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的腦子一空,昨晚的痛苦記憶一瞬間又全部在她腦海裡回房。
還是南宮子非率先反應過來,語調平淡地說道:“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醉了?”
瑪格拉過身上的毯子包裹住自己的身子,坐在牀上,瘦小的肩膀顫抖着,卻始終抑制着自己的哭聲,不讓自己哭出來。
昨晚南宮子非喝醉了,把她當成了安初夏強要了她。她拼命喊着不要,可是南宮子非根本不理會她。撕心裂肺的痛伴隨着溫柔的脣,南宮子非給了她希望,卻又用安初夏的名字給了她絕望。
她是喜歡南宮子非的,從那天第一眼見到就心動了的。可是壓着自己身上的他卻喊着安初夏的名字。
可悲……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人。
南宮子非眉頭緊皺,昨晚的記憶突然甦醒。昨晚,竟然是把她當成了安初夏!
“老大,我是願意的。”瑪格率性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沉默,強忍着眼淚說道:“可是,你卻抱着我,喊着安初夏的名字。”
“……”
“我也是有尊嚴的,儘管我滿心都放着一個你。”瑪格說着說着,眼淚終於忍不住,洶涌着奪眶而出。
南宮子非一直保持沉默,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伴隨着一聲嘆息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隨着話音落下,瑪格的哭聲止住,哭的梨花帶雨的眼睛看向南宮子非:“真……真的嗎?”
那眼神,像極了安初夏。南宮子非心一軟,或許……他可以用愛上別人的方法,來忘記一個人。
“真的。我會負責。”南宮子非的目光有些閃躲,但終究是下定了決心:“我會努力地試着……接受你。”
有的時候,他承認他做事很卑鄙,可他的良心還沒有被狗吃掉。他做了那種事情,就要爲她負責,即便不能愛上她,也要予她最好的生活,賜她一世歡顏吧?
“老大!”恰巧在這時候,房間的門被大虎猛地打開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南宮子非跟瑪格竟然都只是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看得出兩個人什麼也沒穿。他的腦容量和腦部處理器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卡在了原地,只是瞪大了攝像頭、哦不,是眼睛,傻傻地看着他們。
瑪格緊緊地用毯子蓋住自己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頭深深地低下。潛意識裡,她覺得錯在自己,如果她當時再堅決一點,直接掙脫開南宮子非跑出門,大概也不會這樣……
可是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
若是真的可以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重蹈覆轍的吧?
“大虎,你先出去。”南宮子非沉着嗓子說道,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並不好,語氣中也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可、可是老大……”
“出去!”大虎還想說點什麼,手指顫抖地指着瑪格,但被南宮子非那麼一喝,差點嚇得尿褲子,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南宮子非側身撿起了身旁的衣物,一件件快速穿上,整理好後,他揹着瑪格說道:“你也快穿好衣服下來吧。”
“老大……”瑪格低喚了一聲,尷尬地說道:“我的衣服,被你昨晚撕破了。”
沉默了一下,南宮子非擡腳走出去,走到門口才道:“我讓人送上來。”
門被輕輕帶上,瑪格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處,那裡的心臟撲通撲通強有力地跳動着。她是欣喜的,用一夜的疼痛換得南宮子非的一句“我會對你負責”,她覺得值了,就算是再痛幾次,她也覺得值!
很快地,有人在門外敲門,瑪格連忙蓋好自己的身子側頭道:“進來吧。”
進來的人是廚師長的助理,是一個標準的金髮美女。她的手裡拿着幾件瑪格的衣服,走到牀前遞給瑪格。可瑪格一伸手過去,金髮美女的手腕卻是一動,繞開了瑪格的手扔到牀上。緊接着用她並不太標準的中文說道:“別碰到我要炒菜的手,髒!”
瑪格面色震驚,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個平時跟她並沒有多少交集的外國女人對自己的態度會這麼差。一時心裡氣急,仰頭就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金髮美女轉身走了幾步,又像是忍不下去,折身走回來:“你這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別以爲跟老大睡了一個晚上就真的以爲自己可以跳上枝頭了,你永遠也成不了鳥王!永遠只能是一隻野雞!”
原本那金髮美女是想說鳳凰的,奈何這兩個字她不會說,只能用鳥王代替。
“你說誰是野雞呢!”瑪格咬緊了牙,因爲生氣,渾身顫抖着。
金髮美女的烈焰紅脣一翹,頗爲輕蔑地說道:“不是你是野雞,難道還是我是嗎?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昨晚趁着老大喝醉了,故意去’溝’引老大!”
說完,金髮美女扭頭就走,顯得很不屑跟瑪格說話。
瑪格簡直是顛倒了是非,昨晚她不過是好心煮一碗醒酒湯而已!醒酒湯裡面的東西都還在地上散着呢!
儘管委屈,她住在這別墅早已經受了很多白眼了,都認爲她是吃軟飯的,基本上的人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早該習慣的!”瑪格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忍着下身的疼痛穿好衣服。
平日裡輕輕鬆鬆就走下去的樓梯,今天她足足花了好幾分鐘才走下去。但也正是因爲走路慢,才聽到了南宮子非跟大虎的對話。樓梯是螺旋式的,周圍都是掛着各種畫的實牆,並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老大,你瘋了吧,還要送她去斯蒂蘭上學?”大虎的聲音顯得很是暴躁:“昨晚您不過是喝醉了,稍微給她一點補償不就好了嗎?至於這麼對她嗎?”
“大虎!”南宮子非喝了一聲,等大虎安靜下來了才繼續說道:“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總要對人家負責,就這麼算了那不是成了小人了嗎?”
“什麼小人啊?我們本來就不是走正道的人!”大虎氣呼呼地說道:“反正,我是不會承認她是我們的大嫂的,兄弟們也不會承認!”
“那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南宮子非的語氣漸冷,彷彿可以冰的死人。
眼看着南宮子非的臉色越來越差,大虎可不想因爲一個瑪格讓自己跟老大的關係有什麼變化,只好沉聲答道:“當然是您說了算……”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吃早餐吧!”隨後,瑪格只聽得到吃東西的時候,再也沒聽到說話的聲音,她猶豫了下,強忍着痛像個正常人走路一樣往下走去。
腳步聲讓大虎和南宮子非同時停了停手中的動作,南宮子非並不去看瑪格,只是沉聲說道:“快吃早飯吧,明天我們去一起去斯蒂蘭上學。”
“一起?”瑪格的眼睛一亮:“斯蒂蘭?”
“你最好不要跟一個村姑一樣讓我們丟臉!”大虎的話的意思顯然是他也要去斯蒂蘭上學,按照南宮子非的意思,他們早已經用不着上學,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掩護身份,這個年紀去讀書,萬一有什麼事發生,警方也不會很快查到他們。
並不友善的話讓瑪格的眼神一暗,但她還是坐了下來,沉默着吃着她的早餐。
大虎剛纔要是罵的是安初夏,南宮子非怕是早就暴怒了吧?可是罵的是她,南宮子非就連一句斥責的話都沒有說。她的手緊緊地抓着手中的叉子,面色很是難看。
當然她並沒有看到大虎說完那句話,南宮子非就狠狠地瞪了大虎一眼,警告他不要再亂講話。
早餐結束後,南宮子非按照慣例會消失一個上午,瑪格也不知道南宮子非去幹什麼,但她知道肯定辦的都是很保密的事。
一個上午百無聊賴,她開始用電腦搜索着關於安初夏的消息。上面全都是類似於“安易山義女安初夏疑似成爲韓氏集團大少爺的未婚妻”“未婚妻爲救韓氏少爺密林苦找一天一夜”“未來韓氏夫人竟是高校學霸”之類的標題,反正所有報道都是對她有利的,居然找不到半條負面新聞可以供她娛樂的。
再也沒有興趣繼續看下去,瑪格乾脆關了電腦站在鏡子前照起鏡子來。她看到自己身上有多處南宮子非弄出來的淤青,一雙眼睛還佈滿了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虐待了一樣。
無聊了一下,她決定補個覺,沒想到剛沾上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大概是太累了。
紐約某大街街頭,安初夏在郵局買了幾張明信片,準備帶回去送給朋友們。她已經決定要堅強,就不能病怏怏地回去!
她要回到以前的安初夏,因爲那樣的安初夏纔是韓七錄所喜歡的!
韓管家陪着韓七錄去醫院檢查了,向蔓葵說是要收拾一下東西沒有跟到醫院去。原本安初夏是打算跟去的,但被韓管家勸住,說是一會兒就回來。
一個人在酒店裡閒着無聊,想起之前路過一個郵局,便照着原路去了郵局。還好她英語不錯,雖然口語還是會有問題,但日常的交流倒也不成問題。
“初夏!”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