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混賬,你在說些什麼?”魏司諶氣的渾身發抖的指着凌逸飛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竟然會生出這麼的兒子來,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魏司諶看着他,眼中隱隱閃着即將爆發的怒火,雙手攥成拳,直接都有些微的泛白,身體因爲憤怒,而輕輕顫抖着。
一股怒火噌一下就竄起來了,魏司諶看着凌逸飛,開始不斷運氣:“凌逸飛我告訴你,別逼我抽你奧!”
凌逸飛沒有說話,倔着一張臉看他。
魏司諶喝了一口水,放鬆了一下情緒,冷聲道:“坐着。”
凌逸飛梗着脖子,緩緩坐下了。
“先說說這張該死的企劃案啊,你瞅瞅這都是些什麼,你就敢大大方方的把名字給我簽上去?公司要陪多少錢你知道麼?”魏司諶忍不住扯開嗓子大吼。
凌逸飛沒理他,低着頭給璐瑤發短信:“幹什麼呢?忙完了吃點東西去?”
“嗯好啊,午飯咱們去吃意麪吧。”
“行,一會我開車接你去。”
“凌逸飛,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魏司諶看凌逸飛心不在焉的樣子,一股火氣又竄了起來,眼睛瞬間瞪得跟銅鈴似得。
凌逸飛懶洋洋的擡起頭,不耐煩的看着他:“什麼?”
“你這跟長輩什麼態度啊?不服啊?”魏司諶在盛怒之下,扯出來一堆不同口味的東北腔:“還有你擱那幹哈泥?跟誰發短信呢?手機話費夠不,我在幫你交點去啊?”
凌逸飛啪一聲把手機扔在桌上,別過頭去不想跟魏司諶有任何交流。
小時候一些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魏司諶有時候氣過勁了就開始玩不講理的,就開始耍橫,是經驗告訴他,在這個時候就少說話,要不然不排除魏司諶會有動手的可能。
見凌逸飛的氣焰不似剛纔那麼囂張,魏司諶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便繼續說道:“凌逸飛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好好努力,指望着我到最後把公司給你,那是不可能的!”
魏司諶開啓嘮叨模式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凌逸飛的頭不禁有些暈了起來,誒,面前好像有好多亮黃色的小星星誒!因爲魏司諶已經被凌逸飛氣大發了,說出來的話也都是東北腔,凌逸飛聽多了,腦中一直都縈繞着那種風味的語言。小兔崽子、你擱那幹哈泥、波棱蓋兒卡禿嚕皮了……
魏司諶絮絮叨叨了半天,一杯水也見底兒了,當下輕咳一聲揮揮手:“你出去吧……對了,還有一件事,你離那個璐瑤遠點,我可是你親爹!能害你?”
凌逸飛本來已經站起身就要走了,但是當他聽到這句話,臉色立馬陰了下來:“我再說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這輩子,我都只要璐瑤一個人!還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璐瑤做什麼手腳,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魏司諶叨咕
半天之後,火氣消得差不多了,本打算從抽屜裡掏出一根黃瓜啃一啃,換換口味,但是一聽到凌逸飛的話之後,他那火氣又冒出來了:“誒呀我去,小兔崽子你是真小母牛開飛機,牛上天了哈!你再說一遍給我試試!”
“我說你要是敢動璐瑤一下, 就從我的屍……”
凌逸飛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根黃瓜就迎面而來,啪一聲削在了他臉上。
魏司諶二話不說,忽的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跑到凌逸飛身前一拳招呼了過去。雖然說,隨着年月的逝去,魏司諶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肚子上的肥肉層數也是一年多過一年,但他年輕的時候,怎麼說也是個肌肉小**,雖然老了,但力量還是不減當年!
尤其凌逸飛還沒有一點防備,他是萬分沒想到,魏司諶居然真的能過來打他!
所以凌逸飛一個沒站穩,就倒地上了,等他反應過來到時候,魏司諶已經騎在他身上,開始玩左右勾拳輪迴削了!
這世上只有打兒子的老子,哪有打老子的兒子?即使他們之間感情不好,儘管凌逸飛可以把魏司諶給拱下去,他也不能那麼做啊。無奈之下,凌逸飛只好舉着胳膊,儘量不讓魏司諶打臉,一邊防衛,一邊衝外面喊:“快來人啊!魏總打人了!”
“誰敢進來我吵他魷魚!”聽到辦公室外面有腳步聲後,魏司諶大吼了一聲,當下,外面的腳步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猶豫要不要進去的議論聲。
“喂,快點進來啊!魏總突然心梗,快要死了!”凌逸飛見外面沒聲了,只好使出殺手鐗:“魏總要是沒了,你們所有人都要下崗了,還等什麼呢!誰先進來誰有獎金,獎勵一共準備了三位,先到先得!”
他這一句話落下,外面的人一下子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一腳踹開門衝了進來,看到魏司諶之後,也不管他有沒有昏迷,就給扛起來,有的人打急救電話,有的人打電話找代駕,完全不顧魏司諶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凌逸飛此時解脫了,從地上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將辦公桌上鏡子拿過來照着自己的臉。只見自己拿英俊的小臉蛋兒上出現了幾處淤青,凌逸飛看着,完全忘記了疼痛,只是不斷惋惜着。
“呵呵。”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嗤笑。魏景雲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
凌逸飛轉過身,看向門口的人。
魏景雲眼中的嘲諷在凌逸飛轉過身的瞬間給抹了下去,他站好身體走上前來,溫和的問道:“逸飛,你沒事吧?”
“多勞大哥費心,我好得很。”凌逸飛不像魏景雲的城府那麼深,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老實說,他不喜歡這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大哥,虛僞到家了,有什麼事情還不如痛快說出來。
“爹地他年齡越來越大了,咱們做兒子的,應該好好孝敬纔是,逸飛以後可不能再讓爹地這麼動怒了,對他身體可是不好的。
”魏景雲笑笑說道。
“爹地的年齡現在還沒到半百,身體硬朗着呢,倒是大哥你這麼說,怕是有些不好吧?”哼,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老爹現在才還不到五十,你就說他身體不行了,是在詛咒他呢吧?
魏景雲的臉上仍然帶着得體的微笑,不動聲色的說道:“逸飛你這是哪裡的話?在我們面前,父母的永遠都老人,我們要像愛護瓷器一樣愛護他們,如果因爲他們現在還年輕,就可以對他們不尊敬,不愛護,那也就不是一個孝子了。”
“孝是要放在心裡,不是放在嘴上一直說的,誰纔是孝順的孩子,看行動說話。”凌逸飛白了他一眼,繞過魏景雲就出去了。
周圍沒了人,魏景雲臉上漸漸上了寒霜。他怨毒的看着凌逸飛的背影,心中早已是波瀾不驚。
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魏司諶的罵街聲……
“你們這幫混犢子,是不是都等着老子炒你們魷魚呢?給你們點獎金就進來了,你們是傻子麼?他說我是心梗就真是心梗了?你們的腦子裡是進稀屎了麼!”
魏司諶在前面大步流星,身後的一羣人像是一羣狗一樣瑟瑟縮縮的跟在後面。魏司諶本來是要進辦公室了,後面那羣人暫時舒了一口氣,可魏司諶卻忽然一個急剎車,轉過身來,雙手掐腰,指着那幫人的鼻子,一個接一個罵:“你剛纔幹嘛呢?直接打急救電話,你知不知道謊報電話是犯法的!還有你,二話不說就打電話給保險公司, 問我死了之後能賠多少錢,能特麼賠多少錢給你熬?你咋這麼欠兒呢?”
魏司諶偉岸的背影就那麼挺立在辦公室前,魏景雲目瞪口呆的看着在那裡筆筆畫畫的魏司諶,有點感覺不對勁。記得小時候他曾經聽逸飛說過,爹地生氣是分爲兩種的,一種是比較常見的暴躁,另一種就是比較中二病的暴躁……相較來說,第一種暴躁比較可怕,但是第二種暴躁,確實恐怖!魏景雲一直都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第二種暴躁,但是今天,他是終於長見識了……
他有些微的錯覺,面前那個扯着一嘴東北腔,穿着一身西服,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好像是東北衚衕裡,光着個膀子,穿着大褲衩子,踩着涼拖鞋的大糙老爺們沒啥兩樣……
這還是他曾經那個氣質彬彬,目光犀利的父親麼?
“爹、爹地……”魏景雲呆呆的張開口,喊了一聲。
魏司諶聽到聲響,轉過身去,當他看到魏景雲臉上那抹難以形容的驚詫之後,一張老臉未免一紅,輕咳一聲,轉身衝着下屬們說道:“你們都回去幹活吧……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誰要是敢走漏一點消息,都別想好過。”
一幫人烏央烏央的下去了,魏司諶整理一下衣衫,又回到了曾經的狀態,轉頭看向魏景雲,慈愛的笑了笑。
“爹地,我來就是看看您,既然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