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強大的力道下，慕安寧像一枚枯葉，很快就被拽開，直接扔在了地上。
身體撞向青石板，頭也重重的磕在了青石板上。
猛烈的撞擊，她的意識有瞬間的恍惚，接着一絲溫熱就從額頭滑了下來。
“咳咳……給我打，打死她這個小賤人。”
蔣蘭被掐的劇烈的咳嗽着，好不容易緩過來，便對着慕安寧厲聲嘶吼。
幾個男人就站在慕安寧身邊，看着地上這個孱弱的女人都懶得動手，直接上了腳踢。
慕安寧本還想爬起來，手臂盡力撐了一下卻還是摔了回去。
男人堅硬的鞋尖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身上猛烈撞擊，剎時間，她全身都被疼痛感淹沒了。
身體越來越痛，意識卻越來越模糊。恍惚中，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已經摔在地上的骨灰盒上。
“住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旁突然想去一聲清喝。
他怎麼來了？
尚有一絲意識的慕安寧盡力轉着頭看向來路方向。
兩個人影急匆匆的跑過來。
他們幾乎同時趕到，一人揮拳就將她身旁的幾個人撂倒了兩個，另一人則蹲下來，抱起了她。
他眼中滿是心疼的情緒，跟早上在牀上戲弄她的惡劣感完全不一樣，。
“沒事了，我來了。”
沒有直接將她抱起，他就摟着她的上半身，將她的頭輕輕摁在他胸口處，拿她當孩子一樣安撫。
身旁那幾個打手，一半被沈易料理了，另一半見顧衍城這樣護衛着慕安寧也不敢擅動，紛紛看向蔣蘭。
蔣蘭一見顧衍城突然來，心也慌了一下。
不過很快，她還是努力維持了鎮定。
“顧衍城，這是我慕家的事，跟你無關，你最好少管。”
原本注意力都只在慕安寧臉上的男人聞言驀然轉過臉來，一雙冷厲的眸直射向蔣蘭。
他還沒說話，蔣蘭就被他目光中的狠厲給嚇得一哆嗦。
“你……”
“沈易。把這個女人捆了。”
宛如來自地獄的聲音讓蔣蘭臉色一白。
“你憑什麼？呵，顧衍城，你也太囂張了，你是欺負我沒人嗎？”
她的意思是今天在這裡，她的人更多。打手帶了四個。顧衍城他們才兩個，她不怕。
顧衍城沒說話，只陰冷的看着她。沈易在撂倒了兩個之後一個箭步跨到了蔣蘭身邊，一把攥住了蔣蘭的衣領，接着冷眸橫掃另外兩個蠢蠢欲動的打手。
“你們誰還敢動手那就是跟自己找死想跟二少爲敵了。既然都不想好好活，那就上手過來，現在就給你死個痛快。”
沈易的身手剛剛他們已經看到了，就算四個齊心一起上，能不能佔多大的便宜還兩說。
更可怕的是，就想她說的，動了手就是跟顧衍城爲敵了。
這世界上有哪個吃飽了撐的，沒事自己去顧衍城面前找死的？
沒有。
四個大手，兩個站着，兩個在地上躺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敢上手來。
“慕夫人，給我走吧。”
沈易手裡沒繩子，揪着蔣蘭的衣領就往外拽。
蔣蘭哪肯就這樣跟他走，拼命的掙扎還朝着那四個打手嘶喊：“你們拿着我的錢還不幹事，給我打，給我打……”
這女人瘋了一樣，沈易冷冷瞄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拖着她就往車邊走。
顧衍城沒再理會還在這裡的四個打手，朝那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墓地看了一眼，目光收回來，又觸到青石板上那已經乾涸的斑駁血跡，心頭如刀絞。
“這裡我會派人儘快恢復原貌，現在我帶你回去。”
說着，他便要將慕安寧抱起。
卻沒想到，被她推開了。
慕安寧從顧衍城的懷中掙扎出來，也沒看他，只艱難的爬起，想站起來，傷痕累累的雙腿卻承受不住，只起了一半就又摔了下去，幸虧顧衍城及時扶住了她。
這一次，她沒推開他，藉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挪的走到那被撒了一地的骨灰面前，才鬆開他的手臂。
她跌回地上，雙手在冷硬的青石板路上收攏着細碎的骨灰。
這些灰燼太輕薄細密，一把捧起她手裡什麼都沒有，只在最外圍沾染了一點點。
她拿過那個掉在一旁的盒子擺好，將這沾染的一點點撥到已經空蕩蕩的盒子裡。
她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特別的表情，甚至眼裡的淚都幹了，只簡單的重複這樣一個動作。
顧衍城起初想制止她這種無用的勞作，話到了嘴邊又終是不捨，沒有阻攔，只靜默的看着她。
很長的時間裡，這墓園就這樣靜謐着，沒有一點聲響。
直到，他又發現她手下的青石板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血跡，他才驀然一驚，將她的手緊緊攥住。
“不要再這樣了。沒用的。”
她的手已經磨破了，可這青石板上的灰燼卻彷彿根本沒有變少。
依舊是到處都是。
落在這坑窪的青石板上的灰燼尚且無法全部收攏，更別說還有些已經落在了石板的縫隙間，跟泥土混在了一起。
更有甚者，還有直接灑在青石板外的，那就早已經潛入了青黑潮溼的泥土中了，哪還能收攏的出來。
她這樣做，真的是沒有用的。
“安寧，聽我說。”
她揚起的臉，那副絕望到哭都哭不出來的模樣讓他心疼。
“我們現在就把這塊地圈起來。這附近的墓，有主的我會安排他們想辦法遷走，從此這一片只屬於你媽媽一個人。沒有人可以踐踏她，讓她在這一片土地上安息。這樣也可以。”
“可以嗎？”
慕安寧眼中終於有了一點亮光。
顧衍城立即點頭，用肯定的聲音迴應。
“可以。相信我。”
最難辦的不是買下這塊墓地，而是遷走已經葬下的墳。
但是他的話還是那麼讓人心安。
盯着顧衍城看了好一會，慕安寧僵硬的胳膊終於軟了下來。
顧衍城趁勢將她面前的骨灰盒合上，將她抱起。
“跟我回去。我答應你，一定會把這裡恢復到你滿意的程度。”
他保證。她看着他，沒有抗拒。
他抱着慕安寧下來時，沈易已經將蔣蘭捆的嚴嚴實實了。
“老大，這個女人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