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好了嘛,葉阿姨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就看看她怎麼說好不好?”
安撫好了葉以彤,樑柯心有坐回到沙發上,跟季斐然撒嬌。
“好吧,好吧,你說說吧。但我也只是聽聽,你最好不要指望我會爲你和你的兒子做什麼。”
“你們不是都一直想要知道單煜誠到底是不是季斐然的親生弟弟嘛,你們不是都知道我那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爲什麼會改名換姓、甚至連容貌發生了改變。你們不還想知道,我爲什麼值麼多年都不跟季斐然聯繫嗎?好我都告訴你們,但是我請你們在聽完故事以後,答應我幫幫我的兒子。”
“看看吧,目的性這麼強。單煜誠的事情我是不會插手的,何況我已經爲他捐獻過一次骨髓,我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你的事情,我現在早就沒有了興趣,我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任何事情。你以爲我很想認你當媽媽嗎,我有那麼欠嗎。再說我的字典裡面壓根就沒有母親這個詞彙,我對母親的關愛沒有渴望。葉以彤我看你還是省省你自己的力氣吧,在我這裡孤苦狼嚎的無濟於事。有力氣,還是趕緊去看看你那快斷氣的兒子吧。這種病不能等,萬一你還沒有到,他就死翹翹了,你還不要遺憾終生嗎?”
“季斐然,你怎麼搞的。嘻嘻,葉阿姨,你別在意。他不想聽,我想聽。您說吧。”
樑柯心知道季斐然也就是嘴硬,其實心裡非常渴望母親的關愛。反正他不就坐在那裡嘛,又不會走。葉以彤說的時候,他自然能夠聽到。樑柯心這個時候,心口微微作痛,葉以彤這樣,一定是單煜誠的病情又惡化了。以前那麼嚴重,樑柯心不知道這再次復發會把單煜誠折磨成什麼樣子。
“首先我要說的就是單煜誠的身世問題。其實斐然,你沒有必要那麼痛恨他的,他的身世很可憐。單煜誠不是斐夜,斐夜在我離開那個家沒有多久就生病死去了。”
“還記得那晚嗎,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呀,我牽着季斐夜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也許這個決絕的背影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陰影吧,其實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麼痛苦。”
“編什麼故事騙人呀,單煜誠怎麼可能會不是你的兒子。葉以彤你也太小瞧我季斐然了吧,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智商不至於爲零。你以爲你這樣說,就能減輕你自己的罪惡感了嗎?收起你這副可憐兮兮的面孔吧。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其實你壓根就不捨得我,只是被逼無奈。然後你的離開也是情非得已,是我的父親不爭氣,讓你對這段婚姻失望呀?”
“斐然,我有必要編瞎話欺騙你嗎?你是我的兒子,季斐夜也是我的兒子。我是多麼的希望他能夠像你一樣健健康康的成長呀,要是他還活着我有必要這樣詛咒他嗎?那個雨夜,我帶着斐夜孤單無依的走在大街上。和季瑾瑜的那個家是火坑,可是我出來以後,我真的不知道要往哪裡去。身上沒有錢,我們就那樣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我們走呀走的,走呀走的,終於找到了一夜只需要三十元的小型旅館。”
“房間很小,氣味也很難聞,就連窗戶都是那種豆腐塊大小的。沒有衛生間,沒有熱水,我擔心小斐夜會着涼,央求了老闆半天才換來了半茶瓶的溫開水。趕忙給小斐夜,脫衣服和擦身子。可是就那麼一會會兒的時間,小斐夜就渾身發燙,昏迷不醒了。”
“我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哭泣,我叫喊……可是小斐夜就是不睜開眼睛。慌亂中,我揹着他匆忙的往醫院跑。沒有錢打的,沒有公交車,我就那樣揹着斐夜奔跑在茫茫的雨夜當中。天好像是下漏了一樣,就是不停,就是不停……迷迷糊糊中,斐夜的小嘴一直不停的叫着哥哥,他是在想你……等我終於跑到醫院的時候,卻換來了斐夜心力衰竭的消息。”
“醫生告訴我,小孩子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加上淋雨,送去救治的又不夠及時,引發了許多的併發症。沒有辦法挽救了……”
“我不信,斐夜還那麼小,他還沒有在這個人間享受到多少歡樂呢。從季家離開,我身無分文,爲只有斐夜,我不允許他出事情,不允許。我甚至像老天爺祈禱,我願意折去我全部的生命,換得斐夜可以醒過來。可是,可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睜開過。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我的親生兒子的生命一點一點的小時,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涼下去卻無能爲力。”
“斐然,其實你就是應該恨我。要不是我當初那麼任性,非要離開那個家,日子苦一點算什麼。好歹我們大家在一起。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處呢,斐夜已經隨着那個雨夜的消失而消逝。”
“我無處可去,我無路可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抱着斐夜的屍體從醫院裡面走出來的。斐夜那麼小,那麼小,我就把他抱在懷裡,漫無目的的走着。後來我又回到了那個小賓館,但是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我不相信斐夜已經死了,每天都買他愛吃的麪包和餅乾,放在他的牀邊。一日三餐,每次我都有喊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迴應過。”
“賓館的老闆知道我帶着個孩子,可是他卻不知道孩子已經死了。我交錢,他就繼續讓我住在那間屋子裡面。直到斐夜的身體開始發爛變臭,我都沒有捨得把他埋葬掉。我總是感覺,即便是斐夜的肉身死掉了,可是隻要我帶着他,他的靈魂就會一直跟隨着我。”
“可是,我不是神人,我沒有辦法阻擋斐夜身體的變化。屋子裡面臭氣熏天,我仍然不管不顧。直到氣味傳到屋子外面,影響到了別人的休息,我才被舉報。賓館的老闆帶着一大羣人使勁的敲打着我的房門,我知道東窗事發了,我就是不開門,我就是不能讓他們發現斐夜。”
“可是我哪有那個能力呀,我不開門,他們有鑰匙,直接就從外面打開了房門。屋子外面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看着牀上孩子的屍體,我埡口失言,無言以對。有人說孩子是我殺死的,我就是在掩蓋證據纔不敢開門的。有人說我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小孩子不聽我的話,爲才把他弄死的。”
“我好像一時間得了失語症一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我才發現,那麼多天都出去跟人交流,我的嗓子早就發炎到無法跟人正常交流。就這樣,我被扭送到了公安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