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教皇親自做媒,這放眼天下,除了黑暗神殿不屑一顧之外,對於任何人都是無上的榮耀。
只是,此刻的威廉教皇,心情卻並不如他表現的那樣美好,因爲,蘇菲答應的太痛快了,幾乎就在使者來到無聊駐地的當天,蘇菲就親自表示感謝教皇厚愛,即日啓程出發。這還是在使者的再三請求下,蘇菲才略停留了一天做準備,好歹也是傭兵帝國的公主,哪能像一個應召女郎一樣,說走就走呢?
一想到這裡,使者真的是滿頭大汗。
事實上,事情似乎也正如威廉教皇猜測的那樣,對於蘇菲的出嫁,卡爾文陛下甚至連面都沒有露一下,但是卻刻意將使者請到了王宮當中,盛情款待,這一夜,使者覺得自己哪怕是卡爾文國王他自己,都沒有享受到如此驕奢淫逸,那已經不僅僅是熱情款待了,更像是感恩戴德一般。
至此,使者更加堅信,卡爾文應該是受到了蘇菲的要挾,無奈之下才冊封她爲公主,並賜予她封地的。錦衣玉食,身邊鶯鶯燕燕,使者自然是威廉的心腹,但依然不由得後悔蘇菲動身的太早了,既然一切都在威廉的意料之中,又何不在此多享受幾天呢?使者也是人,沒有人不想過得舒服點,更何況,這是必要的政治工作不是?
他不知道的是,當夜,蘇菲站在奄奄一息的亞瑟面前,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深知難逃一死的亞瑟,此時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掙扎,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被擒的當天註定了。
伸出白皙的右手,輕輕的按在亞瑟頭上,蘇菲冰冷的聲音卻彷彿天籟一般在亞瑟耳邊響起:“當你預謀刺殺我的那一刻,想必你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了。我親自動手,也不枉你的身份,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能死在沐恩手中,無怨無悔。”亞瑟搖頭苦笑,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蘇菲根本就沒有去辯解什麼,因爲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哪怕是誤會,這份誤會也會爲他帶來平和與榮耀,蘇菲顯然沒有那種變態的折磨慾望,手乾淨利落的在亞瑟頭頂一擰,咔嚓一聲,亞瑟的頭詭異的看向了身後。
濃郁的生命精華,從亞瑟身上流入蘇菲體內,蘇菲卻沒有一絲快感,她做的只有一件事,掏出那個已經佈滿裂痕的粉紅色可愛通訊水晶,在上面輸入了一行字:“我,回來了!”
也不等對方回信,手掌輕輕一握,通訊水晶就變成碎末,從蘇菲手指縫隙中飄落。
亞歷山大王國,地精飛艇站點,安東尼面帶微笑的站在那裡,恭迎着她美麗的未婚妻蘇菲。
只是,當蘇菲率人走下飛艇的時候,身着盛裝整齊站成兩列的騎士,都有些不淡定了。
威廉的使者,尷尬的在前面引路,蘭斯特洛公爵,那張令所有女人癡迷的面龐,此刻正糾結在一起,這都是些什麼鬼!
這也不怪亞歷山大王國的迎娶隊伍不淡定,實在是面前的景象太詭異了。
蘇菲一身銀亮的騎士甲,英姿颯爽的走在隊伍最前方,僅僅落後使者一步,表示尊重。哪怕作爲女中豪傑,在這樣莊重的場合,全副武裝也有些說不過去了。更何況,她身後……
清歌騎着嘿咻在左,嘻哈騎着機械鴕鳥在右,如果說這是護送或者陪嫁的騎士也就罷了,但是清歌那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小氈帽和麻布大衣是在搞什麼鬼,尤其是一雙小皮靴還不停的踢踏着,高興得不要不要的,傭兵王國有這麼窮麼?反倒是嘻哈,一身騎士板甲,在蘇菲身邊,更像是守護騎士一般,只是那機械鴕鳥和嘻哈嘴裡不停的哼唱,怎麼都像是出來郊遊的吧?
再往後,簡直無法直視了。
哪怕蒙着頭,從那長長的口鼻就能看出來身份的狗頭人;美麗嬌豔,下身卻拖着一條蛇尾的美杜莎;騎着白虎的暗夜精靈祭祀?我勒個去,那個身高馬大的根本就不是騎士好不好,那尼瑪的是人馬族戰士!
至於什麼矮人,地精,侏儒之類的,直接被衆人忽視了,因爲他們身邊正站着一個高達三米,渾身藍色皮膚的巨魔!
“咳。”就連見多識廣的蘭斯特洛公爵,都被狠狠地震驚了一把,用他那充滿磁性的嗓音笑道:“不愧是蘇菲公主,您這陪嫁的隊伍,還真是……特別。”
“咳,咳。”使者連忙咳嗽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笑道:“無聊聯盟的特色,特色。”
哪怕是王子安東尼站在面前,使者還是要首先回答蘭斯特洛公爵的話。因爲,王子在亞歷山大王國只是一個擺設,哪怕國王也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但是這個蘭斯特洛公爵,卻絕對是亞歷山大王國的實權人物,孰輕孰重,教皇的心腹使者自然是瞭然於心。
“哈哈哈哈,不愧是蠻荒的公主啊,你這是在搞種族大聯盟呢,還是直接帶着各種稀有物種打算在亞歷山大王國舉辦一個馬戲表演呢?”
蘭斯特洛公爵身邊,一個衣着華麗的隨從無情的嘲笑着蘇菲的送嫁隊伍,而蘭斯特洛嘴角只是微微揚起,對手下的無禮,絲毫不以爲意。屬下的話,確實很過分,哪怕蘇菲身邊的人地位再低,但是對於蘇菲而言,他至少需要用敬稱,因爲蘇菲畢竟是未來王子的妻子,更有可能是未來的王后。
但是偏偏,蘭斯特洛充耳未聞,他就是要給蘇菲一個下馬威,他想要看看蘇菲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如果蘇菲此刻服軟的話,他不介意就讓蘇菲做安東尼表面上的妻子,畢竟他跟安東尼的愛,是不會被世人接受的,哪怕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大公。
如果蘇菲態度強硬的話……蘭斯特洛嘴角的微笑有些寒冷,這不是態度的問題,這是愛情!沒有人會把愛人與人分享,哪怕他深知安東尼對自己是多麼的迷戀。
如此尷尬的場面,蘇菲卻是一言未發,反倒是身邊的嘻哈搖頭晃腦,沒心沒肺的笑道:“哪裡有馬戲團?我們鄉下人進城,可就是想要看熱鬧的!”
“不是有好吃的麼?”清歌一臉疑惑。
“走着!”嘻哈座下的機械鴕鳥,踏踏踏的就這樣走了,身後所有人都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蘇菲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裡,亞歷山大王國的迎親隊伍,都有些蒙圈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裸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