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我的嗓子依舊不能發聲。警察問我什麼,我都沒有辦法解釋。何況我的樣子,衣衫不整,頭髮凌亂,樣子很像他們嘴裡面的殺人犯和人販子。當然我的精神其實當時也有點不正常了。我的嘴裡面只會嗚嗚隆隆的說一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容。警察派人監控我許久,然後送我到醫院救治。半年後,我的精神才恢復了正常。精神正常的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首先就是問的我的兒子呢,我的小斐夜呢……”
“警察告訴我,斐夜已經被火化了,暫時停放在殯儀館的儲存室裡面。我抱頭痛苦,痛徹心扉……”
“然後我就像警察詳詳細細的描述了事情的經過,在警方的幫助下,找到了那晚爲斐夜治療的大夫,這樣我才擺脫了殺人犯和人販子的罪名,從監獄裡面走了出來。”
“在監獄裡面,我就不知道原來天空是這麼的藍,空氣是這樣的清新。我就是一個罪人,我不知道我的命爲什麼會那麼硬。我自認爲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老天爺要那樣的懲罰我。讓我眼睜睜的看着我自己的一個兒子那樣在我的面前死去,另外一個兒子雖然在眼前,卻再也接觸不到。上天爲什麼不剝奪我的生命,爲什麼不讓我死。如果我死了,可以換回斐夜的生,換得你的幸福,要我怎麼要我都願意。”
“雖然洗清了冤屈,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值得饒恕。從監獄裡面出來,我的口袋裡空白一片,沒有一分錢,我沒有地方去洗澡,沒有地方住宿,沒有……什麼都沒有了,我失去了我的兒子……”
葉以彤很傷心,每說一句話,就像被刀割了一刀。隱藏在心中的秘密,二十幾年後好不容易癒合,二十幾年後,又再一次被揭開,還是當着自己另外一個兒子的面。
“夠了,你的鬼話還是拿去給單彥斌聽吧。也許當年他就是因爲聽了你的鬼話,才娶你爲妻的。現在你又增加了一條罪名,我的親弟弟就是因爲你的自私才命喪黃泉的。單煜誠不知道是你和那個野男人生的野種,還有臉來找我救命。葉以彤,你的臉皮可是真夠厚的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的樣子,憑什麼就認定我一定會不計前嫌的幫助你。你的故事,你的血淚史,我已經沒有性卻聽到了,你只用告訴我我的親弟弟埋葬在什麼地方,你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季斐然,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單煜誠呢。他怎麼就是野種,我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單煜誠是一個品性人格都很出色的人。你不可以把對阿姨的怨氣全部都撒到單煜誠的身上。況且,他現在就是一個病人,說不定時間已經不長了,你幹嘛要和一個病人較勁。你這樣有意思嗎?”
“斐然,我知道你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你其實很在乎阿姨,你也並沒有真正怨恨過單煜誠。你是個好人,可是爲什麼要傷害最最愛你的人呢。看着葉阿姨難過掉淚,我知道其實你的心裡面也不好受。你不讓她說,你是擔心,你其實是擔心你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會坍塌。你擔心你忍不住,你擔心你自己會哭泣。”
“斐然,其實男人頂天立地,有淚不輕彈,可是眼淚也是最能展現男兒俠骨柔情的地方。你不就爲我流過眼淚嗎,是你的真誠打動了我。讓我感覺到這個男人就是我今生的唯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在一起。斐然……”
“夠了,我不想聽了。屋子裡面怎麼這麼悶熱,我出去走走,你要是喜歡聽的話,你留下,我走了。”
季斐然明明心裡面很在意,可是卻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面孔。
樑柯心不顧面子問題,也不在乎葉以彤在場,從後面就抱住了季斐然的腰。
“斐然,說過的,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都要一起面對的。這次我想要陪你一起去面對你的身世,單煜誠的身世還有葉以彤阿姨的問題好不好?我們兜兜轉轉二十幾年,才終於在一起,我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就像你說的,我以後的人生你都霸道的必須參與。這次,我也想任性一回,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娶了我,就是老婆最大,你以後要聽我的話。”
“柯心……你幹嘛要這樣逼我。”
樑柯心從身後來到了季斐然的面前,認認真真的說:
“季斐然,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現在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你。季斐然,我愛你,當着你母親的面我跟你告白。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骨血。以前不說,是因爲我喲偶負罪感,畢竟我們不是通過相親相愛在一起的,我們之間有陰謀和逼迫還有我對單煜誠的愧疚。可是我發現在愛的面前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愛你。以後的歲月裡面,我希望你都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以前面對,風雨與共。”
“斐然,從現在開始,我們夫妻之間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好不好?現在請你從容的面對你的內心。我承認以前葉阿姨離開家,對你的打擊很大。斐夜死了,可是你活的也並不輕鬆,你的身上膽子很大,你的童年沒有快樂。這些我都彌補你,以後我們永不分離。其實你抱怨葉阿姨,當初爲什麼沒有選擇你,帶走的是斐夜而不是你?其實你對那個家也早就絕望了不是嗎?”
“其實你自己心裡面都明白,葉阿姨當初是淨身出戶,什麼都沒有帶走。一個女人,沒有經濟來源,她拿什麼養活兩個兒子。況且,這兩個兒子都還是處在長身體的黃金時期,餓不得凍不得的,她是替你做了全盤的考慮,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斐夜死了,你的生活再苦,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嗎?你應該感恩,是斐夜的死,換來了你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