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孃家探女⑧
他告訴自己,這株血色珊瑚送與她之後,便將對她的一切記憶全部刪除,就算是相遇,也形同陌路!
再者,也可借這血色珊瑚讓軒轅鷹更加相信東海龍王真的來過。
天雪沁聽說他要送與他血色珊瑚,頓時又心花怒放起來,儘管那個“岳母”之稱不甚刺耳,但還是揚起盈盈笑臉,“那臣妾先行謝過冥王了。”
冥破天掠過她的笑臉的時候,眼神陡然變冷了些,“羅迦,卻將血色珊瑚取來,在成爲岳母的囊中之物之前,也可飽飽大家的眼福不是?”說着,冥破天很自然地摟過唐幽幽,頗爲客氣道,“站着多不好?都坐下吧。”
說罷,他便率先摟着唐幽幽坐下了,好像並不遵守什麼長輩先落座的規矩,其實,在冥破天的眼中,他那什麼所謂的聖君,什麼都不是!甚至是瞧不起他,所以自然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若不是爲了實施計劃,他纔不會這般賠笑臉呢!
幸好,這樣的笑臉也無需裝幾日了,這一切結束之後,他便可以全心全意地疼愛懷中的女人了,想到這裡,心裡倒是舒服了些。
紛紛落座之時,一個打扮清雅的丫鬟便顯出了身形,很恭敬地爲他們都上了茶水,微微福身後便自動消失了。這自然是冥界的規矩,主子談話,下人一律迴避,主子有需要,就得立馬出現,極爲乾淨利落,這點倒比人間先進了不少。
唐幽幽從冥破天說了要將血色珊瑚送給天雪沁之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真想不到這個傢伙還這般癡情,人家都嫁爲人妻了,他還想着法子送人家禮物!哼,什麼孝敬岳母?簡直就是好笑,她看是情未滅吧!
她雖然嘴角還是淡漠的微笑,但是冥破天就是能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不悅,倒是有些開心,不過很快就被心疼與自責取代,真是該死,怎麼能想着送給天雪沁呢?那株珊瑚不管是顏色還是形態最適合的是幽幽纔對啊!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後悔也沒用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最快。
“冥王。”羅迦輕喚了一聲,將曼珠沙華放在石桌上,覆在冥破天耳邊說了句話,便消失了。
唐幽幽本想着不去看那個什麼血色珊瑚,但是當目光不經意間觸碰到這珊瑚的時候,就再也無法挪開眼了,珊瑚她在現代見過,雖說美麗,但不罕見,只是這般全身通紅如血的血色珊瑚還是頭一遭見到,那紅,紅得太耀眼,太張狂,倒像是經過她培育的曼珠沙華的色彩
。
怪不得冥破天說,它的形態更爲罕見,原來這血色珊瑚仔細瞧着,倒像是一直正值盛開的曼珠沙華,美得不可言!妙不可言!
“你喜歡?”冥破天看着唐幽幽這般極爲喜愛的表情,更是後悔了!
唐幽幽陶醉的眼神硬生生地被他拉了回來,不悅地吐出一個字,“不。”她強迫自己別過臉,不再看自己第一眼就喜歡上的血色珊瑚。
冥破天愣了愣,本來,他還想借她說喜歡找個臺階下,將這血色珊瑚轉送給她呢,就算如此會駁了天雪沁的面子,就算如此他會落得出爾反爾的名聲,也在所不惜。只是,這個丫頭不是一般的倔強,明明喜歡得緊,矢口否認,這臺階是沒有了。
“冥王可不要介意,幽兒這孩子從小就眼光甚高,若非天下罕見奇寶她是不會給予任何評價的。”天雪沁笑語嫣然,眸光緊緊盯着那血色珊瑚,“在臣妾看來,這血色珊瑚倒是極美的,像是一株永遠不會凋謝的曼珠沙華,原來,永恆之美是真的存在的,既是冥王贈送,那臣妾便卻之不恭了。”
她話音未落,同冥破天二人便旁若無人一般對視,原來,一百多年前的那句話,兩個人都不曾忘懷。
早在一百多年前,冥破天和天雪沁的情投意合,恩愛癡纏便是人盡皆知的,冥破天寵她也是人盡皆知的,曾有一日,天雪沁對着一株枯萎的曼珠沙華掉了眼淚,嘆聲道,“縱使曾經嬌豔動人,終有老去枯萎之日。”這話說花,也是說自己,縱使此時因爲嬌豔容顏得了寵,但這傾城容顏終有一日會褪去,到時,她該情何以堪?
“縱使天下繁花枯盡,總有一朵永不凋謝。”冥破天摟着她回了一句,當時他曾經闇然發誓,定會找出一朵永不凋謝的花贈與她,到時候便可信誓旦旦地對她許諾,“縱使有朝一日你容顏衰老,在我眼中你也永遠是這朵永不凋謝的曼珠沙華!”
只是,一百年前沒有任何國仇家恨的兩個人戀人的甜蜜對話,早在十年前,那段對話好像已經被時間的堆積了厚厚地風塵
!
想不到今日,他還是實現了那句諾言,只是卻沒有“在我眼中,你永遠就是這朵永不凋謝的曼珠沙華!”這句愛的宣言了,或許,這句諾言應該換主人了。
唐幽幽不小心撞見他們的對視,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不知爲何,就是覺得很是委屈!實在不想再坐在這裡,別過臉想要站起身,卻被冥破天暗自用力按住,他輕輕撫弄唐幽幽被風拂起的髮絲,笑道,“既然岳母喜歡,本尊就行了成人之美了,至於幽兒,本尊自會有法子博得美人笑。”
再說“岳母”這個詞,他倒沒有什麼感覺了,很是順口。或許,他們的愛恨糾纏早就該結束了!他現在愛的是唐幽幽,他該做的是讓他心愛之人臉上那濃厚的不悅愁雲給拂去,深潭一般的藍眸再次掠過那株血色珊瑚,心中便打定了一個主意。
天雪沁見到他對唐幽幽的寵溺,方纔二人的綿綿情意好似瞬間消逝,只有對唐幽幽記得嫉妒!爲何坐在他身邊的是她,爲何被破天這般撫弄髮絲的人是她!
嫉妒的眸光一閃而過,她要得到冥破天,就像得到這血色珊瑚一樣!既然冥破天沒有忘記他們曾經的種種,喚回他的心又有何難?
晚膳沒有用完,唐幽幽便匆匆離開了,一個人在小道上行走着,步履緩慢,倒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憑她和竇九州的默契,她相信,只要她出來,竇九州便會找機會跟出來,她還有好多話要問他,況且這次一別,也不知何時能夠再見,只能把握現在的分分秒秒。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以爲是竇九州跟了出來,興奮的轉過身,看見的卻是天雪沁挑釁的笑容,還有她手中的那株血色珊瑚,都是那麼的刺眼。
唐幽幽的興奮笑容瞬間斂了起來,只是不溫不火的淡漠淺笑,目光挪到別處,並不想與她多話,她希望天雪沁只是經過,她還得留在這裡等着竇九州。
“怎麼?看見二孃很失望?”天雪沁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她,在她身前停住了腳步,好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既然躲不過,也不能表現得懼怕,淡漠地轉過臉,“二孃?這是隻有你我二人,何必喚出這般令人作惡的稱呼呢?若是硬是要我稱呼你爲二孃,怕只能令你境地難看吧,哪有岳母和女婿暗通款曲呢?”
現在唐幽幽對她只有鄙視,天雪沁已完全沒有初見時的淡雅之美,若是讓冥破天看見那淡雅的臉龐上露出這副高傲尖銳的神色,是不是會有些失望呢?
“你
!”天雪沁嬌美的臉龐頓時一冽,突然又冷笑一聲,“唐幽幽,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和破天的過去,就請你好自爲之一點,他是我的,誰也奪不去,你也不可以!”
唐幽幽聽着她這番宣言,竟然騰昇無數醋意,但是心裡還是倔強地否認自己是在吃醋,只當是被天雪沁激怒,不管自己是不是愛冥破天,但是被一個已經成爲過去的女人這般叫囂,若還是不回嘴,是不是也太懦弱了?
“二孃真的是好自信呢!若是真的如此自信,又何必在女兒面前大呼小叫呢?不怕被冥破天將你兇惡的嘴臉看了去?”唐幽幽淡然自若,說話的語氣完全沒有吵架的意味,但是句句正中要害。
天雪沁被她的每個字都氣得不行,是啊,她天雪沁一向都是自信的,但是每當她看見冥破天對她好,對她無限溫柔,自信就已經一點點被侵蝕。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是不是還真以爲破天用來氣我的行爲當做是愛你?”天雪沁冷眉一掃,步步逼近她,“你少做白日夢了!破天的心裡從頭至尾只有我!”
呵呵,連天雪沁都看出來,冥破天對自己的好都是用來氣她!她突然好想笑,到底是想取笑冥破天還是自己?她不知道...
天雪沁自然敏感以爲,這冷笑是對她的不屑!美目一沉,右手在她面前輕輕一拂,一股奇異的香味直鑽她的鼻息,唐幽幽立刻就反應過來,這香味兒不能呼吸,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全身突然柔軟無力,就連說話的力氣再瞬間也消失了。
在自己倒下之前,天雪沁倒是將她接住了,陰着聲音道,“你知道我現在多想將你殺了麼?只是...呵呵,我不會讓你這般痛快的死去,我要讓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破天愛的到底是誰,讓你心先死,然後再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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