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喚回了她的意識,李楠搖了搖頭:“還是那個樣子,她性格剛烈,認定的事情不會再改變。她覺得我虛僞,覺得師父偏心我。可能以後,她會明白我跟師父吧?”
“你既然都知道了除了時間,沒有別的辦法讓她改變了,那你還喝什麼悶酒?”韓七錄瞥她一眼,拿走了她的酒瓶走了。
李楠一愣,繼而笑了起來。
從一開始韓七錄要把她趕走,到現在已經成了相互信任的教練和隊員,想一想,時間還真是過得挺快的。那就當做她沒有見過顏鄀,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希望顏鄀已經被時間改變了。
是夜。
“我要去爬山!”安初夏大喊着,走路卻是搖搖晃晃。
韓七錄連忙跑過去扶着,轉頭看向萌小男,瞪了她一眼,道:“我一下沒看着她,你就讓她喝那麼多酒!”
萌小男一臉無辜,委屈地說道:“冤枉啊!我沒有讓她喝很多啊!我怎麼知道那酒後勁那麼大?我以爲老師喝的酒度數都很淺的!所以我才讓她嘗一下好不好喝,沒想到才一口,就……”
蕭銘洛嘆了口氣,看向萌小男說道:“還好你沒喝,否則得鬧得更兇。”
“什麼意思?!”萌小男怒目而視。
“沒,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嘛!初夏有七錄在呢,我先送你回去吧。”蕭銘洛連忙岔開話題,對韓七錄點了一下頭後便拉着萌小男走了。
“別拉着我!我要去爬山!”
韓七錄懷中的安初夏又不安分了,死命地想要掙脫開他。偏偏韓管家這時候還沒有到,他只能拉着她站在馬路邊等韓管家到來。
“不會喝酒替人試什麼酒?!”韓七錄一臉冰霜,一邊用雙手禁錮着安初夏,一邊訓斥。
安初夏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轉頭看了韓七錄一眼,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湊近了他的臉,含糊地說道:“喲!小夥子,長得挺俊啊!”
韓七錄瞥她一眼,無奈至極地說道:“看我以後還讓不讓你碰酒了。”
“恩?小夥子,你說話怎麼這麼輕呢?說響點!老孃聽不到!”安初夏朝着韓七錄吼着,氣息噴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奇異的癢傳播到大腦皮層。
韓七錄的臉黑了黑,咬咬牙道:“安初夏,你給我……給我正常點!”
醉酒中的人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的。
聽到韓七錄這麼說,她不怕反笑,伸手在韓七錄的臉頰上拍了拍,又是“嘿嘿”一笑:“少年,來讓姐姐親一下……”
韓七錄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路燈下隱隱可以看到他的臉頰泛起了該死的紅暈。
他內心暗暗慶幸他自己在安初夏的身邊,如果站在她身邊的不是他,而是南宮子非或是別的人,那麼,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想想都覺得憤怒!
“安初夏,你最好正常點,否則……”
他的話尚未完全說完,安初夏的腳尖一踮,徑自湊了上去,兩脣相觸,是軟綿綿的感覺。
韓七錄的眼睛豁然放大,這丫頭……
“嘿嘿!還挺軟的!”安初夏傻傻地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糯牙。
然而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緊接着便皺了秀眉。
“嘔——”
韓七錄的臉色一黑,兩隻手不自覺得握成了拳狀,咬牙切齒地說道:“安!初!夏!”
明亮的車燈在這時候照了過來,韓七錄剛要破口大罵,車子的喇叭響了起來,那車子隨即在他們兩個的面前停了下來。
韓管家將頭探出車窗,喊道:“少爺,我來晚……少爺?!您……少奶奶!”
韓管家在看到韓七錄面前的污穢和坐在了地上一臉迷茫的安初夏後,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怔,連忙打開車門下了車,抱着餐巾紙湊上去幫韓七錄擦拭,又擔憂地看向安初夏,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不用了,你去幫她擦一下。”韓七錄的眉頭緊鎖着,繼而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還好不是在親他的時候,否則……
他驀然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瞪了安初夏一眼,直接擡腳上車。
稍微清醒了一些的安初夏身子一僵,怎麼突然覺得氣溫變得更冷了呢?
“少奶奶,是不是您給少爺吐的啊?”韓管家一邊幫着安初夏擦拭只沾染了一點髒東西的外套,一邊偷笑着說道:“也難怪少爺直接讓您坐地上了。要是別人,十條命都不夠他砍的。來,我扶您起來,回家了。”
頭,好痛……
安初夏摸了下腦袋,又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稍微感到舒服了一點。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天色已經大亮,她正躺在自己的牀上。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韓七錄直直地坐在牀邊,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看,似乎是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來。
“你幹什麼啊?”安初夏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被子,有些緊張地看向韓七錄。
“終於醒了?”韓七錄一挑眉,聲音平淡地不像話,但那雙似乎能殺死人的眼神卻是仍舊死盯着她。
“咳咳……”安初夏乾咳了一聲,把自己的身子移了移,離得韓七錄遠了一些,這才迅速地坐了起來。
她無意中一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換成了她最不喜歡的大紅色的睡衣。怎麼給她穿的是這一套啊?!等等,大紅色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張嫂給你換的衣服。”不等她問出口,韓七錄就率先開口說道。
安初夏瞥了瞥嘴,從牀上下來,直接問道:“那你一大早來我房間,一直盯着我幹什麼?”
“一大早?”韓七錄俯身拿起她牀頭櫃上的鬧鐘,一擡手扔到了牀上:“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
安初夏遲疑了一下,繼而拿起鬧鐘看了一眼。
她眼中閃過驚愕,居然已經十一點多了!她這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啊!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睡這麼晚的習慣啊。
等一下。
昨天上午,她是去了籃球社的慶功宴,萌小男酒品差,所以讓她先嚐嘗度數深不深,然後……然後她好像就覺得頭暈。再然後,再然而發生了什麼呢?
“想起來了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韓七錄的聲音陰森森地響起,她這才驚覺這傢伙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嚇了一跳,連忙推開韓七錄,遠離了他一點,目光警惕地看着他。她總覺得整個傢伙似乎對她充滿了敵意,但是,這是爲什麼呢?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韓七錄蹙着眉頭看着她,眼中滿是審視。
昨天晚上……
“喲,小夥子,長得挺俊啊!”
“少爺,讓姐姐親一下!”
安初夏渾身怔了一怔,又驚又恐地後退了幾步,看向面前的韓七錄。
不會吧?坑爹呢?!搞什麼?
安初夏伸手拍了拍腦袋,她居然被那後勁極大的勁酒給弄得斷片兒了。但是一看韓七錄這陰森森的一張臉,她渾身的毛孔都收縮了起來,繼而雞皮疙瘩掉滿地。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想起來了!
“咳咳咳!那什麼……”安初夏乾咳了幾聲,伸手摸了摸臉,一副無奈的模樣,
韓七錄嘴角一勾:“想起來了?”
安初夏尷尬地一點頭:“想起來了。”
“還敢調戲本少爺?”韓七錄一挑眉,走上前幾步,直接伸手就抓過了她:“死丫頭!看我不弄死你!”
她很怕癢,所以韓七錄“弄死她”的方式就是——撓癢癢!
終於兩個人都折騰地渾身沒勁了,韓七錄才放了她,微有些氣喘地說道:“再過幾個星期就到寒假了,過年的時候舅舅會來,他想見你好久了。”
“舅舅?”安初夏一愣,頓時想起了之前鋼琴比賽的時候,韓七錄叫來給她送花的那些軍人。
她禁不住緊張了起來,寒假沒幾個星期就要來了,那位舅舅也很快就要到了。
“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反正你見到他就知道了。”韓七錄坐正了身子,看着她說道:“一般大年初一一家人都會在一起,但是初二我爸媽就會出去旅遊了,今年他們好像是去澳大利亞,你有什麼打算嗎?要跟他們一起嗎?”
安初夏疑惑地撓了撓頭髮,問道:“過年,不都是在家裡等人拜年,或者上門去拜年的嗎?”
韓七錄啞然失笑,好半天才說道:“安初夏,你還活在上世紀嗎?我們韓家沒什麼親戚,拜年什麼的,讓韓管家送年料過去就好了。那不會花費多少時間的。好了,你就回答我,是跟他們一起去澳大利亞旅遊,還是我們兩個另選地方?”
“你不跟媽咪和爹地一起嗎?”安初夏詫異地看着韓七錄問道。
韓七錄直接一個腦瓜崩彈過去,看傻子一樣看着她,頓了一頓才說道:“還不是因爲你啊,你去哪裡我當然一起。不過,我以前也一般不跟他們一起,我以前都是跟銘洛和寒羽一起。不過今年銘洛要幫蕭老太爺打理蕭氏的事情,沒有時間到處玩了,江南應該會陪着他。至於寒羽那小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