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雲覺得奇怪,鳳乾辰突然手臂收緊,讓她結結實實跌進他的懷裡。
鳳乾辰看着瘦削,胸膛卻溫暖結實。
蘇懷雲臉上一紅,看着不遠處的溫國公府大門已開,輕輕提醒道:“夫君,到了。”
鳳乾辰還真想這一路能長一些,他就能一直攬着蘇懷雲不放了。
輕輕應了一句,他扯着繮繩讓駿馬停下,輕巧地翻身下馬,伸手把蘇懷雲輕柔地抱了下來。
雙腳落地,蘇懷雲纔有種踏實的感覺。
她忽然想到鳳乾辰刻意把自己帶到馬背上,一來不必進喜轎,也就不用哭嫁。
說真的,蘇懷雲對着涼薄的蘇老爺,還真是哭不出來。
尤其大夫人已經不在了,難不成她還要對着王秀詠哭嗎?
若是對着那個面生的寡婦,蘇懷雲不露出厭惡的神色,就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讓自己對着這寡婦哭,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幸好鳳乾辰這一舉動,倒是讓蘇懷雲免得落在尷尬的境地。
二來也省得蘇老爺以長輩的身份囉囉嗦嗦教誨蘇懷雲,不用想亦知道,蘇老爺的嘴裡能出什麼好話?
不外乎是孝敬公婆,恪守本分,照顧鳳乾辰,對他百依百順什麼的,就差沒讓蘇懷雲巴結着溫國公府,給蘇府多帶些好處之類的。
蘇懷雲光是想想就覺得噁心,幸好鳳乾辰直接把她帶走了,也沒讓蘇老爺再有開口說這些話的機會。
她心下琢磨着,鳳乾辰還真是故意,不過自己倒是挺喜歡他這樣的出乎意料。
溫國公府大門前站着不少奴僕,迎接鳳乾辰和蘇懷雲。
看見兩人策馬而來,新娘子居然沒坐着喜轎,而是坐在馬上,衆人都是一驚,面上卻很快恢復如初。
這比起蘇府的下人可要規矩得多了,看來溫國公府的風光不如以往,這底子總是比蘇府要強上許多。
想到那位持家的二夫人,蘇懷雲抿了抿脣,顯然這是個不好對付的角兒。
“見過大少爺,大少夫人,老夫人已經在花廳久候多時,接連讓老奴在二門等着,可是盼着已久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嬤嬤上前來,笑着說道。
蘇懷雲看不見她的臉,只是看着裙襬的刺繡,就知道這老嬤嬤必定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還是相當得力的嬤嬤。
光這一身衣裙,就足夠顯示出她不一樣的身份來。
“有勞齊嬤嬤了,”鳳乾辰的聲音淡淡的,不怎麼熱絡。
齊嬤嬤看來是習慣了他的冷淡,側身道:“大少爺,大少夫人,請。”
鳳乾辰扶着蘇懷雲往裡走,溫國公府很是收拾了一番,到處掛着紅燈籠和紅綢緞,顯得十分喜慶。
二夫人在面子上可比王秀詠會做多了,大張旗鼓地把溫國公府收拾一番,就是誰都挑不出錯來,還覺得二夫人待這位侄子是極好的。
蘇懷雲跟着鳳乾辰慢慢向前走,直到他停下,也跟着頓住了腳步。
“見過老夫人,爹,二叔,二夫人。”鳳乾辰拱了拱手,蘇懷雲也跟着矮身行禮
。
“不必多禮,趕緊拜堂纔是正經。”老夫人樂呵呵的聲音傳來,就有喜娘在前堂喊了起來。
“一拜高堂——”蘇懷雲被鳳乾辰扶着,盈盈下拜。
“二拜天地——”
“夫妻對拜——”
一聲接一聲,蘇懷雲只顧着行禮,暈頭轉向地聽着喜娘尖利的聲音,然後被鳳乾辰捏了捏手心,這纔回過神來。
蓮媛站在一旁扶着她往裡走,蘇懷雲就知道拜堂結束,這是要進洞房了。
直到蘇懷雲在屋裡坐下,這纔算是舒了一口氣。
看來溫國公府的表面功夫不錯,沒在拜堂這裡就給自己下馬威。
“夫人,姑爺正招呼着外頭的賓客,很快就會進來了。”蓮媛掩脣而笑,又端了一盤點心過來:“夫人折騰了大半天,該是餓了,先吃點心墊墊肚子。”
點心一個個只有拇指大小,一口就能吃下一個。
蘇懷雲捻起一個吃下,笑道:“這是王婆婆的手藝,可是一大早就做好讓你帶着的?”
“可不是,王婆婆心疼夫人,知道成親拜堂十分累人,三更天就起來做這點心。又怕夫人的妝容弄花了,點心都是能一口一個,還貼心做得軟些,夫人吃得快也不至於要喝水,壞了口脂。”蓮媛見她吃得痛快,不由解釋道。
“王婆婆是個有心的,回頭要給她一個大荷包纔是。”蘇懷雲心下一暖,嚥下幾塊點心,肚子裡總算沒那麼餓了,鳳乾辰也已經回來了:“不是招呼客人,這麼快就回來了?”
“爲夫身子骨不好,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客人也不敢讓爲夫多喝,便早早回來了。”鳳乾辰一副虛弱的模樣,走三步停一下,走五步喘一喘,十足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哪個敢勸酒?
別說勸酒,就是茶水都不敢讓他多喝。
不然壞了溫國公府的大喜事,那就真是罪過了。
蘇懷雲聽得好笑,知道鳳乾辰是特意裝出虛弱的模樣來迷惑人。
不過顯然也得了好處,不必應付那些虛僞巴結的嘴臉。
蓮媛識趣地扯着蓮玉退下了,蘇懷雲感覺眼前一亮,鳳乾辰用喜杆把喜帕挑起,正低頭微笑着看向自己。
她環顧四周,屋裡只有兩人,頓時略略有些尷尬,便沒話找話道:“辰公子的身子骨已經好些了嗎?住在溫國公府,會不會多有不便?”
因爲成親的緣故,鳳乾辰不能繼續住在護國寺裡。
在溫國公府是危機四伏,他回來住,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次被人動手腳。 Wшw_тt kΛn_¢ o
在自家府上還要小心翼翼的,過得還真是不自在。
蘇懷雲琢磨着,她得儘早拿到掌家權,纔好讓兩人在院子裡也不至於吃穿都得防着,長此以往那得多累人?
“放心,以前是在下沒有防範,這纔會中招了。有了第一回,絕不會有第二回的。”鳳乾辰說着,又道:“除了院子裡的下人做的吃食和衣裙,別的夫人最好別碰爲好。”
“我記下了,”蘇懷雲皺了皺眉頭,想着溫國公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吃的穿
的都要防範着,哪裡像是一家人?
“時間不早了,夫人折騰了一天也該累了,歇下吧。”鳳乾辰說着,便脫下外袍,自顧自去一旁的水盆淨面了。
蘇懷雲想到兩人成親後,如今便是洞房花燭夜,頓時面紅耳赤,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她深吸了口氣,想到跟鳳乾辰已經拜堂了,也就是真正的夫妻,總歸要來這一回。
蘇懷雲便快手快腳脫下嫁衣,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免得弄髒弄壞了。
這畢竟是鳳乾辰生母的嫁衣,雖然改小了給她穿,自己還是打算把嫁衣仔細收好。
以後若是有了女兒,這嫁衣指不定還能給她。
想到這裡,蘇懷雲的臉頰快要燒起來了。
這纔剛拜堂成親,她怎麼就想到兩人以後會有女兒了?
八字還沒一撇,自己想得真夠遠的。
蘇懷雲伸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看着鳳乾辰的背影,轉身就躺在牀榻的裡頭,慢慢閉上眼。
閉上眼後的感覺更加敏銳,牀榻微微一晃,鳳乾辰已經躺在她的身邊。
蘇懷雲等了等,卻沒等到任何事,心下奇怪,慢吞吞睜開眼看向身邊,卻對上鳳乾辰忍笑的雙目。
她一愣,鳳乾辰便笑道:“爲夫以爲夫人睡着了,夫人怎麼突然醒了,還是在等什麼?”
等什麼?
等的不就是他了?
蘇懷雲撇開臉,耳根都覺得滾燙,喃喃道:“沒什麼,我很累,先睡了。”
她閉上眼翻過身向內,實在不敢再多看鳳乾辰一眼,只覺得自己從頭髮絲到腳尖都要紅透了。
鳳乾辰伸手摟住蘇懷雲,把人攬在懷裡,輕輕笑着,胸膛微微一震:“洞房花燭夜,夫人就這麼睡了,爲夫可不是要唱獨角戲了?”
蘇懷雲算是聽出來了,這人表面看着是個翩翩俊郎君,內裡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夫君身子弱,很該早些歇着纔是。至於洞房花燭夜,要是力不從心,明兒累得起不來去給長輩請安就不好了。”
她也不甘示弱,瞥了鳳乾辰一眼,反脣相譏道。
鳳乾辰聽得挑眉,攬着蘇懷雲的手臂緊了緊:“夫人放心,爲夫身子骨再弱,應付洞房花燭夜還是足夠的。”
原本他還想着兩人的感情還不算深厚,相處久一些再水到渠成爲好。
只是蘇懷雲都說得這般明白了,他要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就應了她的話,連洞房花燭夜都提不起勁來?
這對男子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好名聲。
蘇懷雲覺得不過眨眼的功夫,鳳乾辰就變了臉色,伸手從衣襟探了進去,一寸寸在她身上游弋。
她呼吸一緊,想要抓住那隻搗亂的大掌,卻是徒勞無功。
鳳乾辰總是能捕捉到蘇懷雲的動作,然後在下一刻躲了開去,換到別的地方繼續慢吞吞地輕輕撫過。
像羽毛一樣略過,癢癢的,卻留下一片炙熱,叫蘇懷雲很快一腦子變成漿糊,渾渾噩噩地只能被鳳乾辰帶進了沉浮的愉悅之中,不能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