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惡名,她背了

不,她不要,她要一個真心真意只愛她一個人的丈夫!

雅靈搖搖頭,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念頭。

這幾天還是報名時間,雅靈不用去學校,鑑於昨天的不愉快經歷,她直等到大家用完早餐才小心翼翼地走下樓來。

“做冷家的媳婦你以爲就爬上枝頭做鳳凰了嗎?”站在樓梯口張望之時,一個聲音冷冷地從客廳中央傳來。遁聲望去,餘紅梅板着一張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對怒目直直地盯着位於樓梯口的她,眼中的鄙夷和厭惡十分明顯。

“我一直在等你!”餘紅梅似乎看透了她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雅靈擡起頭,瘦削的肩膀驕傲地豎立着,她對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好感也沒有,語氣自然也就清淡無波。

“這就是你對婆婆說話的語氣嗎!”餘紅梅怒吼一聲,臉上的厭惡之情更添一份,?緄匾淮罰?鸕妹媲暗哪潛?ú櫛⑽⑻?穡??缸叛帕椋?種岡詵⒉?

雅靈無畏地搖搖頭,面對餘紅梅的指責面色平淡,波瀾不驚。半天,咬咬紅脣,才慢慢地說:“我認爲您做爲一個婆婆,也不該動不動就罵人,更不能將自己的媳婦貶成傭人。你們是大戶人家,傳出去……”

“反了嗎?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餘紅梅的怒吼聲更大,激起一陣強烈的迴音,保養良好的臉扭成一團,面目猙獰可怖!“我命令你馬上搬出去,馬上和言兒離婚!”

尖細的手指甩向門外,做一個滾的動作,紅紅的指甲劃出一條堅決的弧線。

閉閉眼,雅靈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餘紅梅根本就沒把她當人看!這個女人,就是大媽的翻版。不過,她累了,不想再來討論這個問題。“這事,你應該和你的兒子去商量。”

猛轉身,雅靈決定離去,卻在一霎那,碰到了端着水壺來到的李瑩瑩。“哎呀!”兩個人撞在一塊,發出一聲尖叫,分開時,大半壺水朝雅靈倒過來,她反射性地往後一躲,還是澆到了一部份。滾燙的水沾在身上,生痛生痛,雅靈握着右手手臂,其它地方只是沾到水滴,而這裡,卻被水着實燙到。

刻骨的痛令她皺起了小臉,大滴大滴的汗就此掉落下來。

“哎呀,你沒事把。”事情尚未明瞭,李瑩瑩撫着小手朝她跑來。正在她準備搖頭走人時,一隻腳往前一伸,雅靈不曾注意,跨出的腳被直直擋下,由於慣性,她被絆倒在地。

李瑩瑩不懷好意地抿嘴一笑,馬上轉成着急的樣子。“對不起,我來扶你!”

“哦,不用。”

“哎呀!”

“你……”

雅靈只覺得臂下一陣生痛,李瑩瑩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掐在她的手臂上,剛要責問,但見李瑩瑩哎呀哎呀叫着,跌落在地。

“瑩瑩,怎麼啦。”餘紅梅率先從這場混亂中清醒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李瑩瑩,急匆匆地走過來,將她扶起。

“好痛呀。”李瑩瑩嬌滴滴呼痛,惡人先告狀起來:“雅靈,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但也不能這樣啊!伯母,您也看到了,剛剛她碰翻了我的水,您看我的手都燙紅了。我好心去扶她,她還把我推倒,伯母,我好怕呀。”

餘紅梅着急地爲李瑩瑩吹着手指,雅靈離得不遠,看得清楚,她的手指上只是一點點的紅,根本就沒有大礙。但自己身上的傷,估計不會輕了。

剛剛的水雖然只澆了一少部分在臂上,還是將她大半個右臂燙得皮開肉綻,此時剜骨般疼痛折磨着她。與李瑩瑩的小傷比起來,顯然嚴重得多。

更要命的是,李瑩瑩伸腳絆了她一下,她的腳也被扭到了。還有,剛剛她的那一掐也不輕,想必出血了。

雅靈忍着疼痛,支撐起身體,想要離去。太痛了,她根本邁不開步子。

啪啪

餘紅梅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來就給她兩巴掌。

雅靈小小的身體就如一片離樹的黃葉,軟軟癱倒在地上。清晰的指印突出在臉上,十個手指基本將她的小臉覆蓋,脣角緩緩滲出血跡,可見那兩巴掌的力道之重。

“你這是幹什麼?”耳朵嗡嗡一陣,雅靈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桀驁不馴的眼直直盯上餘紅梅的臉。

李瑩瑩已經被餘紅梅扶起,她站在餘紅梅的視線之外,對着她做着鬼臉。

“你看看,瑩瑩一片好心扶你,你還敢推她,你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嗎?”餘紅梅將李瑩瑩拉到面前,在她的歪曲下,李瑩瑩完全成了受害者。李瑩瑩已變回了原來可憐兮兮的樣子,不斷地抹着眼淚,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冷莫言許是聽到了下面的聲響,穿着一件睡衣踱步下來。在看到坐在地上的雅靈後,臉色又陰了下來,不悅地皺着眉,她臉上紅紫的印跡說明了一切。看來,她的狀況很糟。

“莫言哥哥,對不起。”李瑩瑩在看到冷莫言後,立即掙脫餘紅梅的手,跑到他面前,梨花帶雨的樣子,十分可憐。“是我不好,我不該惹雅靈姐不高興,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哦,這是一出什麼戲?看多了二姐表演的那些戲碼,她早已習慣了這些大小姐們的手段,可她的突然示弱使得雅靈吃驚不小。不過,在聽完她說話的全部內容後,終於明白了這個女人葫蘆裡所賣的藥。

“怎麼了?”冷莫言的目光始終落在李瑩瑩身上,對她只是一瞥。

李瑩瑩添油加醋地將事實描繪了一遍,現在,所有的錯都歸結到她的身上。“莫言哥哥,你真的不要去怪雅靈姐了,好不好,我不想你們爲了我而鬧得不愉快。”好懂事的女孩呀,不知情者還真會被她的表面所騙,只是,這女人,不過是一隻披着羊皮的毒蠍!雅靈在心裡冷笑着,可以想像得到,她又將面對如何殘忍的報復。

“是這樣嗎?”冷莫言不着痕跡地拉開李瑩瑩附在他身上的手,墨藍的眸閃着深邃無底的光,看

向她。

“是的。”雅靈並沒有做辯解的打算,如果這樣可以博得冷莫言的反感,讓她離開這可惡的冷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惡人的名,她背了!

“哦,太好了。”冷莫言的語氣變得冰冷,似乎要將她冷成冰塊,他的手攥得死緊死緊,馬上,又再度鬆開。“受傷了吧,我帶你去擦藥。”

捧着李瑩瑩的手,冷莫言無比珍愛,細細地吹着氣。不再看她一眼,冷莫言擁着一臉雀躍李瑩瑩,上了樓。

“哼,你等着吧,馬上就會滾出我們冷宅的!”餘紅梅對冷莫言待李瑩瑩態度的突然改變非常開心,她惡狠狠地警告一句,扭着開始發福的身體走向外面。“老李,把車開過來,我今天要請好姐妹們出來慶祝一翻。”

整個客廳迅速安靜下來,雅靈全身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她忽然想起了數年前,自己也是這樣躲在客廳裡,爸爸陪着大媽,哄着二姐上了樓。

她坐在那裡默默流淚,希望有人來拯救她,就算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直到下午,媽媽才小心翼翼地來到身邊,向她傾訴着自己的無能,告訴她,她這個媽媽根本保護不了幼小的她。

從那天起,她擦乾了淚,發誓一定要變得堅強。

她堅強了嗎?一度,她曾以爲自己堅強了,可剛剛冷莫言擁着李瑩瑩離開時,她的心痛到幾乎要撕裂,竟然壓過了身體的疼痛。她甚至還異想天開,希望冷莫言擁住的是她!

矍雅靈,你不要臉!

重重地一掌拍在自己臉上,新痛加舊傷,她痛得幾乎失去知覺。這樣纔好,這樣就不用思考,不用老想着那個不該想的人,還有不可能存在的幸福。

……

“好啦,自己去擦藥吧。”離開了雅靈的視線,冷莫言冷冷地推開李瑩瑩,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莫言哥哥,莫言哥哥……”李瑩瑩在門外不斷地呼喊,裡面卻無聲無息,她不得不跺着腳,不情願地離開。

柳嫂握着一塊抹布,心痛地看着那扇閉緊的門。“彼此相愛,爲何要相互折磨?言,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真實心意。”

抹去眼角滑下的淚,她也聽到了樓下的爭吵。雅靈那孩子生性善良倔強,肯定又吃虧了,但願不要受傷纔好。還是去看看吧。

“等一下。”就在柳嫂準備下樓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冷莫言不甚自然的叫聲。“把這個給她。”

遞過來的是張寫着一串數字的紙,柳嫂知道,那是他的電話號碼。

……

“莫言哥哥,可不可以陪我去游泳呀?”李瑩瑩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她穿着一件粉紅色的泳衣,在冷莫言面前扭捏着,特意將小小的胸脯挺了挺。

冷莫言端一杯紅酒,悠閒地啜着,李瑩瑩的聲音讓他無端地皺起眉來,撇一眼孤獨站立在門口,對着泳池發呆的雅靈,他懶懶地開口:“好呀。”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聽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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