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挑戰權威
“九級龍醫,不過如此!”
薛毅的話聲如雷,響徹整個場中。
看臺之上,數萬名觀衆聽到此話,都是大驚。
海龍帝國的女王上,也是面露驚容。
九級龍醫,在整個大陸只有不超過七人,受尊敬程度更是堪比那些龍騎使級別的頂尖高手。這小子竟然當着如此衆多觀衆的面,當着那三個九級龍醫的面,妄自說出“九級龍醫,不過如此”這八個字來,這也太膽大妄爲了些。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從初賽開始就裝模作樣,現在又在搞什麼鬼?”
“也許是眼看張柯將要拿到冠軍,他被氣昏了頭吧?”
“我看啊,他根本就沒什麼本事,藉此機會逃避比賽罷了。”
尚府衆人見此,也都面露驚訝之色。
尚父尚母對薛毅這種目無尊長狂妄自大的態度,有些不滿,都皺着眉頭。他們本來就知道薛毅性格古怪,一直很冰冷,但卻沒想到竟然還如此狂妄。如果尚若水要嫁給這樣的人,他們絕不會同意。
尚若水的大姐也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薛毅的性格比較冰冷,但尚若水的大姐對這種性格還是一直很容忍的。畢竟有本事的人性格都很古怪。但現在這樣的狂妄,就讓她有些無法忍受了。
尚若水的三妹則異於衆人,她眼裡閃着光亮,滿臉興奮。拍着手叫道:“帥,太帥了。簡直帥爆了。二姐夫,我認定你了,我以你爲榮。”她自顧自興奮地叫着,絲毫不理會父母那越來越冷的眼神。
尚若水的眼裡則露出一種癡迷的神色,心中暗自說道:弟弟,你真是越來越讓姐姐癡迷了。
薛毅說完此話,不理會衆人的各色目光和各種嘲笑譏諷的語言,緩步向外而去。
那些九級龍醫畢竟是有高手風範。絲毫不以薛毅那八個字而生氣,仍然面帶微笑。只有那個看起來六十來歲鬍子一把頭髮大把的九級龍醫,語言之中含着一絲怒色:“雷域留步。”
薛毅腳步一頓,轉過頭來。
那大鬍子龍醫語氣中的怒意不減,臉上卻帶着笑,說道:“九級龍醫,不過如此。既然你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有說這種話的道理。請你說明,爲何會對九級龍醫有如此評價?又爲何不願比賽,先自離去?”
薛毅面色自若,出言道:“很簡單,因爲你們三個九級龍醫,沒有資格做我的評委。”
“譁——”
此言一出。現場又是一片譁然。
“這小子是瘋了麼?”
“剛纔還以爲他是裝瘋,這回看來是真瘋了。”
“他以爲他是誰?九級龍醫都沒資格做他的評委?他是十級龍醫嗎?”
“這小子,慣會裝模作樣,今天這決賽,又是來裝神弄鬼的。要我說。評委們根本不用理會他,直接給張龍醫頒獎不就得了。”
尚父和尚母眉頭皺得更厲害。但尚若水的三妹則興奮地直歡呼:“二姐夫,帥到掉渣!帥到不能再帥!二姐夫,我愛你!”
尚父和尚母氣得直翻白眼,這小妮子,又在瘋言瘋語了。
臺上那些九級龍醫,大鬍子龍醫此時怒火已經被薛毅點燃了,若不是自持身份,他恐怕當場就要暴走了。
另外兩個龍醫,雖然面色仍然不變,但心裡也已經有些火氣了。
你一個小輩,我們不願與你計較,你還得寸進尺了不成?
那鬍子頭髮最少的龍醫強壓火氣,微笑開口:“你說這話,可有憑據?”
薛毅冷笑對答:“自然是有。”
“憑據何來?”
“在於張柯。”
“張柯如何?”
“醫術最次,分數最高。”
“醫術如何最次?”
“聽我細細道來。”薛毅面色不改,與那九級龍醫針鋒相對。
那邊的張柯,早已氣得面無人色。他一個八級龍醫,每屆龍醫大賽都是三四名,到了這一屆更是初賽複賽乃至決賽到目前爲止都是第一,卻被這小子說成醫術最次。這怎能讓他不氣。
那九級龍醫聽到這裡,卻是哈哈大笑,開口道:“好,好,好!我很欣賞你在衆人面前說出此話的勇氣。鑑於你的勇氣,就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若是你能說出張柯爲何醫術最差,並且讓我心服口服,我便選你爲冠軍。否則,從今往後,四大帝國龍醫協會,你被除名。”
薛毅仍然冷言說道:“不是你們給我解釋的機會,是我給你們一次彌補錯誤的機會。”
那三個九級龍醫氣極反笑,大鬍子龍醫怒聲說道:“多說無益,只說張柯爲何醫術最次。”
薛毅掃了所有人一眼,又掃過張柯,而對那三個九級龍醫則是連看都不看,冷聲說道:“張柯之次,在於態度。態度不正,何以爲醫?”
“初賽之時,只嗅一嗅便能辨識草藥,看起來很帥,實際很幼稚。衆所周知,草藥名目煩多,種類萬千。如此多的草藥之中,氣味、顏色、形狀相近的也多達數百種。有的甚至氣味完全相同,張柯只聞氣味便能辨別草藥,無非是想顯示他熟識草藥,博得觀衆的好感。如此態度,豈不幼稚?就我所見的所有參賽者中,任何人都比張柯更加認真!”
張柯聽此,面色爲之一變。
衆人聽此,也是心中一凜。很多明眼人都已經明白了,薛毅之所以在初賽之上,先看,再嗅,最後更要摘下一片葉子嘗一嘗,正是因爲態度。
那三個九級龍醫也是心中一驚,他們比誰都明白。一看,二嗅。三嘗,這纔是鑑別草藥的標準步驟。雖然對於一個高級龍醫來說,大多數草藥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閉眼都可以嗅出來,但終究有那些顏色形狀氣味極其相像的,必須要三步都做齊才能辨別。
他們確實是忽略了這一點。
薛毅繼續冷言說道:“再說複賽,聽聲辨龍。龍的聲音大都不同,但也有一部分龍。聲音根本難以辨別,更有極少數龍,聲音完全一樣。張柯只聽一聲,就辨別出龍的種類,看起來帥氣,其實也完全是不負責任。若是一個辨別不清,再加上草藥辨別不清。別說是醫龍了,只要不殺龍都是萬幸。就聽聲辨龍的態度而言,複賽中的其他任何人,都比張柯要負責任。最起碼,人家不認識的龍就說不認識,不會冒充認識。誤診誤斷,送了龍的性命。”
衆人聽此,又是心中一凜。
很多明眼人又明白了,薛毅之所以在複賽之上,聽三聲龍叫。極其緩慢,又從容不迫。並非裝模作樣,只是爲了多聽幾次,完全確定龍的種類。這也是他態度的體現。
只是觀衆們還有一點不明白,薛毅在複賽上,聽完龍的三聲叫之後,又讓龍安靜下來,這又是爲何?
但那三個九級龍醫卻是知道,古書上所言,聽聲辨龍並不只是聽龍的叫聲,還有龍的呼吸聲,拍打翅膀聲,四爪踏地聲,甩動尾巴聲,這五種聲音都結合起來,才能最終確定龍的種類。
只不過一般來說,只聽龍的叫聲,大多數龍都可以輕易辨別出來,於是多年以來,龍醫們就忽略了其他四個步驟,只聽叫聲。而張柯更是將這一點做到了極致,只聽一聲,便能辨別龍的種類。
而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優勢,仔細一想,卻恰恰說明張柯的態度最不認真。
薛毅之所以在聽了三聲龍叫之後,讓龍安靜下來,正是爲了聽龍的呼吸聲,拍打翅膀聲,四爪踏地聲,甩動尾巴聲。這纔是龍醫應該擁有的最標準的態度。
張柯聽得薛毅的話,已然咳嗽了起來。而其他觀衆則完全噤了聲。
至此,那三個九級龍醫已然知道,薛毅並不只是囂張,還是個真有本事的。
不過再怎麼說張柯也是他們的學生,他們還是要維護一下的。而且薛毅剛開始的語言也確實太狂妄了一些,他們不能讓薛毅就此囂張下去。
那個鬍子頭髮最少的九級龍醫想了想,出口道:“也許確實如你所說,張柯的態度是有些問題,但他的醫術有目共睹,剛纔的決賽上,更是診治了兩例疑難雜症,這可是今天的其他參賽者達不到的。你說他不認識龍卻冒充認識,誤診誤斷,送了龍性命,這卻是有些太過了。”
“嘿嘿,”薛毅冷笑兩聲,“這就是我爲什麼說‘九級龍醫,不過如此’。”
說着薛毅指着旁邊因爲驚訝還沒有走下場的個人,和那人所帶的龍。朗聲說道:“張柯說此龍是斑點背龍,你們三位九級龍醫顯然是認可了,可你們仔細辨別過沒有?它真的是斑點背龍嗎?”
張柯聽此,悚然一驚。
那三個九級龍醫也被薛毅的氣勢所震,不敢立即出言回答。若是一個不好,回答錯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觀衆們見九級龍醫不說話,於是都看向那龍的主人。龍的主人對龍應該是最瞭解的,如果說此時還有誰有發言權的話,那就只有他了。
薛毅也轉頭看向龍的主人。
那龍的主人是個龍騎生。他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不禁有些慌。片刻之後,他勉強鎮定下來,說道:“我這隻龍確實是斑點背龍,它自己的靈魂跟我說的。”
“譁——”
現場又是一片譁然,這小子,氣勢洶洶,結果弄巧成拙了,自己打臉了吧。
但薛毅卻面帶冷笑,沒有絲毫被打臉的沮喪,反而神態自若,臉上充滿着冰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