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吹起落地窗的黑紗窗簾,劃出一道蕭瑟的弧度。
聞默靜靜的看了她一陣,徑自平靜的開口說道,“大嫂,我來通知你一聲,以後只要你在聞家一天,就不能離開梨園,如果你不配合,我會解除你和我哥的夫妻關係。”
遲晚不意外這個結果,楊舒文是他哥哥的遺孀,守了十一年的活寡,加上有聞祁的遺言,聞默不會太絕情。
“不!”
原本心灰意冷的楊舒文霍然擡頭,充血的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聞默,她瘋狂的搖頭,尖叫出聲,“我絕不會和阿祁離婚!我這輩子都會是他的妻子!!!”
遲晚從那雙血紅的眼睛裡看出了很深的執念,不由心下一動。
聞默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開視線,不含絲毫感**彩的說,“那你以後就安生待在這裡。”
語畢,他招了招手,“晚晚,我們走。”
遲晚忍不住的又回頭看了一眼,楊舒文緊緊攥着拳頭,身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大,好像在掙扎什麼似的。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房門口時,楊舒文忽然叫住了他。
“阿默……”
聞默腳步一頓,遲晚也豎起了耳朵。
然後就聽到她用沙啞悲痛的語氣,複雜的說了句,“你和阿祁……真的好像……”
遲晚腦子轟隆了一聲,想起之前在陵園看到的聞祁的照片,心下頓時浮出一個念頭。
天……
她對聞默動情,是因爲他和聞祁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無論我哥還是我,都是獨一無二的。”他說完就拉着遲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楊舒文淚眼朦朧的看着兩人的背影,兩行清淚在她憔悴的臉上肆意的奔騰。
“阿祁……”
遲晚走出老遠,還能聽到楊舒文呼喚聞祁的嗚咽聲。
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以前她就奇怪,楊舒文年紀輕輕,其實完全可以早早改嫁。
但她沒有,一直留了下來,原因是因爲太愛聞祁的緣故麼?
“默,沒想到你竟然成了你哥的替身。”她不由自主的唏噓了一句。
聞默俊容一黑,“我就是我。”
遲晚眨眼,“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
得到他警告的一瞥,她咳了一聲,乾巴巴的轉移了話題,“我感覺你這次好像不怎麼生氣的樣子。”
聞默真正發怒的時候不多,但絕不會像這次這麼平靜。
他唔了一聲,默認了,“生什麼氣,又沒什麼損失。”
聞言,她有些無語,“你都被降職了,還叫沒損失?”
他卻理所當然的說,“只要你沒事就好。”
遲晚怔了怔,隨即低聲笑了,笑過之後,她開玩笑似的說道,“她把我們結婚的事捅出去了,對我也造成了一些影響,你就不氣啊?”
聞默和她並肩往樓下邊走邊說,“這個我還得感謝她。”
要不然,他們還要做一段時間的隱婚夫妻,太憋屈。
遲晚撇撇嘴角,不置可否,看來楊舒文這次算是正中下懷呢,難怪他這麼寬容。
到了樓下,聞老爺子正自己和自己對弈一盤圍棋。
聽到兩人的下樓聲,他頭也不擡的問,“小晚,你會不會下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