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睿的臉立刻變得煞白,“你,出去。”
“教主?”粗神經的鳳兒一臉奇怪。
“出去!”殷睿猛的一聲喝斥,鳳兒被嚇得一抖,再也不敢說什麼,馬上退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不過,嗚嗚,今天的教主好凶啊。
在屋裡的人都離開以後,殷睿顫抖着手打開牀裡邊的那個暗格,沒有,什麼都沒有,殷睿不敢置信的反反覆覆在暗格裡摸了個遍,沒有,怎麼會沒有,是不是掉在哪去了,牀上,牀下面,還是在桌子上。
這個少年教主第一次宛如一個孩子般無措的到處翻找着,但是每找過一個地方,他的面色就更加慘白一分,只爲那十年間第一次缺失了的信。
……
白凡不知道殷睿那裡的翻天鉅變,他此時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虛弱的掛點滴,今天早上,在他教訓夠了那個入室搶劫的賊後,發現自己的頭止不住的發暈,就打了個電話給小王,小王趕來以後,雖然被現場慘烈的景象震到,但卻依然很有效率的將白凡送到醫院。
白凡腿上的傷口很深,而且割破了血管,醫生將白凡的傷口縫合以後,診斷是失血過多,需要住院療養。
小王拎着烏魚湯走進這個單人病房,將烏魚湯倒入小碗中,小心細緻的喂白凡喝下後,試探的問,“白總,那個人,需要報案嗎?”
白凡看了眼自己依然無法動彈的腿,道,“報什麼案。”
“那?”小王請示的看着白凡。
“找個幫派將人處理了就是。”報案的話,先不說會判多重的刑,就是那個人現在慘不忍睹的狀況也會引起懷疑,還不如直接交給地下組織處理的乾淨利落,而且絕對不會有後顧之憂。
小王馬上低頭,恭聲道是,心中卻嘆息了一聲,把人交給幫派處理,那是絕對沒有活路了。
白凡受傷住院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白父白母年齡也大了,受不得刺激,所以他的病房裡一時冷冷清清,但是冷清也有冷清的好處,白凡仔細將這件雖說是意外,但是同樣無比兇險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其實會遭遇入室搶劫,歸根結底的原因,還是他的防範意識太弱。他把這個世界想的太和平,始終以爲只有在殷睿的那個世界纔要留心小命,但是今天的事情卻爲他敲響了警鐘。如果那個入室搶劫的人給他扎刀的地方不是大腿,而是什麼其他更加要害的地方,那他豈不是根本就沒有機會醒來。
想到自己在睡夢中死的不明不白的一幕,白凡打了個寒顫,如果那樣死了,真的是太冤了。睡夢中的他毫無反抗之力,或許,他也應該考慮一下找個保全公司,而不是過分自信自己的能力。
白凡想了想,撥通了幾個生意上有來往的翡翠原料商的電話,其實到他們這種身家,保鏢公司早就已經自動找上門來了,他以前一直沒有理會,但是那些身家億萬的富商,哪個身後不是跟着幾個人的,所以這種事情,還是問有經驗的人比較好。
打了幾個電話後,白凡對保鏢公司的行情也有了個瞭解,最終,他記下了一個信譽良好的公司電話,讓小王去聯繫。
……
“噗哈哈~”一座豪宅中,猛然傳出一陣爆笑,只見公儀俊拿着剛到手的客戶資料笑得前仰後合,“啊哈哈哈,大哥,你看看,我受不了了,怎麼會有這麼搞笑的人。”
公儀博被公儀俊抽風一樣的大笑吵得靜不下來心來,只能擡頭看去,“你又怎麼了?”
“你看看這個,因爲有嗜睡症,睡覺時被入室搶劫都不知道,直到歹徒砍了他一刀才醒過來,所以需要夜間全面的安保措施,哈哈,這睡得可真是沉啊。”公儀俊繼續邊看邊笑,他平日裡比較遊手好閒,公儀家族的產業都是大哥打理,所以自己一人出去開了個安全顧問公司,也就是俗稱保鏢公司,要說這個行業可真有意思,怕死的人很多,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找保鏢的也很多,但還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在睡夢中被人砍醒,這纔想起來要找保鏢。
“隨意泄露客戶的資料是沒有職業操守的表現。”公儀博淡淡道。
公儀俊乾笑兩聲,“咳,自家人嗎,說什麼泄露不泄露。”公儀俊見自家大哥的面容依然不見放緩,連忙打岔道,“對了,哥,你不是說高人給你寄東西了嗎,東西還沒來嗎?”
果然聽到這話,公儀博的注意力順利被轉移,“昨天才寄的,應該還要兩天吧,你這兩天幫我多注意一下有沒有快遞,如果到了馬上通知我。”
“嗯嗯,我記着呢,大哥你安心去上班吧。”公儀俊滿口答應着。
公儀博拿起公文包,開門之前還不放心的轉身道,“一定要記得。”
……
殷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着天一點點變亮,又怎麼等着天慢慢變黑的,他多麼怕,當夜色來臨時,他還是這麼清醒,他還沒見過凡的樣子,他還沒聽過凡的聲音,他還有好多話想要跟凡說,他有太多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凡怎麼能消失掉,凡怎麼可以消失掉。
夜晚臨近,殷睿寫好信放入暗格中,又親手準備了一套白色的衣袍放在牀邊,早早的上牀躺好,他極力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樣,凡就能夠與往常一樣到來。
另一邊,躺在病牀上的白凡看到牆壁上的電子時間,也如往日一般閉起眼睛,當那熟悉的吸扯感覺傳來時,白凡竟然生出了一種安心感,他放鬆心神,任由自己沉入黑暗中。
再次睜眼,白凡又有了好手好腳,他站起身來跳了跳,腿上受傷躺了一天,人都躺散了,能夠自由活動的感覺太舒暢了,白凡先是拿出暗格內的信看了看,然後招呼鳳兒進來。
鳳兒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卻意外的看到教主掛着淺淡笑容的臉,怎麼回事?教主之前不是還心情很差的樣子嗎。
白凡如同往常一樣去翻看殷睿要處理的東西,卻意外的發現今天的那厚厚一疊凌亂的放在桌上,居然一份都沒有處理過,這是怎麼回事?白凡與殷睿分工合作了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禁有些傻眼了。
傻眼過後,白凡悲憤的撲在了那一疊公文上,挑燈辛勤勞作去了,有沒有搞錯,他是病人啊是病人,
在終於處理完所有的東西后,白凡揉着痠疼的手腕搖搖晃晃的走向牀,臨睡前義憤填胸的給殷睿留了一封信,指責他不道德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