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一旦打開了一個口子,就會變得收不住。
就像我現在這樣,韓東來出事了這個想法在我心裡滋生出來以後,我就越來越擔心了,還出現了好多恐怖的想象。
看着剛纔楚陌留給我的手機,最後還是咬着牙,決定給韓東來打電話。
我想的很簡單,如果韓東來他接了電話,那自然就能說明他很好,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電話撥出去了,也有人接了,可是接電話的人不是韓東來。
“你打他電話幹什麼,不是讓你自己來醫院看嗎?”
我愣了一下,聽見電話裡傳出來的又是常紫陽的聲音,我差點以爲自己撥錯了號碼。
“我幹嘛要去看他,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了來騙我的。”我嘴硬的反駁。
這不能怪我想得太多,上次唐敬軒就有這樣的不良記錄。
“串通了騙你?”常紫陽的聲音聽上去很生氣。
“我可沒有這麼多閒工夫來騙你,鍾靈該說的我都說了,來不來隨便你,只要你以後不後悔。”
常紫陽又是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我頓時覺得氣悶無比,啪的一下,把手機扣在了料理臺上。
有意思沒意思,不把話說清楚,掛什麼電話。
重新擰開了水龍頭,我拿着洗碗布,用力的在碗上面來回的搓着。
“討厭死了!”我心煩意亂的咒罵着,把洗碗布扔進了水槽裡,抓起手機,轉身急匆匆的跑出了廚房。
到了客廳,我沒顧上楚陌正在和他們說話,直接開口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能送我嗎?”
楚陌問:“去哪兒?”
“市醫院。”
阿杰開口道:“喲,你這是千金大小姐啊,洗個碗就要去醫院了,我們家阿陌還做了一頓飯呢,都沒你這麼金貴。”
我沒心思吐槽阿杰對我的陰陽怪氣了,只是看着楚陌問道:“送我去市醫院,可以嗎?”
楚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們快去快回,我去給你拿個帽子和墨鏡。”
他說的這些,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這也是爲了我好。
“阿陌,你們現在去醫院要是被記者拍到,就麻煩了。”夏林夕出聲反對。
“小心一點就是了,鍾靈,你等我一下。”說完楚陌就上了二樓。
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出去,可是我心裡對韓東來的擔心,已經是壓都快壓不住了。
常紫陽又不肯和我說清楚,如果我不自己過去確認的話,我真的放心不下。
“鍾小姐,我希望你能多爲楚陌想想。”
從昨天到今天,我就只和夏林夕見了兩次,兩次她都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對待我。
但是現在,從她對我說話的語氣,我明顯感覺到了她已經生氣了。
“我會很小心的……”我只能這麼說了。
楚陌很快就從二樓下來了,把帽子和墨鏡遞給了我,又對阿杰和夏林夕道:“先走了,你們要在這等或者是回自己家都可以。”
之後楚陌開車,帶着我離開了別墅。
車子飛快的路上疾馳着,楚陌問我,這個時候急着去醫院是不是因爲韓東來。
我點頭道:“去看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出了事。”
就是因爲不確定,所以心裡就更擔心。
楚陌把車開進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停好了以後,才說道:“打電話問清楚他在幾樓,別自己瞎找。”
於是我再一次的撥通了常紫陽的電話,“我到醫院了,他在哪兒?”
“十六樓,V1606。”
這次常紫陽倒是痛快了,但是這也更加讓我覺得不踏實了。
我本來是想讓楚陌就在車子裡等我的,現在外面正是處於謠言滿天飛的敏感時候,我自己上去,不太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楚陌卻很堅持的要陪我一起,最後我說不過他,只得兩人一起上了樓。
到VIP病房所在樓層的電梯是單獨的,需要輸入密碼才能乘坐,常紫陽在電話裡已經告訴過我了。
到了十六樓,找到了韓東來的病房,沒等我開口,楚陌就主動提出來,他會在外面等我,讓我自己進去。
推開病房的房門,我走了進去,先看見的是常紫陽,然後纔看見躺在病牀上的韓東來。
“算你有良心。”常紫陽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
我走到了病牀旁邊,只見韓東來嘴脣慘白,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的手背上扎着針頭,旁邊的吊瓶裡,一滴一滴的透明液體正順着館子流進了他的身體裡。
看着這樣像是一點生氣都沒有了的韓東來,我差點沒哭出來。
“他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差點把自己給喝死了。”
“他爲什麼要去喝酒?”
我都被他罵成是破鞋了,都還沒去借酒消愁呢,他這麼幸福快樂的,喝什麼酒。
常紫陽略帶深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你在這兒待會兒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常紫陽真的就出去了,留下了我一個人在病房裡。
我在心裡盤算着,要喝多少酒,喝多長的時間,才能差點把自己給喝死?
“韓東來,你爲什麼要去喝酒啊,是因爲昨天和我吵了架嗎?還是因爲楚陌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心裡難過了?”
我坐在牀邊,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說着,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我想太多了。
他都對我沒感情了,又哪裡會有難過呢。
我忍不住伸手過去握住了他放在身側的手,有些涼。
我把另一隻手也伸過去,把他的手給捂在了手心裡,希望可以讓他變得暖和一點。
“你在幹什麼?”
我愕然擡頭,他怎麼說醒就醒了。
“沒幹什麼。”我心虛的鬆開了他的手。
“你怎麼在這,誰叫你過來的?”
韓東來的語氣並不好,只不過我也懶得和一個病號計較這麼多。
“常紫陽叫我過來看看你,他說你住院了。”
“沒什麼好看的,趕緊給我滾蛋。”
我去,什麼態度。
我捏了捏自己的拳頭,逼着自己壓下了心裡的火氣,問道:“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