經過了這一次事件之後,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打蛇要打七寸,對待敵人,必須是一擊致命,一網打盡。
命令龍騎嚴密監視那人地動向,典韋等人,則開始蒐集那人的證據。
大宅門如今守衛森嚴,整條迎春門大街,駐紮了數百名涼州精騎。所以,當董卓在沉思地時候,靜悄悄的,沒有人前來打攪。
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薰卓不快的擡起頭……
“叔穎,你急匆匆的這是怎麼了?”
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正是董卓的兄弟,董旻。
他驚喜的說:“哥哥,你可知道我剛纔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人?”
薰卓一怔,“什麼人!”
“是景伯公的兒子!”
這景伯公,指的是已故太尉種暠,曾擔任過度遼將軍,先後在涼州、幷州擊潰匈奴,平定過羌亂。薰卓早年在涼州從軍,多虧了種暠的賞識和提拔,才能步步高昇。
後來種暠離開涼州時,董卓正擔任戌己校尉,沒能前去送行。
種暠回陽不久,就因病而亡故。薰卓更是連最後一面都未能見到,深以爲憾事。
故而當董卓聽到是種暠的後人,呼的一下子站起來。
神情有些激動,大聲道:“快快有請。”
薰旻連忙轉身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從外面帶進來了兩人。一個年紀和董卓差不多,在四十多歲的樣子。而另一個,卻顯得很年輕,大約有二十四五歲左右。
“是……穎伯?”
薰卓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來人,片刻後叫出了對方的表字。
種暠有兩個兒子,長子種,表字公祖,不過因病在光和年間就已經病故了。
而次子種拂,也就是眼前的中年人。年紀和董卓差不多,當年曾在涼州有一面之緣。
種拂的表字是穎伯,董卓直呼其表字,以示親熱。
“仲潁,許久不見,這可是越發的精神了!”
薰卓大喜過望,健步如飛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種拂的手,“穎伯,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什麼時候到的陽?我聽說,你早些時候不是在益州牧劉焉麾下做事嗎?”
“哦,兩個月前。我接到了詔書。可沒想到……”
種拂說着。伸手將身後的青年拉過來,“申甫,還不過來拜見你董叔父。”
“種劭參見董叔父!”
青年身體魁梧。文質彬彬中,卻有一股子剛烈之氣。薰卓不僅恍惚,隱約覺得站在眼前地種劭,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和種暠重疊起來。忍不住輕聲道:“像,真像!”
“這是我大哥地兒子,早先曾在劉幽州麾下效力。擔任北城長。”
“北城長?”
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大官,甚至說,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官職。所謂城長,僅在門伯之上,是小的不能再小地官位。而且幽州北城,直面鮮卑和烏桓的攻擊,很危險。
薰卓有點不滿道:“劉幽州怎能如此做?”
種劭忙開口,“叔父莫要見怪劉幽州。事實上劉幽州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之所以去那裡。是因爲家祖曾爲度遼將軍,擊胡於塞外。小侄並不想依靠祖父的威望,故而改名換姓,是想從最小處坐起。直到月前。劉幽州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薰卓讚賞不已,連連點頭。
“申甫。果
之棟樑。”
“怎比得叔父膝下虎狼之將的威名,如今連塞外烏桓地人,都知道了西平的名字。”
—
“申甫過譽了,過譽了!”
薰卓忍不住捻着鬍鬚哈哈大笑起來,但那神情間的得意,卻無法掩飾。
待招呼二人落座,董卓和董旻也都坐下來。
種拂道:“若非今日在街上碰到叔穎,險些都無法見到仲潁呢。”
薰卓神色暗淡,輕聲道:“不是我願意如此囂張行事,只是……穎伯,我也不瞞你,我那兒媳婦,被人擄走,我兒率領人馬,朝函谷關追擊。早先,我還以爲我兒在陽過的春風得意,可今日才知道,我那獅兒,竟遭許多人的嫉恨。連帶這迎春門內諸多官宦,也受到了牽連。可惜我找不到證據,否則定不會饒了那人。”
種拂眼中閃過複雜之色,嘆了口氣,“朝中小人當道,竟然出了這種事情。其實,仲潁你何必要強找那證據,以你現在的手段,大可將其人揪出來,嚴刑詢問就是。”
薰卓一拍手,大聲道:“是啊,我怎麼這麼糊塗?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他先下手對付我,我又豈能束手待斃?叔穎,你立刻通知君明,把那人給我揪出來。”
“喏!”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誰,不過卻不說破。
早先朝堂上已經出現了流言,事情是誰做的,大家也都清楚。
薰旻急匆匆的離去,種拂沉吟了一下,卻突然問道:“仲潁可曾聽說了那流言嗎?”
薰卓一怔,“什麼流言?”
“這兩日陽街頭,有民謠傳唱說: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不知仲潁可曾聽說過,又有什麼想法嗎?”
薰卓沉默了……
片刻後,他輕嘆了一口氣,“我自然聽聞過。說實話,我這兩日也在爲此事而發愁。”
“發愁?”
“穎伯,你也非是外人,我不妨直說。我手中有先皇詔書,曾命我協助驃騎將軍董重,支持陳留王登基。說實話,陳留王天資聰慧,臨大事時卻絲毫不亂,比之當今聖上,更有天子之像。可是董驃騎身亡,我雖有詔書,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種拂笑了,“仲潁你未免有些拘泥了……你手握詔書,有輔政地資格,若先皇真的有這個意思,支持陳留王想必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你素來果決,爲何此事卻猶豫起來呢?”
“這個……”
薰卓不由得意動。
沒錯,我手裡有詔書,也算是託孤的大臣,有什麼好怕?
再說了,當今聖上與我沒有關係,上面又有一個太后,很多事情確實有些不好辦。
而陳留王卻無靠山……
若我設防令其登基,豈不是就成了他地靠山?
有些時候,一句話,能將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慾望完全激發出來。想起當年所受到地種種冷遇,董卓心中地憤怒一下子被點燃了。若我興廢立之事,當效仿伊尹、霍光之舉。當年所有辱我地人。都會乖乖的前來依附。到時候看他們還敢囂張?
那何進,不過一屠家子,卻能手握天下兵馬。
我的出身絲毫不比他差。爲何不能做一個大將軍呢?
薰卓越想,越覺得應該行廢立之時。不由地嘿嘿冷笑起來,拳頭也不知不覺的握緊。
不過,他忽略了一件事。
事實上包括種拂,也是在故意忽略這件事。
何進能成爲大將軍,是他佔了外戚的身份。而董卓。似乎沒有這麼一件光鮮外衣。
“穎伯,我擬請你爲我軍師,不知可否?”
種拂聞聽,先是一怔,似乎有些猶豫。
薰卓不由得神情黯然,“莫非穎伯也和那些人是同樣的想法,覺得我粗鄙,不屑輔佐?”
“仲潁這話說的……也罷。我如今尚是白身,若仲潁你不嫌棄我的智謀短淺,我願效力。”
種拂起身,深施一禮。
薰卓也連忙站起來。把種拂扶住。
心裡樂開了懷,咧開大嘴笑道:“我得穎伯。實乃三生有幸。”
說着話,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靜端坐地種劭,“申甫歷練回來,正應大展身手,爲朝廷效力。不如這樣,明日我奏請皇上,封申甫爲侍中,不知申甫意下如何呢?”
種劭連忙謙讓:“只怕小侄才能淺薄,不足以擔當大任。”
“申甫切莫妄自菲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只是,我奉先皇旨意,不知道朝中大臣,會如何看待?”
“非常時行非常事,董涼州何必在意太多?不如今晚宴請諸公,探探口風如何?”
薰卓沉吟一下,點頭道:“理應如此。”
當晚,董卓在大宅門內擺下了酒宴,邀請朝中大臣前來赴宴。
如今陽城內,董家勢大。
丁原雖然也有兵馬,卻比不得董家的蒸蒸日上。故而雖在邀請之列,卻不甚快活。
想他堂堂幷州刺史,本來和董卓是平起平坐。
如今呢,到了陽城內,卻變成了一個執金吾。表面上風光,可卻比不得董卓。
若非他手中尚有人馬,只怕董卓早就把他幹掉。
坐在酒席當中,悶悶不樂的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卻聽董卓開口:“我有一言,請諸公評定。”
坐在次席中的種拂,順勢迎合:“不知董公有何高見?”
“天子爲萬民之主,無威儀則不可以奉宗廟社稷。當今聖上懦弱,自閹寺禍亂之後,卻少理朝堂之事,整日裡只知傷感。陳留王聰穎,當爲明主。先皇亦曾有旨意,欲由陳留王繼承帝位。此乃先皇詔書,我欲請諸公見證,行廢立之事,可否?”
說着,有人呈上了漢帝詔書,傳遞下去。
所有人都驚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董卓會在酒宴中提起這件事情。不由得一個個心中惶恐不安起來。
詔書傳入手中,看了幾眼,確實是真的。
可這在座的,都是道德之士,心裡說:你董卓不過是個良家子,有何德行做這種事?
但這些話,誰又敢說出來。
丁原在下面勃然大怒,待詔書傳到了他的手中,一腳踹翻了酒案,站起來把詔書撕的粉碎。
“董卓,你不過是個良家子,竟大言不慚要行廢立之事!天曉得,這詔書是真是假,你無德無能,膽敢如此?當今聖上,乃是先皇嫡子,登基爲帝,本就是天經地義。且登基之後,又沒有失德之處,你怎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實不爲人子。”
其實,丁原說地也沒有錯。
可如果他能把話語說的婉轉些,董卓說不定還能考慮一番。
他死了詔書,而後又指着鼻子怒斥董卓,當着這麼多人,卻又讓董卓
如何保全。
丁原心裡本來就有火,說起話來更是非常刺耳。
薰卓大怒:你罵也就罵了,怎麼還敢把詔書死了?你以爲,沒了詔書,我就不敢嗎?
呼的站起來,厲聲喝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股子在涼州養成地野性發作。董卓手扶寶劍,怒視丁原。
種拂連忙勸阻:“今日酒宴,只談。莫談國事。丁建陽想必是喝多了,董公何必在意。”
丁原怒道:“種穎伯,助紂爲虐,必不當好死!”
薰卓聞聽更怒,就想殺了丁原。酒宴中地文武大臣連忙上前勸阻,同時有讓丁原離去。
這本來也沒什麼事了。
薰卓氣消了。自然不會在意。
哪知丁原在回家地路上,卻遇到一行兵馬押着一衆犯人。
火光中仔細看,丁原不由得大吃一驚。那被繩索捆綁的人,竟然是王允。連帶着王允身後八十九人,全都是王府中的家眷。而押送地兵馬,卻不是大理公差,反而是北宮衛。
連忙上前阻攔,卻見爲首一員大將。手持三尖兩刃刀,盯住了丁原。
“北宮衛辦事,來人止步!”
“爾等怎可如此大膽,爲何捆綁王大人!”
“王允勾結太平道反賊。血洗迎春門大街,殺人無數。奉鄂侯之命,特押送審問。”
“胡說八道,王大人怎麼可能勾連反賊?”
這時候,王允大聲喊道:“建陽公,休要聽他們胡言亂語。朝中奸黨再起,董卓大逆不道,擅捕朝中大臣,有謀逆之心。我王允一腔熱血,定不會向他們屈服。”
過來兩個北宮衛,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把個王允打得頭破血流,滿臉的血污。丁原看着不認,想要上前阻攔。
那員大將一振兵器,“再不讓開,休怪我心狠手辣……”
丁原前來赴宴,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所帶的只有十幾個親衛。而北宮衛卻有數百人,爲首的將領,更是面目醜惡,看上去好似凶神惡煞一般,大刀寒光閃閃。
酒亦醒了,丁原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把王允一家大小押走,可心裡的憤怒,卻不可抑制。
徑自出城,來到大營裡。
坐在中軍大帳,丁原越想,越感到憤怒。
薰卓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涼州刺史而已,爲何如此大膽妄爲?談廢立之事,還擅自抓捕朝中大臣。長此以往,這董卓遲早會成爲漢家江山地心腹大患。要說起來,丁原對漢室還是有感情。特別是袁家的不作爲,讓他感到非常失望。你們把我從幷州調過來,又不讓我輕舉妄動,難不成就是要我受那良家子的欺辱不成?
喝了一肚子的悶酒,在天亮時分,丁原召集麾下將領。
“我等來陽,實爲掃除奸妄。如今閹寺雖滅,朝中卻出了一個王莽之流……我擬興兵討伐,不知諸君可願隨我一起除奸?”
呂布忍不住問道:“義父,敢問那王莽之流,何人?”
“涼州董卓!”
呂布的眼睛頓時雪亮,殺意凜然。
當初敗給董俷,呂布本來就不太服氣。可後來丁原有隱忍不發,看着別人撈好處。
這心裡面啊,是非常的不痛快。
如今丁原要打董卓,呂布第一個出面贊成。別看呂布只是幷州軍中一個小小的主簿,可究其勇武之名,卻是全軍皆知。呂布麾下有六健將,分別是高順、郝萌、曹性、魏續、侯成和宋憲。都是勇冠三軍的人物,一向都是以呂布爲馬首是瞻。
見呂布表態,六將立刻道:“願尊大人之命。”
不過這大帳中,卻有一員小將,似乎有些猶豫。
這小將軍,大約在二十上下,身高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生地是儀表堂堂。
丁原一蹙眉,“文遠爲何不說話?”
“主公,我等如今只有八千人馬,而董卓收攏了北宮衛之後,人馬已近萬人。其麾下猛將如雲,如果我們冒然出戰,只怕……以小將之見,再過些日子,李通會帶領我幷州大軍抵達。到時候我們兵馬合爲一處,要殺董卓,剷除奸妄,定非難事。”
丁原一怔,也不禁有些意動。
可是呂布卻不願意了,“文遠也忒小心了,區區涼州人馬,還不放在我等眼中。我麾下有大將高順,陷陣營雖然只有七百之數,卻可以抵擋萬人。義父,我們等兵馬支援,那董卓何嘗不是在等待支援?孩兒願意爲先鋒,斬了那董卓的人頭奉上。”
一聽,確實有道理。
“我兒言之有理,就依奉先所說。”
張遼還想勸阻,但是在呂布那如刀一般的目光凝視下,卻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也罷,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唯有死戰。
丁原當下點齊人馬,率八千人馬衝出軍營。
薰卓這時候剛起牀,在院中騎了會兒馬,正準備上朝議事。
突然有人來報,說是丁原聚集人馬,在城外叫罵。頓時想起了昨日地事情,火冒三丈。
好你個丁原,我不找你麻煩,你卻自己來送死?
立刻召集麾下衆將,登上正陽門城樓。卻見城下一員大將,身着唐寶甲,身披大紅色麒麟披風,內罩百花袍。手持方天畫戟,胯下一匹純血的渾紅馬,盤旋馳驟。
薰卓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人?”
卻聽種拂說:“這人我倒認識,乃丁原地假子,呂布呂奉先。傳聞此人在幷州有飛將之名,有萬夫不擋之勇。”
種劭也說:“沒錯,我聽說這個人,早先曾和侯惡戰,若非侯馬好,險些不是對手。”
這一句話,卻頓時惱了董卓身後諸將。
要知道,西涼諸將,素來以董俷爲傲。聞聽這種劭貶低董俷,都不禁勃然大怒。
“小白臉,休要胡說八道,侯之勇,豈是你這等小子能夠評論。”
曾經在董俷麾下效力的雅丹怒吼一聲,上前請命道:“主公,我願出戰,斬敵首級。”
薰卓心裡也不甚痛快,當下點頭答應。
雅丹立刻提槍上馬,帶領部曲衝出城門,在馬上一聲怒喝:“呂布,爾不過是我家公子手下敗將,居然還敢出來耀武揚威。丁原假子,何不更名叫做丁布,省的羞了你的祖宗。”
這一句話,說的呂布頓時滿臉通紅。
這人的嘴巴可真是太毒了……若不殺他,實在是難消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