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發走後,慕遠欽一個人在書房呆了一會。
正想着投資的事情,傭人突然闖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小姐把祠堂給砸了。她非嚷着要出來,我們聽您的吩咐不敢讓她出來,她就突然把祠堂給砸了。”
傭人口中的小姐是慕歡顏。
自從被顧衍城送回來之後,慕遠欽就把慕歡顏關在那祠堂裡。
不許她住進主屋更不許她出門,在外面閒晃再丟人現眼。
慕遠欽的本意是讓她好好在祠堂反省,他們這邊耳根子也清靜些。
但是很顯然,他這個妹妹就不是個能清靜的人。
慕遠欽鐵青着臉,沒說話。看了傭人一眼就站了起來。直奔祠堂而去。
慕歡顏被送回來的時候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全身上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就穿着一套款式和顏色都很土氣的家居服,蓬頭垢面,半點形象都沒有了,只比街頭的流浪漢稍微好一點而已。
祠堂門被打開的時候,她正在發瘋,桌上供奉的牌位全被她掃到了地上不說,慕遠欽進來的時候,她正拿着磕頭用的墊子砸桌上的燭臺。
那模樣,簡直是個瘋子。
“住手。”
慕遠欽氣急,大步掠過去,伸手一把扣住了慕歡顏的肩,扳多她的肩對着她的臉就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兇猛無比,一巴掌就將慕歡顏扇到了地上。
“砰.”
墊子也掉在了地上,滾了老遠。
“你發什麼瘋?
慕遠欽氣的雙目赤紅,瞪着慕歡顏。
“你問我?是我問你纔對吧,你憑什麼關着我?”
被關了這麼長時間,慕歡顏簡直要發瘋了。
在福祿園,她就是被關着,好不容易走出那扇大門,回到家,又被關着。她豈能受得了?
慕遠欽本來就心情不暢,被慕歡顏這麼一抵,更是火冒三丈。
“你還有臉問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這是什麼樣子,你還能出去?出去幹什麼?繼續丟人現眼?”
慕歡顏現在這樣子,簡直讓人一看到她就來氣。
慕遠欽叱喝着這個妹妹,臉上一點當哥哥的柔情都沒有。
慕歡顏也不甘示弱,在她眼裡,慕國民打罵她的話那都是可以忍受的。那是父親,可他慕遠欽是什麼?是她哥,她哥憑什麼打罵她?憑什麼關押她?
“我丟人現眼?慕遠欽,你要搞清楚,就算我丟人,也是丟的我自己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個家也有我的份,包括慕氏,我都有股份。爸一死,你就連我這個妹妹都想趕盡殺絕了?”
她爬起來,梗着脖子懟了回來。
慕遠欽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的瞪了她幾秒,才又甩出狠話。
“我懶得跟你說什麼。總之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就給我老實在這裡呆着,要砸你就砸,砸成什麼樣,你就什麼樣的呆着。不等這陣風聲過去,你別想出來。”
當初跟顧家聯姻,慕歡顏是風光無限。
現在,她就是醜聞。
是慕家的醜聞。放她出去,只會惹來笑話,別的什麼作用都沒有。
想到這裡,慕遠欽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還有,你現在就算出去也沒用。安寧已經跟顧衍城結婚了,顧家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你出去幹什麼?”
他想讓慕歡顏死心,好好呆着別鬧。
慕歡顏被這個消息刺激了,愣了一下。
“結婚了?”
“結婚了。就這兩天。”
顧衍城派人來取戶口本的時候慕遠欽猶豫了一下。但是後來,他還是拿了出來。
因爲他知道,就算不拿出來,也不會阻礙他們結婚。
想拿到戶口本對顧衍城來說 易如反掌。更有甚者,他也許也不需要這個東西,通過關係就能把證給辦了。
所以,他爲難沒有意義。
他的話讓慕歡顏陷入了死寂中,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拔腿衝向了門口。
她想跑。
“你給我站住。”
慕遠欽慌忙回神,追過來一把拉住了慕歡顏。
“上哪去?”
“我要去找他,我要問問他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哪點比那個賤人差了,他竟然真娶了她,這樣對我。”
慕歡顏瘋了一樣的掙扎,叫喊。
顧衍城跟慕安寧在一起,她早就知道。
可她受不了他們結婚的事實。
在一起是在一起,結婚是結婚,有本質上的區別。
憑什麼她被這樣嫌棄,而那個女人就被這樣的厚待?
“你消停點。”
慕遠欽大力將她扯回,冷着眉眼吼道:
“人家看不上你,你再去問他有什麼用?好了,我懶得跟你說,你就在這裡閉門思過吧。什麼時候風聲過去了,再說。”
他甩開手,轉身走了。
對於這個妹妹,原本他還指望能通過她跟顧家的聯姻給慕氏給自己帶來一點好處,現在可好,除了讓人笑話沒有別的了。
慕遠欽一眼都不想多看慕歡顏。大步走出去,毫不猶豫的。
“哥。”
慕歡顏突然追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慕遠欽的胳膊。
慕遠欽不勝其煩,轉臉一瞪,卻聽慕歡顏說道:
“哥,我要出去,我必須得出去。就算不去找顧衍城,我也要出去。我得去趟醫院。”
“你去醫院幹什麼?”
慕遠欽不耐煩的皺眉。
慕歡顏臉上顯出一種詭異的表情。
“我……我……”
她騰出一隻手嗎,撫了撫肚子。
慕遠欽起初不太明白她什麼意思,轉臉一向,腦子裡轟然一聲。
“你怎麼了?”
他厲色的質問,迫切想要知道結果。
“我懷孕了,我要做掉這個孩子。”
心中的猜想得到證實,慕遠欽的臉瞬間呈現死灰色。
緊盯着慕歡顏看了兩秒,他猛地擡起手又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過來。
“誰的?”
就慕歡顏現在這幅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這孩子不會是顧衍城的。
慕歡顏被這一巴掌打蒙了,眼前直冒金花,耳朵裡也嗡嗡作響。
過了好一會,她才捂着臉瞪着眼睛緊盯着慕遠欽道:
“你打我吧,你就算打死我,也回不到從前了,你別問我。我也懶得跟你說什麼,總之,這孩子我不能要,我必須要出去把他打掉。”
這就是她必須要出去的原因。
福祿園那些個日日夜夜,是她一生的噩夢,她不想再回想。
慕遠欽盯着慕歡顏,死水般的眼睛裡一抹狠光越來越明顯。
驀地,他扭頭對門外喊。
“來人,拿根棍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