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了情緒,慕安寧瞬間僵直的腿才又重新邁開。
“小姑父好像站錯地方了。”
她語調諷刺。顧衍城把指尖的煙扔在了地上,碾滅了:“沒有。”
“那你找我有事?”
“沒事。”
臥槽。敢情這大半夜的來涮她玩?
“沒事那就請讓一下。”
手裡的小東西沉甸甸的,慕安寧的手臂都酸了。
顧衍城朝旁邊讓了讓,慕安寧卻發現抱着這個小東西她沒辦法拿鑰匙。
彆扭了一陣,一雙大手伸過來托住了慕小寶。
慕安寧看了看顧衍城後纔將手鬆開。
開了門,進去安頓了慕小寶後出來,顧衍城已經在沙發那坐下了。
“小姑父大半夜來找我,到底有何貴幹?”
慕安寧走過去,站在了茶几對面。
“你跟林深真的要結婚?”
顧衍城平淡的語氣讓慕安寧心神俱震。
但她剋制住了。
“現在九點了。小姑父到侄女這裡來,就爲了關心侄女要不要結婚?”
慕安寧朝牆上掛鐘看了一眼,譏諷的問。
顧衍城沒說話,沉默的像一尊冰雕。
四周靜謐,靜謐的讓人抓狂。
“咳咳……”
慕安寧裝腔作勢的乾咳了兩聲,走到了顧衍城身旁,坐了下來。
“爲什麼跑來問我這個問題?爲什麼又不說話了?難道這個問題也只是個幌子,你想做點別的什麼?”
她坐的很近,笑的很風塵,小手覆在他的胳膊上,緩緩的往前爬。
爬的他喉結不自覺的滾了一下。
“真不怕?”
顧衍城的眸掃過來,慕安寧依舊笑着:“怕什麼呀?我是你侄女啊。你敢啊?”
挑釁的語氣。
男人的眸微微一眯,對上那張明豔的小臉,心跳陡然混亂。
他猛地轉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恍如一陣勁風襲來,慕安寧氣息還沒順過來,脣畔就被男人的脣緊緊壓住了。
他的吻,帶着淡淡的菸草味,霸道的襲來,不容拒絕,不容思考,似一記驚雷驟然劈開混沌的過往,讓回憶毫無預警的清晰起來。
慕安寧瞬間失神,嬌小的身體沒了下意識的抵抗,像一塊棉花糖,香軟的讓人很想揉到身體裡去。
或者說,更進一步。
但是顧衍城終究是沒有。在那軟軟的脣瓣上廝磨了片刻,他強止住了心頭的念想。鬆開了慕安寧。
“看來,你並不是一個善於玩火的女人。”
望着她流火漫天的雙頰,他的語氣稍顯輕佻。
反應過來,慕安寧像一隻突然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倉皇又憤怒。
“你……”她想破口大罵:混蛋。
但是話到嘴邊又發現,這樣的詞根本沒有殺傷力,又忍住了。
看了顧衍城一眼,慕安寧站了起來,直接走到門口,將虛掩的門打開,然後擺出了一個禮貌得體的微笑。
“請滾。”
她的樣子,讓顧衍城莫名的心情舒暢。
他起身,雙手插在褲兜裡,長腿緩緩交疊,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眼眸微微的低垂,嘴角噙着玩味:
“這就玩不下去了?”
“小姑父想多了。只是我今天累了,不想玩了。改天。”
她還嘴硬。
顧衍城凝視着慕安寧幾秒,俊顏陡然壓低了許多:“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她說什麼了?
算了,懶得想。
“小姑父請吧。”
慕安寧冷冰冰的下着逐客令。見他動作沒那麼迅速,索性拽着他的胳膊將他推到了門外,然後快準狠的鎖了門。
一道房門隔開,她的腿也突然發軟,靠在了門上。
“我明天會去醫學院,把你的時間空出來。還有……”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再響起莫名的陰沉了幾許:“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又是這句。她到底說什麼了?
慕安寧抓狂的撓了撓頭髮,驀然想起今晚顧衍城開口的第一句。
林深。
她想起來,她說過:她的婚事再怎麼也要在他之後。
瘋了,他爲什麼突然強調這個?
管的真寬。
慕安寧對着緊閉的門做了個鬼臉,轉身回到房間,躺下卻是半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把慕小寶送去幼兒園後,慕安寧就去了醫學院。今天上午她本來就沒有課,談不上什麼空不空時間的。
正想着顧衍城的事,一個紙袋突然落在了案頭。
“和記的蟹黃小籠包。你喜歡的。”
慕安寧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是林深。
“你來了?”
慕安寧隨手拽過紙袋,林深自己拖了個椅子在她辦公桌面前坐下。
“剛買的,趁熱吃。”
“嗯。”
應了一聲,慕安寧就用裡面的配筷夾起了一隻咬了一口。
“你小心點,還燙。”
見她那慘像,林深慌不迭的提醒,隨手拽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嗯嗯,還是那個味道。”
一大口吃了,慕安寧滿足的嘆了一聲。林深笑道:“你這個吃貨。”
慕安寧沒理,低頭把一隻包子啃完了才道:“有結果了?”
“沒結果就不能來看你嗎?”
林深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挑着桃花眼笑道。
慕安寧又夾起一隻,涼涼的睨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安寧,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
繼續一記白眼。林深旋即投降:“好吧,說正事。你要的慕氏的資料,已經給你全部整理好了。撿重點的發你郵箱了。
總的來說,慕氏這幾年,有呈下降趨勢。尤其是近一年,好幾個海外投資項目不是虧損就是因爲各種原因停滯。資金佔有明顯。基本上靠銀行的貸款週轉,風險係數很高。
也正因爲如此,慕國民很重視跟顧家的聯姻。”
“他們想依靠顧家,顧家又不是傻子。慕氏的真實情況他們不知道?呵……”
慕安寧冷笑一聲,又低頭啃包子去了。
林深也笑笑:“所以說啊,慕國民是想從顧家討點紅利,結果人家呢,想要的是整個慕氏。慕國民即便是活着,恐怕也難笑到最後。”
“他是狐狸,顧家就是狼。更兇狠。”
慕安寧撇撇嘴,放了筷子,林深貼心的把她的水杯遞了過去。
“顧家是狼,就是不知道顧家那幾只狼裡,誰纔是王。”
“……”
慕安寧沒說話,看了他一眼,抿了口水才道:“醫院那邊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真是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