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悠將盛好意麪的碟子端上餐桌的同時,霞之丘詩羽用家中所剩不多的水果,簡單做了些沙拉,淋上醬料後也端出了廚房。
分好餐具,再將椎名真白給叫下樓,不約而同道了聲『我開動了』後,三人便開始享用起今晚的晚餐——奶油培根意麪。
咬了口培根,熟練地用餐叉捲起一團麪條,夏悠張嘴吃了進去,微微咀嚼幾下。
嗯,味道不錯,培根煎得恰到好處,麪條韌性也夠。
“怎樣?”
霞之丘詩羽忽然開口,語氣似作隨意,夏悠微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學姐這是在問他味道怎樣,於是笑了笑說:“嗯,很好吃。”
“哦,是麼?那就好。”
霞之丘詩羽面容仍然平靜,語氣也很隨意,不起波瀾,似乎沒當回事。但實際上,她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要不是拼命收斂了,估計會忍不住綻出笑顏。
呵呵,我果然是個天才呢,就算沒怎麼做過意大利麪,也依然能做得很好吃!
啊,話說,要不乾脆認真學一下料理好了?
畢竟俗話說得好,想要牢牢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牢牢抓住他的胃!
哼哼,已經優(有)勢(胸)很(有)大(腿)的我,如果再掌握了完美的廚藝……飛龍騎臉怎麼輸!?
沒錯,這場戰爭,一定會是詩羽醬大勝利!
跟活躍得像是在演獨幕舞臺劇的內心不同,霞之丘詩羽臉上沉穩冷靜,她輕撩起耳畔青絲,張開粉嫩小嘴,將一小團麪條送入慢慢咀嚼,動作、神態無一不是優雅得像深閨大小姐。
相較之下,椎名真白的吃相就糟糕多了。
由於習慣用筷子吃飯,所以她不怎麼會用餐叉,但又很孩子氣地捲起一大團意麪,似乎是想挑戰能不能一口吃下去。
可還沒送進嘴裡呢,麪條就紛紛掉回餐盤,奶油濺得到處都是,連她那張粉嫩脣邊上都沾了幾塊。
夏悠看得無奈搖頭,不由擡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痛。”
椎名真白捂着額頭,那雙溼潤眸光微垂,似乎有些委屈,不知道夏悠爲什麼要彈她。
夏悠看得有些想笑,不過還是板着臉,像哥哥一樣說教道:“都高中生了,吃飯要有吃相,知道麼?”
“知道了。”椎名真白小聲說。
夏悠聽此,笑了笑:“很好。”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拭掉椎名真白脣邊沾上的奶油。
“哥,輕一點,痛。”
“……我說,這梗玩一次就夠了吧?”
“嗯?”
椎名真白歪了歪頭,似乎聽不懂夏悠在說什麼。
見此,夏悠啞然,但他轉念一想,也是,這妮子那麼單純,哪會懂那方面的事,總不可能是故意說出這種讓人容易誤會的話吧……嗯,大概。
將不着調的想法一一逐出腦海,夏悠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吧。”
“嗯。”
——
一頓飯很快吃完。
椎名真白擦擦嘴,就上了二樓繼續畫畫。
夏悠則主動起身,開始收拾碗碟。見霞之丘詩羽也打算幫忙,他笑着勸阻說:“學姐,碗筷由我來洗好了。晚餐都是你一個人做的,也讓我做點事吧。”
聽此,霞之丘詩羽稍微遲疑了會兒,想了想後才點頭說:“那好吧,我剛好回家洗個澡。”
“現在麼?”夏悠一聽,有些訝然,“可現在外邊下着大雨耶。”
“沒事,反正不遠,走幾分鐘就到了。”霞之丘詩羽聳肩,“況且,我總得回去換身衣服。”
說着,她輕扯了扯制服衣袖,上面沾到了些許醬料,是剛纔在廚房做飯時不慎弄到的,現在已經幹了,看上去有點刺眼。
夏悠也注意到了那兒,於是便點點頭:“說的也是,那學姐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雖說別墅裡並非沒有女生穿的衣服,但不論是綾瀨,還是真白,她們的身材跟學姐差距都有點大,尺寸偏小了點,因此夏悠也沒開口說借衣服給學姐穿什麼的。
“啊,還有,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刻趕過去的。”
說實話,外邊雨那麼大,且都是晚上了,夏悠並不放心讓霞之丘詩羽一個人回去,萬一碰上什麼危險就糟糕了。只不過他考慮到學姐回去是去洗澡的,作爲男生,一個人送她回家還是不太方便,所以便沒提這個。
儘管霞之丘詩羽頗爲孤僻,厭倦虛僞的人際交往,一向獨來獨往,但她終究不可能討厭被人在乎關心。
且更別提關心她的人,還是夏悠,那就更不可能討厭了。
於是她輕笑了笑,酒紅色眼眸微眯起來,宛如一彎纖細的新月:“嗯,我知道了。”
由於還要回來,所以霞之丘詩羽便沒帶走她一向很珍惜的那臺蘋果本,仍留在客廳沙發上。
隨後拿上雨傘,換上矮跟涼鞋,霞之丘詩羽便出了門。
目送她離去,夏悠才關上門。
“好,該洗碗了。”
——
洗完碗後,夏悠也流了不少汗,且油油的,於是拿上換洗衣服後,他就進了浴室。
很快,夏悠就洗完澡了,他換上了一身簡約的居家服走了出來,色調純黑。這是他以前跟綾瀨一起出門時買的,後者買了一套純白色的。
夏悠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一邊打開冰箱,倒了杯冰麥茶到杯中,然後一股腦兒喝了下去,咕嘟咕嘟響。
幾秒後,砰的一聲,他將空了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抹了下嘴角:“呼……洗完熱水澡,來杯飲料果然很爽。”
接着他擡頭看了一眼牆上時鐘,已經九點了。
“好,也差不多該碼字了。”
伸了個懶腰,夏悠就上了二樓。只不過一踏入房間,他就立時怔住了,因爲房間裡已經有人在了。
不對,事實上,夏悠早就料到了房間裡會有人在。
因爲剛纔他在洗澡時,聽見了玄關傳來開門聲,顯然是霞之丘詩羽回來了。
而學姐在社團其他人不在的時候,幾乎從不去別的房間,總是賴在他牀上碼字,怎麼說都不改,久了夏悠也懶得勸了。
讓夏悠怔住的原因,是他房間裡除開霞之丘詩羽外,還有另一位少女。她正伏案於桌前,埋頭疾速畫着漫畫。
嗯,正是椎名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