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一四一、是！是，我情願的！
樓梯上，陸子冥倏然聽到那聲長吼，腳步一頓，只覺心一陣刺痛，邁步時，卻感覺到懷中的穆雪染一陣顫動?
她，當是在爲楚凌風擔心吧？陸子冥又覺心痛。?
喊的累了，楚凌風終於邁開腳步，走上樓梯，雨水，順着庫管滴落在地，聲音那般含混，他一步步上樓，頹廢模樣，彷彿一隻木偶。開門，進房，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窗開着，密集的雨絲，淅瀝落下，他竟看的出神。累?
那個女人，無論是三年前，還是前陣在辦公室，總愛坐在窗前，看窗外風景，亦曾疑惑，她究竟在看什麼？而，此時，他才明白，心有愁緒時呆呆看着窗外，心裡，就會變的空蕩。原來，她，心裡，總是裝着愁緒。而，又是爲什麼，他的腦海中，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溼漉漉的衣裳，緊貼在身上，冰冷的水，早已染上他身體的溫度，時冷時熱的憋悶感覺，卻是更難受。也許，是該換件衣服了，然而，他只想這樣坐着，越坐越是不想起來，也越來越覺疲憊，不覺間，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
“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是他的……情人嗎？”進了房間，陸子冥將穆雪染放在沙發上，一臉哀傷。當是真的吧，不然，爲何，當楚凌風說起這事時，她會是那般表情？抑或，還抱了希望，卻怎麼，他心裡，竟充滿恐懼？?
眼眸輕輕一顫，穆雪染輕輕的說，“子冥，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極力保持着平靜，然而，她的聲音還是不盡有些潮澀，更是不敢擡頭，看陸子冥的臉。這個，她千方百計想保守的秘密，終究還是被他知道了，那顆，她不忍再傷的心，也還是又一次被她狠狠的刺痛。悶?
“雪染，你和楚凌風，到底是什麼關係？三年前，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他，將你的腳傷成那樣對嗎？伯母失蹤的事，還有你幾次遇害的事，都跟他有關對嗎？染，爲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陸子冥輕輕將穆雪染攬在懷裡，聲音關切、激動而哀傷。?
三年前，那些傷痛，她只一想，就覺恐懼，那些疑問，亦是她所不解。清淡眸中，驟然劃過一抹痛苦，穆雪染伸手，輕輕將他推開，“子冥，別再問了好嗎？”?
倏見她痛徹眼眸，感同身受，他只覺扎眼，好想再去抱她、安慰她，然，她的雙手卻撫在他胸前，柔和的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竟還是不肯對他說，也還是不肯，讓他靠近她的心。望着她孱弱摸樣，心憐時，他卻想起那天在雜誌上看到她和楚凌風在商場摟抱的親密畫面，那時，她就該是他的情人了吧？這樣的結果，他，始料未及。?
“染，我知道，就是你當了他的情人，也不是你情願的。是他逼你的，對不對？是楚凌風逼你的，對不對？”他伸手，搭上她肩膀，雙手不自主的用力抓着她，神態哀聲而驚恐，想要嘶吼，卻狠狠的壓抑住，生怕嚇到了她。?
肩頭痛徹襲來，穆雪染輕蹙着眉，聲音，卻再也無法平靜，“是！是，我情願的！”?
柔弱聲音，卻字字如毒針般，刺入他耳，令他登時，只覺頭痛欲裂，深深蹙眉，他眸色幽紅，“不，不會的，雪染，你答應過我不會的，你不可能這樣做，不可能，不可能的……”低沉聲音，竟似嗚咽。?
他這般哀傷模樣，她，應是早就料到了吧？卻怎麼，還是這樣心傷。當然，不是她情願，只是，她，已經令他們反目，又怎麼，能再讓他們之間，再因她，籠上一層仇恨的陰影？又是爲什麼，這個男人，已經被她傷了這麼多次，卻還依舊，對她抱有希望？望見她哀沉的眼，她只覺，眼睛痛的難受。?
“染，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告訴我，你在騙我！染，告訴我，告訴我……”終於失控，他用力的搖晃着她肩膀，還在嘶喊，卻望見，她滴落的淚。?
傷痕被他扯動，那些痛，比起心裡的痛，卻是微不足道，她再難壓抑。她多想，輕聲的安慰這個男人，多想，偎依進他懷中，多想微笑看着他……而，對這個男人，她卻只能疏遠，只能，讓淚水，無聲的流着，流着……?
驟然沉靜下來，“雪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陸子冥柔和了聲音，伸手，柔和的去抹她眼淚。他，最最見不得，她的淚。?
“子冥，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她倏然擡頭，臉頰依舊掛着淚，卻對他，淡然一笑。?
爲什麼，每當此時，她都會要他離開？她，正在流淚傷心，當是，最需要他安慰的時候，可是，他又望見，她似是請求的目光，就算心裡有一百個不願，也只能，點頭答應，“染，需要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恩。”她點頭，眼看着他站起來，不捨的緩步離開。只要她需要，這個男人，便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而，她，能做的，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傷害他！又覺歉意，她眼淚再次流下。?
倏然轉身，陸子冥又望見她雙頰上的淚水，她的眼淚，他見過幾許？而，此時，她爲何，又在哭？情緒難解，他轉身，再不回頭，暗歎一聲，大步出門，就讓她，靜一靜吧，也讓他自己，好好的，靜一靜。?
緩緩起身，穆雪染站在窗前，便望見陸子冥在暴雨中的身影，大雨瓢潑，他，卻走的緩慢，彷彿，故意淋雨。明知下雨的，她也該勸他拿上雨傘，只是，那時，兩個人的心，都太亂。這一次，又是她不好。正恍惚，她卻望見雨中的他倏然擡頭，向她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