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冷宇跟隨着安然走進了屋子。
天色已經是正午偏西,冷宇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窗戶窄小不透光,屋內一片昏暗。衆人先前進去後就沒敢出聲,因爲炕上的一老一少正在憨憨午睡。
看罷後,冷宇示意衆人,三人跟在後面走出了門。爲避署光,走到了西邊陰涼的牆角,停了下來。
“你們這邊的事兒,我已經聽說了。我長話短說,我認爲你們現在應該去找那個叫鬼婆的人!”,冷宇正面面對着衆人,指點道。
三人聽後一怔,何偉和蘇元慶一同看向了安然,眼神中彷彿在詢問,該不該說出實情。安然也發現了他們的目光,朝他們點了點頭。
何偉得到了確切的回覆後,慢慢的說了起來,“冷宇哥,跟你說實話,我們剛從鬼婆那兒回來,她已經自殺了!”,何偉嘆聲說道。
“自殺啦?!”冷宇聽後驚呼,有些震驚到了。因爲在他來的時候打聽到的消息是,那鬼婆是一個脾氣古怪的“神人”,昨日還能施法驅鬼,今日怎麼就自殺啦?!着實讓人震驚。
不過,冷宇就是冷宇,很快的就鎮定了下來,又開口詢問了起來,“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冷宇淡聲問道。
隨後,三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將整件事情的經過都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甚至連那小山的地貌位置,都復說了。
“睜着眼....紅袍子...沒有板凳墊高卻吊起來四尺高....”冷宇聽後,抓住幾個懸疑點,陷入了沉思...
思緒了良久,即便是冷宇也是無果。
之後,衆人被田青喊進屋,屋內的老爺子也是醒了,那小孩兒依舊是在沉睡,已經一整天了。一行人吃過了午飯,就回帳篷去休息了。午飯是田青做的,而蓮清自見到自殺的鬼婆,神情就有些恍惚,基本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了...
安然一組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冷宇則毫不避諱的跟同安然走進了她的帳篷。
兩人自進去後,就相處無言。安然更是在躲避着冷宇的目光,像是在避諱些什麼。接到短信的那天,自己上去的那個擁抱,此時回現在了安然的腦海。就是因爲這,安然纔有些難以和冷宇單獨相處...
而冷宇將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看在眼裡,她知道安然此時在想什麼,在避諱什麼。可是他並不在意這些,男女之情,早已經不再是他生活的主體了...
雖是尷尬,但這畢竟是在安然的帳篷裡。安然作爲主人,見場景尷尬,就有些坐不住了,“額,冷,冷宇,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來這兒呢!”,安然有些結巴的胡亂想起了什麼說道。一這段時間的尷尬,都讓他咂舌了。頓頓的說完,就把頭扭向了一邊,不去直視冷宇的目光。
冷宇聽到安然的話,目光正視着她,頓了良久,才緩緩開口了...
“安然,你必須得活着...至少要等我死了,你纔可以失敗...”冷宇長嘆着說着,語氣中滿是溫柔的憂傷。
聽到這話,安然一下子呆住了,腦海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
期間冷宇一直在注視着她,隨即,冷宇又說話了,“躺下休息一會兒吧!”,冷宇淡聲呼道。
“那你呢?”安然扭着頭,急忙小聲回道。
“我...我時間還有很多...”冷宇說完,坐在地上,抱着腿扭向了一邊...
“好吧....”安然輕呼,旋即把頭一轉看也不看的,就窩了下去。
冷宇見狀,拿起了旁邊的被子,給她蓋了上...
那一天下午,安然睡得很香...
冷宇一直坐在一旁守候,等安然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蓮清的神志總算不再那麼的恍惚,清醒後,田青囑咐她,切莫將鬼婆自殺的事情透露出去!她聽後,點頭答應了。
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餐桌上安然依舊不敢正視冷宇的目光。但比起先前,已經多了幾分羞澀。
衆人吃過晚飯,冷宇就準備要回去了。
“冷宇哥,你這就要走了麼?”衆人送到門口,何偉滿是不捨得問道。
“是啊,冷宇,不多呆一晚了嗎?”蘇元慶憨聲憨氣的附和。
“你傻呀!冷宇哥早早就來了,說明他天還沒亮就啓程了!外出的時間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你想讓冷宇哥早上兩三點走嗎?”何偉朝蘇元慶教訓的說道。
“嘿嘿嘿...是吼...”蘇元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冷宇和安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也是被這倆人給逗笑了...
就在這嬉笑之際,安然無意識的擡頭看向了冷宇。冷宇的目光也早就在那等候了。
而這次,經這鬼使神差的撮合,安然沒有也再去避諱了...
“一路順風...”四目相對,安然輕聲細語。
冷宇聽後,嘴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剛要上路,旋即,他又把腿收了回來,眼神掃向了三人,“怎麼只有你們三個,吳昊天呢?”,冷宇詢問。
何偉和蘇元慶連連搖頭,“不知道...剛進村他就自己一個人走了。現在是死是活,我們也不清楚...”何偉無奈的說道。
“好吧...”冷宇並不在意的說完,又看向了三人,“還有,我認爲這裡的事兒不簡單,你們要時刻注意周圍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他們...”說着冷宇擺了一下頭,示意身後的那一家人。
衆人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冷宇,冷宇又道“特別是那個小孩兒!要格外注意!我認爲在他身上還會出事!”
衆人聽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冷宇就轉身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冷宇回去後,和子言傅打了一架。由於是處在酒店,傷口很快就癒合了...兩人沒提,也就沒人知道了...
第二天。
清晨,安然睡在帳篷中,被一陣女人的哭喊聲吵醒,“嗚嗚嗚...嗚嗚嗚...”,安然聞聲,爬出帳篷,朝聲源位置查去。
是從那正屋裡傳出來的!是宋蓮清的哭聲!
不止安然,何偉和蘇元慶也相繼聽到了哭聲,都從那帳篷中爬了出來。三人快速的跑進了屋,進屋查看。
只見他們一家人圍在一起。小虎已於昨夜醒來,而此時蓮清的哭聲好似並不是因爲小虎醒來而激動地。而是另有其因!
暮然,安然發現了事情的源泉!只見蓮清正半坐在炕頭,一隻手瘋狂的揉搓着另一條胳膊,低着頭,一直在盯着那兒嗚嗚悸哭!而那條胳膊,安然看清了...
蓮清的皮膚本是白嫩略有發黃的,而此時自那左臂肘關節以下,連同手掌,居然是一片黑紫!就如同那裡寄存了一大片的淤血一般!!
全家人滿目憂愁看着蓮清無助的悸哭,沒有任何辦法。而蓮清,正試圖通過揉搓去化開那半條手臂的淤血!
安然自覺蹊蹺,連同兩人慢慢的走了過去。
看清了...
兩個年輕小夥兒也是驚愕住了,那條手臂就如同是中了毒一樣!讓人看了,不禁感到渾身產生了一股惡寒。
安然則是稍稍鎮定些,目光看向了蓮清,“這是怎麼啦?”,安然細聲詢問。
“是拓麻!是拓麻幹滴仂!”蓮清邊哭,邊抽噎着說道。
“拓麻?”安然聽後一陣疑惑。
“恩!!”蓮清哭着,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光呢!還有介!”蓮清哭着擡起了頭,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嘴角!安然見狀,一陣虛寒...
先前側着臉,安然沒有看見,只見那蓮清左邊臉的嘴角處,居然在一夜之間腐爛了整整一大片!圍繞嘴角中間位置,整整一圈,上下嘴皮都被波及到了,腐爛的肉底下是那隱隱可見的牙齒....
已經都要爛透了....
聽着蓮清不斷地哭聲,突然,安然察覺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東西,“你,不疼嗎?”,安然目光看着蓮清的嘴角,詢問。
“哎?!”蓮清聽到這話,也是愣住了,用手去小心翼翼的觸了觸嘴角那片爛肉,“哎?不,不疼啊....”,話剛說完,她又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哭了起來,“嗚嗚嗚...不疼也似爛仂...嗚嗚嗚...”。
哭聲傳遍了整間屋子,震震着衆人的耳朵。
“麻麻...憋哭了...”見這時坐在炕裡的小孩“小虎”,奶聲奶氣的說話了。
“是啊,別哭了。聽話跟我去老張那兒扎扎針,然後嘴上抹點藥,就好啦~跟我去,聽話哈...”田青安慰的伸出了手,要去攬蓮清腰。只見這時候,蓮清猛然的掙動,一下子打開了田青的手,“別碰我仂!都似拓麻幹滴仂!看大夫又有什麼用仂?嗚嗚嗚...”,蓮清不聽勸告,悸哭道。
安然木然的看着這一切,看來蓮清已經確信自己被拓麻纏上了,纔不去就醫的。悸哭估計也是覺得鬼婆死了,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安然的想法與她也是大同小異,這黑紫的胳膊,還有着大片潰爛的嘴角,無不告訴着她,這不正常!這一切都不正常!
鬼,沒有被鬼婆驅散!它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