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嗎,這是四年前因爲你的一句話,凡特意去釀的。”殷睿冷聲道。
殷南寒挑挑眉,四年前……他有點想起來了,原來是那次,他說那天喝的酒怎麼有一種兌了水的劣質酒的感覺,原來那孩子原本釀的酒還不如那壺劣質酒。
殷睿又冷冷的嘲諷了殷南寒幾句,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殷睿離開後,殷南寒拎起地上的酒罈,再次嚐了一口,唔,其實如果忽略掉那股怪味,也是有一點酒味的,四年啊,也算是陳酒了,被關在這裡一年,那小兔崽子一點酒沫都沒給他沾過,這壇酒也算是福利了吧。
如今標準已經降得很低的殷南寒苦中作樂的喝着這壇酒,但他沒想,那扇石壁突然又轟隆隆的打了開來。
殷南寒愕然的擡頭看去,就見殷睿面無表情的走進來,然後面無表情的將那壇他纔拿到手上的酒拎起,步伐堅定的再次離去。
殷南寒愣了足足分把鍾才反應過來,而後勃然大怒,不孝子啊!
……
……
這件事情的後遺症是
殷睿,【你釀的第二壇酒呢?】
……
【不是幾年前就被你喝掉了嗎。】
……
【哦,那第三壇呢?】
……
【……】
……
……
白凡無比寂寞的坐在電腦前喝着自釀的酒,要說在那個世界他釀的酒還有殷睿品嚐的話,在這個世界可就真的是孤芳自賞了。
白父不喝酒,他朋友又不多,每次釀的酒除了自產自銷一點,剩下的只能擺在酒窖裡越放越陳。
白凡長吁短嘆着,視線停留在行業最新動態的新聞上。突然,滴滴兩聲輕響,角落裡那個熟悉的圖標閃了起來。
——公儀上線了。
公儀:你在啊。
凡哥:嗯。
公儀:古武論壇里正在組織會員見面會,你知道嗎?
凡哥:知道。
公儀:那你去嗎?
凡哥:不去。
看到那個斬釘截鐵的回答,本來還有些期待的公儀博泄氣了,又拒絕了。其實古武論壇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論壇,雖然裡面大多數是因爲單純的熱愛和憧憬而誤闖進去的普通人,但是也有一些真正會武的,當年的公儀就是隱匿在古武論壇內的武者之一。
所以那些在論壇裡整天叫囂着找師傅的人,也沒準哪個幸運的傢伙就真的能找到一個高人師傅。
這世上流傳至今的內家功夫少之又少,互相之間的交流更是貧乏,而自從這些年古武論壇的名聲漸漸起來以後,儼然已經成爲了那僅存的一些古武流派年輕一輩的主要交流之地,公儀和白凡伴隨古武論壇一路走來,經過十年時光,也已經成爲了元老般的人物,在論壇裡那是聲名赫赫。
那些武學新秀中夠分量的,自然知道公儀的身份,但是那個神秘的凡哥,他們卻是打聽不到分毫半點。
對於“凡哥”這號神秘的人物,他們是各種猜測都有,有人說那一定是某個不出世的古武世家傳人,也有人說沒準凡哥是個年過花甲,人老心不老的前輩,還有人說,那個“凡哥”藏頭露尾,說不準是有什麼缺陷,或者身有殘疾纔不敢出現在人前。
對於這些猜測,白凡一概一笑置之,但是不露面還是不露面,現實和網絡他分的很清楚,也絲毫不想自己平靜的生活被打擾到。
見到白凡依然拒絕了露面的請求,公儀博也很知趣的不再提這個問題,兩人又圍繞着人體穴道在攻擊的時候會有什麼出乎意料的效果聊了一會,白凡突然注意到自己桌上還沒喝完的酒,心中一動,擡手在鍵盤上輸入。
凡哥:你會喝酒嗎?
公儀:會喝。
凡哥:那我送你兩瓶酒好不好。
公儀愣了很久,才反應緩慢的打上一個好字。
凡哥:那好,把你的地址給我。
白凡沒想,幾乎立刻,那邊的地址就過來了,白凡挑挑眉,這麼信任他?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地址,白凡輕聲唸了出來,“s市明晶園185弄。”
凡哥:好,那你要記得簽收哦。
白凡從桌前站起身,打了個電話給小王,然後就走進了自己的私人酒窖。對於朋友,白凡一向不吝嗇,特意挑了兩壇釀製最複雜,並且可以說是製作方法已經失傳的酒。這兩壇酒一罈是清洌的冰豪酒,另一罈則是有強身健體之效的藥酒,這藥酒的藥效頗爲神奇,甚至配方與那藥浴有些相似,喝下去會有火焰燃燒經脈的感覺,對習武之人有諸多好處。這酒的配方,同樣是從殷南寒那裡挖出來的。
受到白凡的召喚,助力小王很快就趕了來,“白總,有什麼吩咐?”
“白酒可以郵寄嗎?”白凡舉了舉手中的酒罈。
小王愣了愣後點點頭,“有些快遞公司可以寄。”
“那好,你把這兩壇酒寄到s市明晶園185弄,寫下收件人的地址就行了,不用寫我們的地址。”白凡將兩壇酒遞給小王道。
“明白。”小王點頭接過。
在小王離開後,白凡心情愉悅的坐回電腦前,擡手鍵入:已經寄過去了,這段時間要記得查收啊。
那一邊,看到這句話的公儀博依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已經寄過來了?
“大哥,你又在跟高人聊天啊?”公儀俊笑嘻嘻道。
公儀博轉過身來看着公儀俊,面容嚴肅,“高人要寄東西給我了。”
啊?
……
……
小王抱着兩大壇酒從位處半山腰的別墅走下,累得滿頭大汗,當他看到自己的車時,不禁大鬆了口氣。
對面兩個穿着保安服的安保人員走來,看到他笑着打了個招呼,小王將兩壇酒放入車中,衝他們擺了擺手就離開了,沒有注意到其中一個臉上長了顆黑痣的保安目送他離開後,視線又意味不明的往半山腰處的別墅瞟去。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保安們交接班的時間也到了,與此同時,身在別墅內的白凡看看時間,唔,七點了,到了該洗澡上牀休息的時間了。
那個臉上長了黑痣的保安交接過後,與幾個同事一起約了去喝酒,幾人在一個小飯館喝酒劃圈鬧到深夜,這才醉醺醺的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沒有人知道,其中一個搖搖晃晃走回自己租的小房子裡吐的昏天灰地,讓鄰里一片抱怨的酒鬼,卻是換上了一套衣服,眼神清明的背上一個包,在任何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悄悄溜了出去。
這是一棟坐落在半山腰的別墅,風景優美視野開闊,更是極爲清靜,茂盛的植被彷彿將這裡隔成了另一個世界。但是到了夜晚,這裡無疑又冷寂到讓人害怕,膽子稍小一點的人,壓根不敢靠近,因爲別墅區特殊的地理位置,夜裡山路不好走,所以這片區域一到晚上就連安保人員也不會出來巡視,只是坐在保安室裡打牌罷了。
這棟別墅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與坐落在山腳上的其他幾座別墅差不多,只能說主人家比較喜歡爬山,所以將別墅建的高了一點。但如果有人走進去,就會發現,這棟別墅實在是很異常。
當然,這份異常很少有人能夠看到,除了白凡外,平日裡只有小王會到這裡來,而小王早就習慣了自家老闆對復古的追求,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但是那個剛剛撬窗爬進來的黑影卻着實驚到了,他的視線警惕的掃過那古色古香的傢俱,牆上掛的一軸軸龍飛鳳舞的墨寶,最讓他戒備的是,牆壁上掛着的那一把長劍。
他猶疑的看着掛在牆上的那把長劍,心裡掙扎着,最終還是因爲那把劍太像是拍戲的道具,掛在牆上裝飾的效果大於實用,從而貪念戰勝了理智,繼續悄悄的潛上二樓。
他已經觀察過這片別墅區很久了,最終選擇了這戶看起來最容易下手的人家,根據他這幾個月觀察的情況,這棟別墅裡只有業主一個人居住,甚至沒有請保姆司機,平日裡也只有那個開着車的助手會來,更重要的是,這棟別墅在晚上,絕對不會有訪客。
雖然這棟別墅裡住的是一個成年男子,但是他有把握制伏。他悄無聲息的爬上二樓,他知道,這片富人區的家裡都會有保險櫃,如果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保險櫃並且打開,他既然已經幹了這行,那麼就要幹一票大的,只要能拿到保險櫃裡的錢,他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在幽暗的月光下,那個矇住了半張臉的人激動的肌肉一抖一抖。
這片別墅區內部的構造都差不多,他很輕易的找到了主臥,如果想要安全的在這套別墅裡搜刮,那麼最保險的辦法無疑是先挾持住這套房子裡唯一可能被驚動的那個人,這套別墅地處半山腰,與其他別墅都有一段距離,平時又沒有人來,如果能夠控制住這套房子裡唯一的活人,那麼就是這裡發生變化兩天,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那個黑影半蹲在臥室前,極爲小心的撬開了臥室的門,很幸運的,他並沒有驚動屋裡的人,當門打開後,他一步步挪到牀鋪前,看着躺在牀上熟睡的人,深吸口氣,一手持刀擱在那人的脖子上,另一手捂住那人的嘴,低喝道,“別動,把錢和保險櫃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