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雜亂無章的工作,蘇念一個頭兩個大,幾乎無從下手,並且有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接觸過,要不是有夜慕寒,鐵定抓瞎了。
“要不要我把小萊派給你?”夜慕寒在電話裡問。
蘇念當即否決,“那怎麼行?把夜氏的人調來公司,別人會說閒話的,再說我有個助理,叫方周,人很能幹的,只是我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太傻,所以才悄悄問你的。”
“方周?”夜慕寒大感意外,“哪個方周,溫瓊玉原來的助理?”
“是雪落把她請回來的,承諾只要她留在這裡工作,就捐助一百萬資助她家鄉的小學,我覺得她是一個既有能力又有愛心的人。”
蘇念在辦公室忙碌了一整天,臨近下班時,接到了夜慕寒的電話。
“我現在還不能下班,辦公桌上擺滿了文件,都是明天會上討論的內容。”
蘇念把話筒夾在肩膀和臉頰之間,手裡還不斷地在紙上畫着標記。
“子然有約,稍後我去接你。”電話那端傳來夜慕寒好聽的聲音。
“安子然,也……約了我嗎?”高強度的工作,蘇念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麻木,反射弧特長。
“沒錯,他還特意邀請了你!”夜慕寒的語氣肯定。
這樣的話,就不好推辭了,畢竟蘇念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安子然,如果不去的話,再不給面子。
紅鼎會所。
因爲有蘇念在,他們特意選了個平時不常去的雅間。
裡面很靜,即使外面有表演,也是聽不到任何嘈雜聲的,只有幽遠悠揚的背影音樂。
“弟妹,請!”安子然在高腳杯中倒入了拉菲酒,呈給蘇念。
“子然,你太客氣了!”蘇念忙起身雙手接過,“前段時間怠慢了,向你賠罪,自罰一杯!”
安子然聞方舉起酒杯,“弟妹隨意就好,喝多了夜慕寒會跟我翻臉的!”
坐在蘇念身旁的夜慕寒冷冷地瞥了一眼安子然,“知道就好,虧你今天覺悟高!”
安子然仰頭將一整杯酒喝乾,又拿起酒瓶倒滿,“弟妹,工作還順利嗎?”
蘇念連連搖頭,“接近崩潰中,安少如果有時間的話,還請指教一二,不勝感激!”
安子然輕笑,“以弟妹的聰明伶俐,用不上多久,就會駕輕就熟的!況且,你老公不就是最好的教練嗎,何必捨近求遠呢?”
蘇唸的臉微微一紅,轉向身邊的夜慕寒,“你怎麼不說話?冷場王!”
夜慕寒順勢把胳膊搭在蘇唸的肩上,“看你們聊得開心,我不忍心打擾!”
蘇念橫了他一眼,“聽你這意思,開口必潑冷水?沒見過你這麼聊天的!”
安子然用長指扶住額頭,彷彿看到了不忍心直視的畫面,“喂喂喂!在單身人士面對這麼肆無忌憚地撒狗糧,太不道德了吧?”
蘇念從夜慕寒的長臂下鑽進來,“子然其實你誤會了,他這個人很虛僞的,在人前假裝秀恩愛,其實背地裡對我很兇的!”
“是麼?”安子然看着夜慕寒,眼睛裡透着調侃的笑意。
夜慕寒漆黑的雙眸對安子然專注地審視了片刻,“你今天有點反常啊,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安子然的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我沒有你那麼好的運氣!”
蘇念想起了林靜怡,於是抿了一口酒道,“其實你的運氣也不錯,只是你沒有去發現!”
安子然秒懂她的意思,向她舉了舉杯,又輕輕搖頭,“那不一樣!”
一句話封死,蘇念再也沒有辦法往下說。
“最近,也沒見你有什麼動作,這都快年底了,你打算一直這麼平靜下去?”夜慕寒擺弄着手裡的酒杯。
安子然把小菜往蘇唸的面前移了移,“我已經決定撤出天海,今天是來向你們辭行的!”
“什麼?”夜慕寒和蘇念同時驚呼。
“出了什麼事?”夜慕寒一改方纔的悠閒,向前欠身問道。
安子然擺擺手,“沒事,別擔心!”
“好好的,爲什麼撤出天海?”蘇念語氣有些急,“天海是你的家!”
“我知道。”安子然認真地點了點頭,“永安集團經過近二十年的變遷,公司在天海的業務項目已經不再是朝陽產業,更新換代是必然的,所以我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夜慕寒不解,“推陳出新是每家公司必然經歷的,可天海是亞洲最繁華的城市,有着非常肥沃的商業土壤,你離開了這裡,還能找到更適合的環境嗎?”
安子然用手指在桌面上寫下了三個字:慕尼黑。
“德國,巴伐利亞,你打算涉足汽車行業?”夜慕寒推測着安子然的用意。
安子然向他豎起大姆指,“果然厲害,僅憑一城市,就可以明白我的心思!”
巴伐利亞是德國南部的一個洲,那裡有着世界一流的汽車工業,而慕尼黑是巴伐利亞的首府。
“那裡環境是不錯,但同樣競爭激烈,免不了要面臨很多挑戰!”夜慕寒爲安子然倒酒,然後又爲自己倒,“而永安在天海的根基很牢固,以前聽我父親說過,安伯父在當初創立時,對各方面的資源做了非常合理的整合,就這樣放棄,着實可惜。”
安子然感慨道,“是啊,我父親的確把永安經營得很穩健,可我現在的心,說什麼也沉不下來!”
安子然的父親安向陽,也是天海頗有名氣的企業家,在四大家族的掌門人中,他也是年齡最長的一位。
不同於其他三家的迅速擴張,永安集團的經營風格趨於穩健,穩中有升,連年保持營利,利潤也是小幅度緩步提升。
再加上安向陽的處事風格一向低調,甚至有些神秘,所以,永安集團與其他三家的利益衝突最爲微弱。
並且,安向陽這個人平時並不善於與交際,唯一與其交好的就是林靜怡的父親林少羣。
因此,他一直有些不太合羣,但同時也沒有什麼是非。
八年前,因爲雲澤川和夜景年的死,致使溫氏,雲氏與夜氏三敗俱傷,幾近破產邊緣,唯有安家置身事外,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