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又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嫂子還沒找到呢,怎麼帶來。”
韋明彥一哽,但是隨即眼珠一轉,笑道,“如今大家年齡也都不小了,你怎麼還不找一個呢。”
“可能是還沒遇到合適的吧。”白凡隨意應付着,對於韋明彥這種角色,他真的沒有放進眼裡。
“不知道白大帥哥如今在哪裡高就呢?”韋明彥好像沒有察覺到白凡的不耐一般,繼續追問。
聽到這個問題,白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開一個小店,勉強餬口。”白母的珠寶行是他投資,所以說開一個小店也不過分。
但是這個“小店”落在韋明彥耳中就成了真正的小店了,他的眼裡不易察覺的留露出一絲不屑,但還是滿臉熱乎的問,“原來是做生意啊,唉,這年頭做生意好啊,不像我們就拿那點死工資,你這些年一定賺了不少吧,房子可買了幾套?”
“唔,我現在跟父母住。”
聽到這裡,韋明彥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已經差不多套出來了,他心裡已經對白凡有了個定論,十年了還沒買上一套房子,至今蹭着父母住,也沒什麼正經工作,三十多歲了還混得這麼窩囊的一人,難怪沒有女人願意跟着他,現在的女孩子可和以前在學校裡看誰長的帥就跟誰的時候可不一樣,沒房沒車,誰願意跟着他啊,想到這裡,韋明彥簡直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白凡在學生時代帶給他的恥辱今天總算可以洗刷乾淨,長的帥又怎麼樣,男人還能靠一張臉吃飯不成。就連何燕燕,現在還不是選擇了他。
韋明彥看了眼白凡,嘆口氣,用規勸般的語氣說道,“人啊,還是要認清事實,安定下來老實過日子的好。女人就是長的一般了點,也好歹是個伴,長的漂亮的女人現在都眼高於頂,難伺候的很,沒房沒車的人她們壓根不會搭理,她們的眼中只看得到那些有錢有本事的人。”
白凡挑挑眉,首次認真看了眼打着領帶戴着金錶,一副社會精英模樣的韋明彥。
要說韋明彥只是白凡昔日校友的身份,說這些規勸的話實在是有些逾越了,但是四周的人眼看着韋明彥給白凡難堪,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白凡說話,就連何燕燕,也只是暗地裡拉了一下韋明彥。
其實這些曾經同窗們的心思很好理解,畢竟他們與白凡又沒有什麼交情,而且多個朋友多條路子,相比白凡這個現在落魄的人,他們更願意結交目前混的不錯,沒準什麼時候能幫他們一把的韋明彥。甚至有一些有心討好韋明彥的人甚至主動接上話頭,“白凡,韋哥的話你可要好好聽着哦。”
要說白凡如今的氣度本不應被人誤認爲混的如此落魄,但他們失誤就失誤在,白凡手中拎着的菜上,到五星級酒店來吃飯手中還拎着生菜,這到底是多麼沒見識的人才能幹得出來啊,他們爲了今天的同學會,誰不是置辦了新衣,打扮的衣冠楚楚的過來。所以看到白凡手中所拎着的菜,他們先入爲主的就給白凡打上了一個記號,於是接下來白凡與韋明彥的對話,他們自然也就偏向了韋明彥。
注意到這裡的一幕的不僅有白凡那一桌,羅帥那張小桌的團體同樣在關注,其中一個有些胖的男人看完戲後,忍不住感嘆道,“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居然也有這一天。”
當然也有人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說話還留有很多餘地,“是啊,不過那個韋明彥也太過計較了,十年前的恩怨至於現在當着這麼多同學的面奚落嗎,人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氣度心胸卻是差了點,對了,羅總,在學校的時候白凡不是你的室友嗎。”那人試探的看向羅帥,卻心裡一跳,只見羅帥的面上竟是前所未有的陰沉與冰冷,咦咦,羅總,你要去哪?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羅帥起身向白凡那裡走去。
白凡自認修養到家,但饒是如此,此時也眯起了眼,他來參加這同學會的目的可不是爲了找氣受的,而且,韋明彥還不夠格在他面前如此說話。白凡正要開口,卻聽身旁傳來一道依稀有些熟悉的男音,“高級行政助理,年薪二十萬,雙休,有年終獎。”
羅帥淡淡瞟過韋明彥,對白凡道,“這個工作,我隨時爲你留着。”
韋明彥臉上的神情立刻就精彩了起來,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該死,他怎麼忘了白凡這小子以前跟羅帥的關係很好,現在好了,本來讓他看不起的人一下子就有了比自己還要好的工作待遇。
對於這種突發狀況,白凡也有些措手不及,羅帥……白凡心裡也很複雜,他沒想到,時隔十年,唯一站出來爲他說話的,居然只有羅帥。
羅帥定定看着白凡,等着他的答案,十年了,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青澀的大男孩,這十年間,他有過的男人不算少,他以爲他已經淡忘掉那段感情,但是當白凡真的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才知道,什麼遺忘,什麼心如止水,全部是自欺欺人,這個人依然是如此的吸引他的視線,他沉寂已久的心又如十年前一般的激烈跳動起來,這個人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想要得到。
韋明彥本來正大覺丟了臉面,心裡恨恨咬牙的時候,卻突然驚覺情況有些不對,那羅帥看着白凡的眼神,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簡直可以說是有些露骨,羅帥的一些特殊愛好在上流社會不是什麼秘密,因爲他從來不曾遮掩,羅老爺子當年更是氣的將他逐出家門,但是這些年羅帥獨自一人也打拼出了不菲的身價,當之無愧是羅家的嫡系子孫裡最優秀的,甚至當年宣稱與羅帥斷絕關係的羅老爺子也鬆了口,甚至隱隱傳出了要接羅帥回去的風聲。
韋明彥的主業是做珠寶業務,對這些上流社會流傳的小消息自然清楚,有了這個前提,韋明彥頓時就覺得,羅帥和白凡之間很不對味了,尤其在看到白凡那張臉後,韋明彥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了。
這麼說……羅帥現在袒護白凡,其實並不是什麼朋友情誼,而是出於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個所謂的高級行政助理,沒準就是在牀上的助理,一年賣二十萬,白凡也就值這個價了,說起來,這兩個人大學時期就一個寢室,沒準他們那時候就搞上了。
韋明彥的心開始怦怦跳動起來,因爲他知道,他並不是沒有反擊的機會,只要他此時將兩人間的那點事捅出來,絕對可以讓這兩人在所有校友面前丟盡面子,羅帥的性向問題他雖然因爲做珠寶行的原因知道一點,這些昔日同學們可是一點都不知曉,但是問題是,值得嗎。他雖然現在混得不錯,但與羅帥的差距卻不是一點半點,如果得罪了羅帥,對他以後的前途一定會有些影響。
韋明彥咬咬牙,不管了,這次拼了,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但是今天的這口氣,他實在是咽不下,再說了,羅帥所開的是網絡公司,他的勢力只在IT領域,珠寶界的水深着呢,他還插不上手。而且他手裡有着那麼多客戶的資源,東家不會隨隨便便因爲這點事就炒了他的。
帶着一點點僥倖以及更多的衝動,韋明彥擡起頭來,之前臉上的忍氣吞聲已經全然消失,反而帶着一絲報復的快/感與興奮,他開口叫道,“羅總,您找MB也不應該找到老同學身上啊,那些俱樂部裡的小男孩還不夠您玩嗎?”
白凡與羅帥齊齊轉頭看向他,羅帥的臉立刻就青了,看向韋明彥的眼中有着壓抑的憤怒以及濃濃的警告,白凡雖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MB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句話的綜合意思他也大致聽懂了,第一感覺是一驚,羅帥喜歡男人的事情韋明彥居然也知道,但馬上,他就明白了韋明彥的意思,他這是想要當着這麼多老同學的面羞辱他和羅帥。
韋明彥衝着四周招招手,擺出演講的架勢,放大音量道,“大家要我解釋一下MB的意思嗎,MB就是money與boy的縮寫,我們羅總啊,他喜歡的是……”
“夠了,韋明彥,你給我住嘴。”羅帥怒喝道。
“喲,羅總好大的火氣,不過在我們珠寶玉石界,可沒有羅總這號人物啊。”韋明彥涼涼道。
珠寶玉石界,白凡目光一閃,他知道,今天絕對要堵住韋明彥嘴,白凡開口道,“韋明彥,你現在從事什麼行業?”
“你問這個幹什麼,”韋明彥有一絲警惕,不過他很快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故作大方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在世家珠寶行任客戶經理一職,怎麼,想以後上門鬧事嗎,可別被保安扔出來。”
“世家珠寶行是嗎?”白凡笑着確認了一下。
“是啊。”韋明彥倨傲的點了點頭,卻見白凡拿出一支手機,在看到那手機的一瞬間,他就眼皮一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白凡按下幾個號碼,很快就撥通了,他此時好像變了一個人,淡淡吩咐道,“喂,小王嗎,我們與‘世家珠寶行’有業務嗎,哦,好,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世家珠寶行的人,讓他們立即開除一個叫韋明彥的客戶經理,否則就停止供應他們的翡翠貨源,記住,是馬上。”
一旁的韋明彥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凡,他是在自言自語吧,這個瘋子是在自導自演吧。但饒是他再不敢相信,他的電話還是很快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他的上司,韋明彥猶疑的按下接聽鍵,卻聽裡面傳來上司的嘆氣聲,“明彥啊,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是公司高層剛剛突然下達命令,你被解僱了。”
韋明彥的力氣一下子完全喪失,他手中的手機無力的跌落在地上。
另一邊,世家珠寶行內,韋明彥的上司放下電話,嘆了口氣,問一旁的總裁助理道,“怎麼突然下了這個命令,韋明彥他犯了什麼錯嗎?”
那總裁助理推推眼鏡,“我也不清楚,總裁突然下達的命令,好像是緬甸那邊的翡翠原料商的要求。”
韋明彥的上司頓時就奇了,“他得罪人還能得罪到緬甸去?”
總裁助理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緬甸的那些翡翠原料商可得罪不得,一個個財大氣粗,最好的料子又掌握在他們手裡,如果他們存心斷我們貨或者給次貨的話,我們珠寶行的生意會很受影響。”
韋明彥的上司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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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魚同學~同樣感謝等到這麼晚的所有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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