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山外,李元心嘆口氣,對身旁的李闢塵言語,其中多有不滿。
“師弟,你爲何答應青箬笠,做他那試法之人?”
李元心皺着眉頭,轉過面頰,朝着太華山的方向瞥了一眼。
試法,說明這道法術還不完善,其中多有隱患。李闢塵是李元心的接引對子,他自然不願意讓他當青箬笠的試法之人。
“師兄寬心,關於試法,師弟我自有計較。”
李闢塵笑了笑,青箬笠傳授給他的水道神通不少,連帶之前的那招“大幻天地”也教給了他。
“洪虛太清,這是青箬笠真傳自《上善若水天書》中習得的古仙法,只是法訣不全,故此他讓你做這試法之人,是想讓你習得此法後,以你之水道去印證他的水道,以此補全這道仙法神通。”
李元心開口說着:“你不瞭解其中緣由,要知道此法不全,修行時須得萬分小心,否則.....便是水道也會出岔子。”
“他給你一半,那就只修前一半,後續補全的法訣,你便不要練了。”
李元心勸說,見李闢塵面帶微笑,不由地嘆氣:“算了,你有洗象池真水在身,想來這水道法訣便是出了意外也奈何不得你,天水就那麼幾種,就算是我多慮了吧。”
.........................
太華峰頂,青箬笠來至,姜壺出門相迎。
“見過太華真傳。”
青箬笠對姜壺打個稽首,後者連忙回禮,他是太華一脈最小的弟子,還未晉升,而青箬笠爲上代雨脈真傳首座,乃是第十八代真傳,比他輩分高的多了。
“青真傳來此,掌門早已等候,請。”
姜壺將青箬笠送入其中,後者失笑:“青箬笠不過一介閒散仙家,不敢讓掌門等候,這,讓我惶恐了。”
“你方纔在山下聽我談話,也未曾惶恐啊。”
茅滄海的聲音傳來,青箬笠身周景色變幻,一瞬間便站到了茅滄海身前。
他連忙對茅滄海打個稽首,道:“見過掌門真人。”
“你傳了李闢塵那道神通?”
茅滄海語氣悠悠,聽不出真正意思,青箬笠點點頭:“闢塵師弟有洗象池真水在身,尋常水道法訣,便是修出了岔子,也無有大礙,若是成了那就更好。”
“若是他沒有洗象池真水,剛剛你便要被我捉來峰頂問罪責了。”
茅滄海含笑:“這種殘缺的法術,說不定就暗藏玄機,更有可能與那仙法原本的主人有關,胡亂修行,最後若是出了問題,成了他人棋子,那可就麻煩了。”
青箬笠扶了扶自己的斗笠,道:“這小子,我也瞭解過了,不過看起來,李元心對於我傳授他洪虛太清的神通,很是不滿啊。”
“哈哈哈,他二人是接引對子,冥冥中氣數相連,他自然不喜歡你把李闢塵當做試法之人。”
茅滄海笑着,而後面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青箬笠,洪虛太清的神通效用,我也知曉一二,你說它能中和幽冥真氣,還能讓李闢塵重見光明,這兩個.....孰真?孰假?”
青箬笠很光棍的攤手:“不知道,那神通我也沒有練成,因爲我的氣數不夠,若是貿然修行這神通,必然要招來災禍。”
他亮出自己頭頂人仙之花,那是一朵水仙,此時有些萎靡,上面纏繞一絲劫雲,隱隱不散。
青箬笠看自己人仙之花,得知將要入劫,故此不去修行洪虛太清的神通,這種古仙法最講氣數緣法,不明自身天數者不敢擅自修行。
茅滄海看見他頭頂劫雲,訝異起來,手指輕輕一捏,一息後便明白了對方爲何會如此,當掌門知道真相時,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好!原來你去殺了血塢的人魔!”
青箬笠悠悠道:“曾經那傢伙來我太華山,居心叵測,被我一指打在天靈,差點死去,這一次餘昌平師弟遭劫難,便是血塢中有人報復,恐怕是當初布天門大陣時的恩怨。既然他們敢對我太華弟子下殺手,那,來而不往非禮也。”
“中我水道一指,還想安然渡劫難,真是太過天真。我這一招爆去,至少去了那人魔三百年道行,身中留下隱患,百年之內不能動用半分法力。”
他說到這裡,也笑起來:“只是,殺了他一次,我也入了劫,這是天意警告,在這劫雲化去之前,我也不得修行神通仙法,只不過,我一年便能將這劫雲化解,而那傢伙,恐怕要被逐出血塢了。”
青箬笠講着,而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對掌門告罪一聲,反手取出一團焦黑的灰燼。
“掌門請看,這便是解天戈帶給我的東西,悲淵蠹。”
他手指撥開那些灰燼,其中有無數蟲屍橫躺,俱都蜷縮成卵狀,青箬笠道:“我以水道模擬尋常血液,這些悲淵蠹絲毫不爲所動,視若無物,而我取真血時,這些東西如同蝗蟲一般朝上竄去,可見,假蟲也已經有了辨別精血的能力,我的水道模擬血液,其中是沒有精血的。”
“那隻母蟲的道行很有可能已經達到千年,算是積年魔物,便是比之神人也不遑多讓,這就很可怕了,如果它堪比神人,那,地仙遇到也要慎重對待。”
這纔是此次青箬笠上太華的主要目的,茅滄海聽完青箬笠的講述,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魔門之中藏有一隻千年的悲淵蠹,這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百年產卵,千年孵化,再一千年不產一枚卵,每過百年便自我煉化一次,這蟲子,只怕已經達到了神人皆懼的地步。
也就只有血塢能用如此多的血液去餵養它。其他的魔門,恐怕還真的養不起這尊大神啊。
...................
鐵扇橫天而過,李元心、李闢塵、寅虎站立其上,下方山河轉瞬即逝,如過眼雲煙,留不下半點痕跡。
他們一路向北,李闢塵因要修行洪虛太清的神通,故此請李元心載他一程,這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師兄弟間無需客氣,李元心駕起陰陽垂雲扇,施展大法力,朝北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