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比以前更有氣質了。”一旁的菲利亞小聲地讚歎着。
安初夏快步走過去,邊走邊偷偷注意素媛,她還是穿着一身的長裙,只不過是一件跟昨天穿的裙子的顏色不一樣,昨天是白色,而今天是卡其色。
她頭上還戴了一頂憋着假花的太陽帽,整個人宛若從森林裡出來的。
大家所說的森女,恐怕就是這個樣子了。
安初夏走上前,友好地伸出手笑着說道:“歡迎,一路過來很辛苦吧?”
“不辛苦。”素媛回以一笑,但沒有伸出手跟她握手,語氣怪怪地說道:“不過是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等了半個小時的車,坐了一個小時的車而已。”
說話做事還是這個樣子。
安初夏尷尬地收回手,轉移了話題:“我們班是高一a班,你跟我來吧,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
素媛沒說話,但緊緊地跟在了她的後面。
而菲利亞,從頭到尾都沒有落在素媛裡的眼睛裡過。她趁着素媛左右打量曾經的校園,落下了幾步,壓低了聲音用扭曲的表情對安初夏說道:“真他媽的拽!”
安初夏乾笑了一聲,停下腳步,等着素媛跟上來。
一路走到班裡,路上只碰到幾個組團去打籃球的男生,倒是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總算是“安全”地到了教室。
剛一走到門口,文藝委員就尖叫了一聲,緊接着跑到了門口來,直接越過安初夏,把自己的手在校服上擦了幾下,這才伸過手去,滿臉憧憬地對素媛說道:“您好……我喜歡您很久了!”
居然緊張到連自我介紹都沒做。
一旁的安初夏感覺到菲利亞湊到了自己的耳邊,她低聲說道:“我敢打賭,她一定會是熱臉貼冷屁股!”
素媛回以一笑,勝過身後去,跟文藝委員握手:“我的榮幸。”
文藝委員一臉的激動,就差沒尖叫着昏過去了。
“天哪,我失算了。”菲利亞一臉失望地背過身去。
激動歸激動,黑板報的事情還是要先做掉的。衆人來到後面的黑板面前,跟素媛說了一下那個構想。
“我覺得,畫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我構圖的能力實在太差了,我怕一不小心就把這畫給畫爛了。”文藝委員頗爲謙虛地說道。
然而,這謙虛,聽素媛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回事。
“噢?”她斂眉,半笑不笑地說道:“既然你覺得自己畫畫沒問題,那就你自己來吧。”
在場的不算素媛,只有四個人。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有一個文藝委員的同桌。她同桌立即幫忙解釋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說……”
“停。”素顏做了一個“停止”的同桌,保持着那奇怪的笑容說道:“我一開始也沒打算幫你們畫。不過是黑板報而已,你們自己動手吧。”
四個人都愣在那裡。
本以爲準備材料打打下手就可以了,沒想到素媛來這麼一出。
文藝委員對着安初夏不停地使顏色,她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素媛啊……”
素媛壓根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某一個位置,指着黑板的那個位置說道:“先畫灌木叢,差不多這麼點大小。”
文藝委員眼睛一亮,跟過去:“您是說……你幫我們構圖。”
素媛沒有再給這個“粉絲”好臉色,冷冰冰地說道:“少廢話,開始吧。”
如果素媛真是偶像的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最大牌的偶像。然而素媛的這種大牌,卻並不讓人覺得厭惡。彷彿她天生就該是這個性格。
“好!”文藝委員在素媛面前彷彿沒有了脾氣,臉上掛着樂滋滋的笑容,跟她同桌一起找顏料。
素媛調了幾種亮度不一樣的灰色,遞給了她們兩個。對了,文藝委員的同桌也是畫畫發燒友。
安初夏對畫畫並不擅長,如果讓她畫個豬頭她倒還是能幫個忙的,這水粉畫她就不湊熱鬧的。而菲利亞雖然畫漫畫很順手,可是這種類似於油畫的東西,她同樣是一竅不通。
於是就變成了三個人的忙碌,兩個人的悠閒。
但安初夏也沒敢閒着,素媛就是個姑奶奶,得伺候着。她跑去買來了礦泉水,小心地放到一邊,招呼道:“你們要是渴了,這裡有水。”
聽到說話的聲音,素媛往她這邊看了一眼,沒吱聲。
但她雖然沒說什麼,那眼神中已經寫了“謝謝”兩個字。
在灌木叢即將畫好的時候,教室裡陸續進來了人。有知道素媛這號人的,紛紛驚訝地往素媛身上打量着。
但素媛這個人,天生就有自動屏蔽人的技能。這麼多人打量她,她還能淡定自若地指揮着文藝委員和文藝委員的同桌。
“天哪……這不是素媛嗎?”安初夏坐在位置上,胡聽見坐在菲利亞後面的女生後知後覺地說道。
她聽到瑪格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素媛是誰?爲什麼她在指揮那些人畫畫?”
“素媛你都不知道啊?”女生說着,拍了下腦袋:“對哦,你是剛轉進來的,我跟你說啊,她是……”
“噓!”菲利亞轉過頭去說道:“人家人還在這裡呢,你就不怕她聽到?她的脾氣可是很不好。”
後桌的女生連忙捂住嘴,繼而轉頭對瑪格簡短地說道:“就是一個畫畫很厲害的人啦!對了,她是誰請來的啊?有那麼大的面子?”
“當然是初夏嘍!”一旁的菲利亞直接忽略是韓七錄把素媛請來的事實,頗爲得意地說道:“不是我們的初夏還能有誰呢?”
“你別瞎說!”安初夏瞪了她一眼,把菲利亞拉了回來。
“各位……”班長此刻走到講臺,她的夢想是當老師,現在還真有點老師的樣子:“我們很榮幸地請到了素媛姐指導我們班出黑板報,不過這件事大家千萬不要向別的班宣揚啊。素媛姐雖然只是指導,萬一被人舉報說是她幫我們畫的,那麻煩事可就多了。大家知道了嗎?”
下面的同學們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爲了自己班能拿到最佳藝術班的稱號,拿到那個神秘的獎勵,誰還會出去亂講話?
但不知爲什麼,安初夏心裡總是隱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