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紅豆正蹲在秦風眠牀前,雙手包着秦風眠的手。
她的眼淚簌簌地流着,雙眼和鼻頭已經紅腫,看起來甚是狼狽。
“紅豆?”突然牀上的人傳來一聲輕微疲憊的呼喊。
紅豆猛然擡頭,看着秦風眠睜開了眼睛,只是很是吃力的模樣。
紅豆連忙上前,點頭道:“是我,是我,秦大哥,你怎麼樣?身上哪裡還痛?要不要我叫大夫來?”
秦風眠見紅豆慌張語無倫次的模樣,輕輕笑了:“我很好。”
紅豆淚水嘩地一下流得更厲害了,她哭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好。你又不是鐵打的,肯定很疼吧。”
秦風眠給紅豆擦了擦淚水:“別哭,你看你眼睛都腫了,真醜。”
紅豆瞪了瞪眼睛,鼻子一酸。
秦風眠是個怎樣的人,她怎會不知道。他此刻竟是爲了安慰自己,說起笑話來。
“我不哭,不哭。”紅豆擦着眼淚,可是怎麼都擦不淨。
秦風眠握住紅豆的手,道:“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不用擔心。”
“嗯。”紅豆點着頭,強制着自己不哭,“大夫說了,你內傷不重,外傷嚴重,得需養傷一兩月就可痊癒。”
秦風眠點點頭,隨即閉上眼,似乎是說着這一席話累了,得緩緩氣。
“快刀門的人實在太狠,竟是,竟是把你打成這番模樣!”紅豆惡狠狠地道。
秦風眠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情況,恐怕是體無完膚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紅豆思及此,便有些責怪秦風眠:“你爲何一人就去了快刀門?若是小姐和柏炎公子再晚上一步,你,你……你或許就被他們活生生給打死了!”
秦風眠想着快刀門那一羣多年不見的故人,強忍着胸中怒火,閉口不言。
“秦大哥。”紅豆的語氣幾近哀求,“以後,你別再出事了好不好?”
秦風眠怔怔地看着紅豆,看着她的擔憂和傷心,心中感動。
這麼多年來,紅豆對他的心意,他怎麼會不知道。
“紅豆,等我痊癒,你……”秦風眠頓了頓,臉頰紅了起來,“你,可願嫁給我?”
紅豆怔在當場,臉頰忽地緋紅,說話都吞吞吐吐:“我,我……”
秦風眠握緊紅豆的手:“你若願意,等我傷好了,我就向團長提親。想必團長會答應的。”
紅豆臉幾乎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垂下頭,然後點了點頭。
秦風眠心中歡喜,將紅豆的手握得更緊了:“紅豆,我秦風眠此生,定不負你!”
紅豆終於鼓足勇氣擡起頭來,滿眼都是濃濃的甜蜜與幸福:“秦大哥,我這輩子也不負你,必會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對你好。”
門外等着的顧青禾和柏炎都聽了去,顧青禾欣慰笑了。
倒不是他們故意要聽牆角,只是這只是一層窗戶紙隔開着,聽不見都困難。
再說,他們也不該起身離開,生怕自己的腳步聲反而把他們給驚動了,說不定到時就沒有這麼讓人羞羞的一幕了。
柏炎用手指戳了戳顧青禾的胳膊,一雙眼睛是無比的無辜和深情,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青禾,我月柏炎此生,定不負你!”
顧青禾臉色一黑,在柏炎腦門上就是一個爆慄,輕聲道:“負你個大頭鬼!”
柏炎委屈地揉着紅了一塊的額頭,道:“青禾,你個母老虎,不怕以後嫁不出去啊!”
顧青禾眉梢一挑:“這還用不着你來操心!”
柏炎搖頭嘆氣:“我的命爲何如此苦啊!”
顧青禾輕笑一聲,不再跟他瞎扯。
她鬆了一口氣,等秦風眠和紅豆成了親,就讓他們共同安心打理赤影兵團,再也不讓他們外出任務了。
次日,紅豆的臉都是通紅的,柏炎故意逗她,更是讓紅豆羞得躲着去給秦風眠熬藥去了。
顧青禾同着柏炎在秦風眠的病牀邊,秦風眠知道這事兒已經不能瞞下去了。
當初他是怕因爲自己,赤影和快刀門有了過節,給團長顧青禾增加危險,所以這纔去快刀門找秦統。
可是哪裡知道,秦統早已經設下了圈套等着他來,不僅如此,秦統還通知了秦門主和秦大少爺。
秦風眠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當然也就落在了他們手裡。
秦風眠說到此,面露痛苦之色,知道自己若是不把與快刀門的淵源說出來是不行了。
於是秦風眠繼續道:“我是秦門主的是私生子。”
顧青禾和柏炎對視一眼,都選擇沉默着聽秦風眠說出過往。
“我娘是東珠前朝罪臣之女,被送到了青樓。我娘當時年輕貌美,又多才多藝,所以被當時的老鴇培養成了花魁。而我爹就是那時看上我孃的,後來還把我娘娶進府中爲妾。過了兩年,我娘生下了我。後來的十多年,因爲我孃的出身,我們母女倆受盡了其他人的歧視和屈辱,而我們更是沒法入秦家族譜。”
秦風眠閉上眼,似乎在回想當年的情形:“後來我娘求我爹把我寫入族譜,而她自願離開秦家。我爹沒有答應,同時又被大夫人聽了去。此後,我們的遭受到更爲過分的對待,後來娘重病,他們卻不給請大夫,於是,我一氣之下找大夫人理論,卻失手將大夫人推下了荷花池,大夫人雖是被救了出來,可也讓我明白了,這秦家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所以我就帶着我娘逃出了秦家。”
“可是他們卻不放過我們,大夫人暗中派了人要暗殺我們,所以我們這才逃進了金兆。”
秦風眠說完這些,竟是有些喘氣,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太累。
柏炎搖頭:“難怪這快刀門沒落了,有了這樣一羣禍害,能不沒落纔是奇怪了。”
顧青禾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秦風眠道:“你好生養傷,其他的我會處理。”
“團長,這次,我給兵團惹了禍事,你儘管懲罰我!”
顧青禾道:“這事原本是你的家務事,作爲團長的我不該過問。可是,風眠,你也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朋友。作爲朋友,你有難,我自當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