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哥有心了,怎好叫你又破費?我也只是在屋子裡呆得悶了,原本想着在街上走走便罷了,蓮玉卻怎麼也不依。最後只能折中,聽馬伕說附近有一座不錯的梨園,便去坐了坐。只是最後聽得困了,在包廂裡睡了足足半個多時辰……這事沒敢告訴別人,蔣大哥聽着可別笑話我。”
聞言,蔣睿晟盤算了一下時間,的確跟蘇懷雲說得不錯,並沒有什麼叫人起疑的地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梨園的院子魚龍混雜,閒雜人等不少,蘇妹妹以後還是少去爲是。”
“我可再也不想去了,實在是悶得慌,也不知道哪裡有趣,居然座無虛席。我去的晚了,險些連個包廂都要不到。”
蘇懷雲語含埋怨,顯然是第一次去,蔣睿晟笑道:“要是蘇妹妹喜歡熱鬧,倒也可以去獨月樓?”
獨月樓?莫非蔣睿晟查出什麼來了?
聽罷,蘇懷雲心裡咯噔一下,面色如常地問道:“獨月樓我無意中去過一回,卻沒覺得哪裡熱鬧了,不過大堂實在喧鬧,吃食卻還不錯的,蔣大哥覺得這獨月樓哪裡好了?”
“獨月樓的大堂能鬥蟋蟀,若是不喜歡熱鬧,包廂裡還能請來琴師彈奏一曲。聽曲品茗,倒也愜意。”蔣睿晟說得稀疏平常,蘇懷雲也有些猜不透這個人了。
究竟是發現了她和風老闆之間有聯繫,還是懷疑自己在利用他對付王秀詠?
“聽曲而已,何必特意跑到獨月樓去?”蘇懷雲下定決心,話音一轉:“說起來,孃親給我留了些小玩意,其中有一面古琴。只可惜我琴藝不精,倒是浪費了。”
蔣睿晟知道她提起的必然不是王秀詠,而是死去的大夫人,不動聲色地問道:“琴藝可以再學,夫人留下這面古琴,或許是盼着蘇妹妹能睹物思情。”
蘇懷雲嘆氣:“誰說不是呢,孃親以前最愛彈琴。只是嫁過來之後,總被瑣事絆着,便再也沒動過琴絃了。正好蔣大哥在,能彈奏這古琴,也不用讓它一直在房裡蒙塵。”
不等蔣睿晟拒絕,她就讓蓮玉抱着古琴送到了屏風後:“這琴絃許久未曾動過,音色也不知如何,蔣大哥先試一試琴?”
蔣睿晟第一眼就喜歡上這面古琴,少見的七尺琴,絃線是銀絲所做,恐怕是一整塊紫檀木所造,他輕輕一撫,實在愛不釋手。
緩緩撩撥琴絃,音色清亮,是一面好琴。只能藏在角落裡蒙塵,的確可惜了。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就此獻醜了。”
蔣睿晟說罷,十指撩動,悠遠動聽的琴音響起。
蘇懷雲彷彿想起幼時託着兩腮坐在榻上,看着孃親撫動琴絃,嘴角含笑,彈奏着心中的一曲,先給對面坐着的蘇老爺。
只可惜,這猶如是對牛彈琴。
蔣睿晟十指靈巧,一邊彈奏一般心裡讚歎:果真是好琴!
這古琴可不是區區一句“價值千金”能比擬的,光是這琴身的手藝,便足以看出大師的一手好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