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章 愛上吧(求粉紅)
人數太多,莊書晴不敢耽擱,加快了診治的速度。
劉清君畢竟年歲大了,卯足了勁的奮筆疾書也跟得夠嗆。
好在沒多會程珂就過來了,他那藥不是一時半會能弄好的,現在藥材也還沒到位,正好過來看看讓他很感興趣的莊大夫是怎麼治病的。
他本來就是個愛走蹊徑的人,在別人覺得用硫磺治病荒唐時,他卻覺得未必不可行。
反正他是想好了,到時他是一定要跟着看的,被當成偷師也認了。
“程珂,你來記錄,就照我這個來,我手痠了,一會和你換手。”
程珂大體掃了一下,頓時覺得這個法子實在在太好了,病情前後有個對比不說,中途還能省下不少事來。
劉清君揉着手腕走近,落入耳中的,還是一如最初的溫聲安撫。
“不是瘟疫,你不用擔心,只要吃藥就會好的,不是所有傳染的病都是瘟疫。”
“下一個。”
如此重複,長長的隊伍彷彿沒有盡頭,可她的語氣始終如初,沒有半分變化。
劉清君覺得比起心境,他們這些人真及不上。
就着白瞻的手喝了幾口水,慶書晴戴上口罩繼續,已經快一個時辰,附近的幾人都聽得出來她聲音沒有之前清亮了。
一直在幫着跑腿的陳元過來稟報,“蒸酒的鍋爐來了。”
看完手裡這個病患。莊書晴示意暫停,起身邊跟着走加問,“釀酒師傅來了嗎?”
“來了。徐將軍怕一個忙不過來,多請了兩個。”
“也好。”鍋爐擺在平日裡操練士兵的場子裡,旁邊還放着不少酒缸,遠遠的就聞到了酒香,三個釀酒師傅臉上都有些不安。
莊書晴嚐了嚐白酒,估摸着應該只有二十多度,“要麻煩三位師傅把這酒蒸上。只留下頭酒,其他的再蒸。”
一個膽兒稍大點的回話。“太烈的酒不宜喝……”
“不是用來喝的,另有用途,要快,最快多久可以出酒?”
“只要柴火夠。很快就能出酒。”
“徐將軍,營地不缺柴火吧。”
“不缺,我立刻讓人來幫忙,這個酒出來後要怎麼用?”
“營地的所有東西都要用蒸出來的酒擦拭一遍,要是可以,就是地面牆壁,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防都噴酒一些。”
徐功茂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邊的營地,這麼大地方用酒來噴酒,需得用多少……
“必須要這樣。徐將軍,不然這病斷不了根,這一個鍋爐自然忙不過來。可以多徵用一些,硫磺石找到了嗎?”
“正想和你說這個,用硫磺粉可以嗎?”
“可以,更方便,我記得在山裡看到過鬆針樹,麻煩徐將軍派人去多取一些回來。先用松針煮水,煮成黃綠色之後加入硫磺粉。給那些情況嚴重的泡澡,扁菜已經用洗米水煮上了吧?”
“煮上了,要煮多久?”
“一個時辰。”看着營地到處擺着在曬的衣物被子,莊書晴繼續道:“泡過澡的人一定不要和未洗的人接觸,衣裳也不要穿那些沒處理過的,這天氣,曬上一個白天應該也幹了,先拿一件穿着,只曬一個白天不夠,最好能曬上三天。”
徐將軍一一記在心裡,看莊大夫沒有的交待了便道:“時辰不早了,我讓家裡人送了乾淨的飯菜過來,莊大夫先去吃一點……”
“不用。”白瞻攬着人往營房外走。
取下口罩手套,莊書晴用酒洗了手,又讓寶珠用布巾沾了酒將她身上的衣裳擦了一遍才上馬車。
一直跟在馬車裡侍候的兩個丫鬟忙將吃食擺上,熱騰騰的飯菜讓忙了大上午的莊書晴腹鳴如鼓,有人夾菜,索性吃得頭都不擡。
飯後又被強行歇了一刻鐘,莊書晴纔再去忙碌。
雖然是大範圍的病情,可營地並沒有生亂子,這讓徐功茂大大鬆了口氣。
酒香、藥香溢滿營地,光着膀子的人越來越多,這就說明泡過澡的越來越多,徐功茂只盼着莊大夫這些並非用藥的法子真能有用。
“酒也好,水也好,都要繼續,晚上輪班休息,火不要熄,讓士兵繼續輪流泡澡,我明天早上再過來。”莊書晴的嗓子已經啞得不像話,最後交待了一聲,被白瞻強行拖上馬車離開。
白瞻本還想說她幾句,可看她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心疼頓時佔了上風,連下馬車都是抱下去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莊書晴是真的許久未有這麼辛苦過了,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這一忙就是六天。
莊書晴已經儘量不說不必要的話了,這才保住了嗓子沒有失聲。
這會因爲高興就忘了自己的破嗓子需要休息,“已經在好轉了,情況不那麼嚴重的再泡幾回澡鞏固一下,藥還是要繼續吃,嚴重的潰爛的地方都收了口子,吃的抹的都要繼續用,就按之前的方子來,尤其要注意衛生,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幾個大夫都鬆了口氣,莊大夫能每天回家,他們卻是從進營地開始就沒出去過,總算沒有白忙活。
劉清君笑道:“天天大太陽天,老天都在幫忙。”
另外幾個大夫也笑了,不用刻意做什麼說什麼,幾天的朝夕相處讓他們的關係親近許多,便是對莊書晴也不如之前敵對了,實在是找不出厭惡的理由來,尊長敬老,從始至終對他們沒有半分不敬,對病人又上心,同是大夫,做着同樣的事,雖然後來他們也學了記下姓名病情那套,可他們的聲音卻遠沒有她啞得厲害,這就足以說明一切。
他們之前是不服氣,可他們也不是沒眼睛的人。
白瞻站在窗前看着被人圍住說話的書晴,眼神柔和下來,說出來的話卻半點不客氣,“將你手下的人清一清,沒有內鬼通消息出去,他們不可能這麼快知道出了事,我的人現在查得不順利。”
徐功茂苦笑,“幸虧有你在這裡,不然這回事情怕是會亂套。”
“要不是書晴看不得這些事,我才懶得管。”白瞻回頭看他,雙手抱胸靠在窗櫺上,神情冷漠,“就因爲你們的無能才讓她啞得都說不出話來,若非她的安撫起了作用,那些人會趁機將水攪渾到何種程度?到時不要說保住誰,黑鍋都全得你來背。”
白瞻冷笑,“就爲了那麼一點蠅頭小利就如此這般,一個個的好還意思遊說我去擔皇子之責,真讓我上位,大半個朝廷的人都得罷用。”
徐功茂只能繼續苦笑,有時候他還真盼着這位公子能坐到那個位置上去,以他無人能左右的性子,雖然要繃緊了皮過日子,可眼下這種事卻肯定是要少上不少的。
“那些人牽扯着各方利益,公子打算如何做?”
“這事我來,你無需管。”
總算不用天黑纔回家了,病情又在好轉,莊書晴高興得很,說話都帶着笑意,“我和酒坊買了一些蒸酒,還說了以後再需要的話還從他那裡買,這是好東西,很多地方都用得上。”
“恩。”
“柳三那裡每天都只去匆匆看了一眼,趁着今天還早,我們直接過去柳家,一會要是還早,就再去看下徐小姐。”
“恩。”
“念念這幾天可不高興了,書寒雖然不說,但也不喜歡他回來了我還未回,可忙起來了又哪裡顧得上。”
“恩。”
“你心裡有事?還是也不高興我如此?”
白瞻擡頭對上她認真的視線,明白是自己的態度給了她誤解,臉上就帶了些柔軟意味,“我沒有敷衍你。”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真敏感,白瞻坐得離她更近一些,據實以告,“這事和董家有關,董家其他人暫時還沒查清楚是不是牽涉其中,董明德沒跑。”
莊書晴好一會沒有說話,她那麼痛恨引發這麼大災難的人裡,竟然有董家,她拼命救人,起因竟然在董家!
摟住她發抖的身體,白瞻親了親她頭頂,“不止董家,就我查到的,牽扯進來的有四家,書晴,董家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用將他們的錯攬在自己身上。”
“我救的,是他們在害的人,真操蛋。”莊書晴聲音暗啞,聽着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白瞻雖然不解操蛋是什麼意思,聽意思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拍着懷裡人的背脊道:“該認親的時候他們沒來,現在也不需要有這樣一門親。”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莊書晴閉上眼睛痛苦搖頭,“他們既然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就不會不利用起來,要是你不幫他們,董明德無恥的以公開承認我們姐弟和董家的關係來要挾怎麼辦?我是無所謂,傷不到我什麼,可是書寒以後是要走仕途的,他們就是算準了我不可能不管弟弟的前途,他們這是掐準了我的死穴……”
“放心,有我。”輕拍着人,白瞻說得輕聲,卻堅定,讓莊書晴心裡也沒那麼慌了。
其實她是知道的,知道這個男人現在稀罕她,不會不管她。
多無恥。
莊書晴在心裡給了自己一耳光。
要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太容易,如果愛上他是自己能給的報答,那就愛吧,不管結局如何,至少這個男人值得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