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諦聽雖然滿面蓬鬆的白毛,一副賣萌的樣子,但是那眼波中流轉的一絲忐忑之情,依然出賣了它的內心——說白了,布拉德等人沒了它也能走出困境,而如今打也打不過,求又求不得的它,卻是萬萬不能沒有他人的協助!
布拉德對於它誠信的質疑,將諦聽最後的一層高傲剝落了下來!
這隻遠古異獸的唯一血親後裔,和神龍生前來自同一個異鄉的“外人”,也終於放下了它高貴的架子,第一次對着諸人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我……我……我已經把實話全都說了!”
諦聽一俟明白自己的立場,倒是態度轉變得極快,瞬間便放低了傲氣,對着布拉德哀聲說道:“雖然是說了幾個小謊,但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不是麼?不管怎麼說,那個叫費納斯的傢伙無法用鮮血掩護我的行動,而你們這些人也無法使得帶着你們氣息的魔法與我融合這兩件事情,都是實實在在的!”
說到這裡,它罕見地露出了一個乞求的表情,可憐兮兮地接着說道:“你們看,現在我全盤坦白,毫無隱瞞!你們能不能別那麼計較呀!~”
“不能!”
諸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而後他們互相一看,在靜默了片刻之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巨浪般的歡笑!
在這陣笑聲裡,那諦聽倒也咂摸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故而越發讓自己看起來瑟縮可憐了一些,以便在這個絕對劣勢下,能夠得到未來主人的三分體諒,兩分尊重,再加上五分寬容!
布拉德一面笑,一面無奈地搖了搖頭!
面對着認罪態度異常良好,又強力到令得他們既顧忌又無法捨棄的諦聽,他又能如何取捨呢?少不得要依次嘗試魔法融合,看看自己是否能被這小傢伙順利地認爲其主了!
只是,每每布拉德想到,這傢伙用謊言來掩蓋自己利用費納斯的初衷,就多少還有些不爽!
也許是爲了約束諦聽這種行爲,布拉德在與之進行那自由組合得幾乎無窮無盡的魔法演練之前,先是謹慎地與梅魯悄聲商量了一下,特地爲其擬定了“約法三章”!
“第一,以後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哪怕是好心,也絕對不能在跟我們撒謊了!否則的話,我就把你封印在空無一物的儲物腕帶裡面,永遠不把你放出來!”
“第二,雖然你是和我們骨龍同樣來歷的異獸血脈,應該得到一定的尊重,可是這種尊重是要在你對主人,能夠表現出應有的態度的前提下!這也就是說,如果你再對我的同伴親人不屑、諷刺甚至辱罵,我也會對你採取一定的懲罰措施!”
“第三……”
“還有第三?!”
那諦聽看布拉德態度認真堅決的樣子,情知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故而忍住心中的不滿,耐心聽了那兩點之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是!約法第三章,就是如果認主成功,我們會向夏緋對你承諾的那樣,將你帶到一片自由的淨土,但是像現在你這個高傲的樣子,多半隻會爲禍一方,故而能夠得到的自由也是有限的!”
布拉德眯起眼睛,聲音充滿着誘惑的磁性,對那諦聽接着說道:“可是假如你願意收起頑劣的個性,好好學習如何與環境共處,尊敬和愛護身邊的人事物……我也可以保證,你會和我的骨龍、以及另一隻坐騎靈獸一樣,擁有着你意想不到的好處!”
“我不要好處,我只要自由!”
諦聽依然保持着警戒的樣子,聽着如此有誘惑力的話語,竟然還能搖頭堅守自己的底限……看來,這麼多年的拘禁,真的把它弄怕了!
“自由,快樂,美食,伴侶……只要你能做到和骨龍這樣,有分寸,懂進退,一切都不成問題!”
布拉德繼續不遺餘力地將“大棒後的甜棗兒”,一把一把地撒向諦聽!
而社會經驗明顯不足的小傢伙,在考較了他話中的真僞之後,自然也不會思慮到布拉德所說的那些骨龍和大白的標準,與它自己心目中的“主僕關係”究竟有多麼大的區別!
不管怎樣,布拉德的要求和諦聽的嚮往,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統一!
在小諦聽聰明反被聰明誤,衝着布拉德畫下的真誠大餅,答應了他的約法三章之後,布拉德才幽幽一嘆,走上前來,伸出中指在骨龍利爪尖上劃了一下,將那滴紅澄澄的鮮血,蹭到了諦聽那已經附着了許多幹涸的血滴,而顯得有些詭異的鼻尖上!
進行了多次“認主儀式”之後,無須小諦聽提醒,布拉德已經自覺地閉上眼睛,在心中對這那冥冥中的主宰,不管是魔神、真神還是佛祖道聖真主……發出了真誠的祈禱!
“這是第三個追隨我的異獸了,拋開骨龍不算,它們都是用鮮活的血肉,不朽的靈魂願意與我爲伴,作爲一個被選中的主人,我真心希望能給它們想要的生活!”
布拉德在心裡默禱着,把剛纔和諦聽討價還價的氣勢盡數拋棄,迴歸了那個善良,無私甚至有點老好人的本心!
“挑選一個異獸同伴,和選擇一個老婆也差不太多,除了投緣之外,也需要以心相交!我願意以後承擔它的苦楚,分享它的快樂,實現它的願望,也給予它所需的一切!將心比心,以誠相待……”
還沒等布拉德把整個兒良心好言都叨叨一遍,那等不及的小諦聽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尖聲要他快點兒行動!
而布拉德,趕緊在心裡嘟噥完了最後幾個字,卻忘記了再次默誦祈禱對象的神之名諱,就這樣匆匆地開始驗證魔法了!
“火球術——轟!”
“冰錐術——轟!”
“五雷咒——轟!”
……
如此這般,布拉德將單系的初級魔法盡數使了個遍!
眼看着諦聽被一個又一個沒什麼攻擊力,卻又花招百變的小魔法依次攻擊,雖然那與夏緋的若干蓮花的威力完全沒有可比性,但是就屬性而言,它倒是初次領略了這個位面所謂魔法的魅力!
“就這樣了麼?唉……”
諦聽以爲布拉德都試過了,不由得悄然哀嘆!
然而,它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孱弱的年輕人,除了能夠復活它以爲已經油盡燈枯萬年沉睡的枯骨之外,還有這搭配起來千變萬化,試用出手要費上大半天工夫的利器——複合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