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的話讓沈清萍的心都抖了抖。
“別胡說。再怎麼說衍城都是你親弟弟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不是那樣的人？”
沈清萍的袒護讓顧承澤很不滿。
“他自己活不長了，也見不得我過的好。中毒那件事，他不是一直還懷疑我媽？說不定這件事就是他和慕安寧那個小賤人一起合謀的。不行，我得去找他，這個混蛋。”
顧承澤罵着就要走。沈清萍聽着兒子的分析心驚膽戰有些走神，見他就這樣光着上身就想衝出去，立馬喝住了他：
“你給我站住。”
顧承澤一聽他媽阻攔，臉色一變：“到這時候你還想袒護他？”
“我不是袒護他。”沈清萍定定神，面露責備：“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這樣跑出去不嫌丟人？還有，衍城的性子你不知道？你這樣跑去找他能有什麼用？”
前面的話，顧承澤不在意。他現在連男人都做不成了，還管這些？
但是後面的話，拽住了他的腿。
他要去找顧衍城，首先還是要治好他的毛病，不能治好，就算殺了顧衍城又有什麼用？
沈清萍見顧承澤停下來，就緩了緩語氣。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衍城。還有，回去不要跟欣桐鬧。這次也多虧了她。她關心你，你待她好一點。”
這次要不是關欣桐，她也不知道這麼嚴重的事。
可顧承澤卻對這話很不耐煩。
“這個女人就是多事。”
說完，看了沈清萍一眼，怕她喋喋不休，他才又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跟她吵就是了。你快去吧。”
他急的是自己的事。
沈清萍這纔沒說什麼，又掃了包廂一眼，緊鎖着眉頭離開了。
出來看到關欣桐，她又交代了幾句然後才走。
……
公寓。
慕安寧穿了鞋回來，顧衍城已經把早餐端到了桌上。
很簡單的早餐，一杯牛奶，培根煎蛋吐司。
慕安寧是個吃貨，卻也懶，不喜歡整太複雜的，所以公寓裡能找到的食材有限。只有這些。
坐下來，她先端起了牛奶喝了一口。
溫熱的液體下肚子，那已經不舒服了一夜的胃也舒服多了。
“你昨晚睡哪的？”
她感覺的出來，她的牀只有她自己睡過。
“小寶的房間。”
顧衍城也喝着牛奶，慢條斯理的說。
慕安寧捏起吐司咬了一小口，看看顧衍城，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我沒有太失態吧？”
顧衍城挑眸，淡淡的看着她。
“什麼叫太失態？”
“就是……就是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慕安寧的舌頭都有些不利索，心裡直打鼓。
昨晚的事，她是半點都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說什麼不該說的。
“你想問什麼？”
顧衍城放了杯子，索性只盯着她。
他真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虛。
慕安寧心尖顫了顫，看看顧衍城，又把臉低了下來，咬住了吐司：“沒什麼。吃飯吧。”
如果她直接問她是不是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會不會覺得太刻意？那不是明擺着告訴某人，她心裡裝了一大堆事，不敢告訴他嗎？
不行，不行，他這麼敏銳，她一問，他會起疑心。
正想着，耳旁突然飄過一個聲音。
“昨天晚上你說了一些話。”
“啊？”
慕安寧驚的吐司都掉桌上了：“我，我說什麼了？”
她驚嚇過度的樣子，讓顧衍城眼中起了些許興味。
“你說……”
他故意停頓，慕安寧臉色微微發白，心都快蹦出來了。
她不會是把五年前的事都告訴他了吧？
喝酒誤事，真是太誤事了。
她捶胸鈍足，恨不能現在就把自己的嘴封起來，以後再別說話了。
緊盯着顧衍城的臉，她也不敢錯過他任何表情。
過了一會，就見那緋色的脣輕輕開合。
“你說，你喜歡我。”
“……”
這個？會嗎？
慕安寧愣了一下，耳根子突然有點發熱。
心，虛虛的。生怕他看出什麼，她的眼神都有些躲閃，不敢跟他對視。
“怎麼可能。”
她回神，然後立即用最堅定的語氣否認：“你別逗我了。我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爲什麼不可能？酒後吐真言，你以前不敢承認而已。”
“……”
什麼叫精準打擊，這就叫。每個字都說道她心裡去了。
“呵……”慕安寧譏誚的冷笑一聲：“酒後吐真言我信，可那也要又有真言吐才行啊。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喜歡你什麼？喜歡你有事沒事就給我找點麻煩？小姑父怕真是想多了。”
她用了最大的剋制力，掩飾着心裡的情緒，用快速而諷刺的語氣說完這些話就低頭咬吐司去了。
顧衍城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從眼角到眼底全是諷刺。
就好像，喜歡他對她來說是多麼恥辱的事情一樣。
嗯，他大概真的是想多了。
顧衍城也不再說話，繼續吃着早餐，卻不知怎的，食物和牛奶，都是寡淡無味。
他是這種感覺，慕安寧也一樣，香軟的吐司咬在嘴裡，甚至都有些粗糙。
就這樣沉默到了快吃完的時候，她才聽顧衍城說道：
“慕氏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管了。”
聞言，慕安寧驚訝，擡起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有什麼條件？”
“條件？”
顧衍城斂眸，眼裡散着清寒的微光：“沒有條件。”
怎麼可能？
慕安寧心裡沒有放鬆的感覺反倒更覺緊張。
“爲什麼突然這麼善良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首先要說通銀行，當然這個容易一點。麻煩的是要說服ZA繼續做那個項目，繼續投錢。然後很可能還要自己拿錢出來還給銀行。
慕安寧緊盯着顧衍城，顧衍城突然站了起來，語氣偏冷。
“你也說了，我現在是慕氏的大股東。慕氏倒了，我的錢也打水漂了。就爲這，不爲別的。”
別的，指的是她這個人。
“那你之前不是這樣想的。”
慕安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緊追不捨的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