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蔣蘭一心惦記她兒子,緊張的要命。
慕安寧沒說什麼,收了電話看着一臉焦急的蔣蘭,沒吭聲。
看樣子,林深說的事,蔣蘭還不知道。
就是說,那人還沒有告訴慕遠欽他們。
他想幹嘛?這個老狐狸。
“蘭姨。”慕安寧定定神,依舊保持着微笑:“這個你求我沒用啊。他違法了。又刺傷了林深。現在是林深要找他算賬不是我。人也不在我這裡。”
“林深還不是都聽你的?”
蔣蘭張嘴就道。雖然慕安寧沒介紹可誰看不出來林深對慕安寧的心意?
“話不能這麼說。”慕安寧風輕雲淡的應付着:“他這是依法行事,跟我沒什麼關係。好了,蘭姨。我還有事,不奉陪了。你有什麼事直接找林總去吧。找我沒有。”
心急辦另外一件事,她就如林深所說直接把事情全丟他那去了。
說完,便直接越過蔣蘭走了。
好在蔣蘭許是看她太決絕也沒再追。幾分鐘後,她打了個電話出去。
“你在哪?”
她幾乎把一口銀牙都咬斷了。
海濱某度假村。
“慕小姐找我有事?”
正躺在躺椅上接受日光浴的顧衍城懶洋洋的問道。
那邊咬牙切齒的話瞬間傳來:“別廢話,地址。”
“我在度假。”
愉快的嗓音讓那邊沉默了好一會。
他能想象的出來,那個小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
“地址。”
她好像半句都不想跟他多說,只有這兩個字。
顧衍城朝眼前碧藍的大海瞄了瞄:“不好意思,方位感不強。不太清楚這是哪裡。”
那邊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才傳來一句恨意十足的話:“顧衍城,你狠。”
接着,電話裡就是忙音。顧衍城收了電話,脣角勾出了淺淡的弧度。
過了一會,沈易走了過來。
“二少,M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等着您去開視屏會議。”
“嗯。”
顧衍城站起舒展了一下手臂,轉身朝海邊一棟精巧別緻的木屋走去。
沈易看他臉上帶着點若有似無的喜色,有些詫異,猶豫了一下,說道:
“還有。半個小時前,歡顏小姐來電話說了,問您什麼時候回去。”
這話一出口,沈易就後悔了。因爲,剛剛那春風和煦的臉瞬間就一片陰霾了。
“跟她說我最近很忙。不回去住。讓她自便。”
“是。”
沈易縮縮脖子,不敢多言。
三個小時後。
“慕小姐,不好意思。二少在休息,你不能進去。等二少醒了再說吧。”
“休息?現在什麼點,想躲我,編個靠譜點的理由行嗎?”
慕安寧一路奔來,怒氣沒地方出,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還見不到人,她現在恨不能把這破屋子給拆了。
“慕小姐,是真的。二少中午的時候在開視頻會議。時間長了,就拖到現在才午休。你也知道他的身體需要靜養的。你還是稍等一會吧。”
靜養……慕安寧那顆盛怒的心突然被戳了一下。
她就像個吹滿了氣的氣球,突然蔫了。
“慕小姐,要不然你那邊先等一下?二少這幾天爲了慕小少爺的事情也辛苦了,這一覺可能睡得時間會有點長,你別急。反正他在。”
沈易態度很好。可裡面那人……他真的是在睡覺?
慕安寧瞪眼瞧着緊閉的房門,站了一會,才氣沖沖的轉身走到露臺一角的藤椅上坐了下來。
沒一會,沈易就熱情的端來了果汁。慕安寧喝不下去,也沒端杯就只面朝房門坐着,雙眼緊盯着那扇門。
足足兩個小時過去,那門都沒開。中間,沈易來勸過她早回去,她沒理,坐在那就像一尊安靜的石雕。
顧衍城,要耗就耗着,看誰耗的過誰?
太陽的最後一絲光暈也而被海平面吞沒時,海風也強勁起來,帶着越來越明顯的涼意吹的人直髮抖。
白天的衣服已經抵擋不了這涼意,窩在椅子上的慕安寧不由的抱住了自己。
不遠處,木屋內,顧衍城的手指輕輕放下了薄紗窗簾,開了燈。
屋內的光亮透出來,給慕安寧瞬間注射了一陣強心劑似的。
她慌忙站了起來,因爲僵坐的時間太長,這猛一站起,發麻的腿就軟了一下,她差點又跌回去。
站穩,她就跑道了門口。
這次,沒等那門自己打開,她就擡手把門拍的震天響。
反正裡面的人已經醒了,也已經睡這麼長時間了,也差不多了。
幾個巴掌拍下去,那門開了。
顧衍城穿着雅白的睡袍,墨發稍稍凌亂,腰帶也沒繫緊,鬆鬆垮垮的搭在腰上,穿着布拖鞋,修長緊實的小腿露在外面。
本就身體不好,這個天,住海邊還穿成這樣,真是嫌命太長。
慕安寧眉心莫名的跳了跳,一眼剛將眼前的男人打量到底,耳旁就輕飄飄的掠過慵懶的嗓音。
“欣賞夠了?”
欣賞?誰沒事跑來欣賞他?
慕安寧被堵的臉上一燙,擡頭就冷冷相對:“我這麼大老遠跑來,你就讓我站在門口跟你說話?這是待客之道?”
她很冷。
主要是,他也不宜受寒。
可這話,卻讓顧衍城一聲哂笑。
“裡面是我的臥室。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不懂?”
丫還提什麼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誰親了她。
真不要臉。
“你不是我小姑父嗎?長輩與晚輩而已,小姑父別自由發散太多。”
懶得磨磨唧唧的說話,慕安寧索性隨手一推,將顧衍城推了個踉蹌,一邁步就直接走進來了。
這丫頭,沒她不敢幹的事。
顧衍城看着自顧自走進的身影,退回來關上了房門。
這屋子不大。一百多平,是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套間。簡單,淡雅,卻功能齊全。連做飯的地方都有。
“小姑父這是準備在這長住呢。”
她本來以爲顧衍城是故意躲她才跑來的。現在看看,好像也不全是。
掃了一眼,她便扭頭看向顧衍城。
“留我小姑一人在錦園,她不寂寞嗎?”
“這我不知道,你得去問她。”
顧衍城走到牀頭,隨手拿起了煙盒,抽了一根出來。
指尖煙火顯現,他問道:“找我什麼事?”
找他什麼事?
“小姑父心知肚明,再這樣問就沒意思了。”
慕安寧瞧了那根已經點燃的香菸,眉心不由的輕跳,話卻說得冷冷的,半絲情緒都沒有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