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國見莫安邦沒有動作,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以爲他的心裡缺陷已經被自己攻破了,內心暗喜的時候,莫安邦突然開口:“那又如何?”
莫安國一頓,沒想到莫莫安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按照他所瞭解的莫安邦,應當不會這樣做啊。
莫安邦當然知道是莫安國被冷雲兒逼急了纔會來牢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而正是莫安國的怒氣讓他知道,此時冷雲兒是佔上風的,所以這個時候他更要配合冷雲兒。
莫安國的目的沒有達成,又不能對莫安邦怎麼樣,整個人已經怒火中燒了。
莫安國剛剛回到御書房,便有人來報,皇后娘娘來了。
莫安國沒有阻止,既然他的怒火需要一個地方發泄,而你又來的剛剛好…
寧冰清手裡提着一個食盒,食盒裡散發着香味,當她看到莫安國的時候。嘴角的笑就藏不住了。
她知道這幾天莫安國心情不好,說不定她可以哄哄他,得到莫安國的心呢。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被當成了靶子。
御書房裡只有莫安國一個人在,他靜靜的坐在龍椅上,拿着硃筆不知道在寫寫畫畫什麼,只見他的手沒有停下來過。
“臣妾叩見皇上。”寧冰清見他在忙,聲音也放小了。“皇上,臣妾知道您這幾天忙,所以特意做了一些點心送給皇上嚐嚐。”
莫安國突然把手上的奏摺扔在了寧冰清的臉上。寧冰清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件硬物打到了臉,忍不住痛呼。
當她看到上面的字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上面分明寫得是寧煜庭投奔冷將軍!寧冰清感覺整個人掉進了冰窖裡,嘴巴顫了顫:“這……怎麼會這樣呢?”似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莫安國。
莫安國冷笑一聲:“皇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莫安國此時的笑宛如地獄修羅,整個人的身邊都充滿了戾氣,讓寧冰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皇上……我……”寧冰清想要解釋,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段日子她在宮裡沒有出去過,對於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所以這個消息的真假她都不知道。
莫安國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點心,揮手打翻了,香味四溢。但是此時兩個人都沒有了食慾。尤其是莫安國,他只覺得自己在冷雲兒那裡受的氣還沒發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越來越厭惡。他蹲下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的說:“寧冰清,你可真夠噁心的。內心骯髒也就算了,連你的家人都如此骯髒,你說你怎麼這麼令朕討厭呢。”
寧冰清的心口宛如被人開了一個個口子,血流不止,她的眼淚滑下來,滑到了莫安國的手上。莫安國一把放開了她,拿起帕子擦掉了手上的眼淚,講帕子扔在了地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讓寧冰清跌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她知道莫安國一直都不愛她,但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的討厭他。無論她怎麼做,他還是討厭自己。寧冰清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滲進了地毯裡。
“若是你再敢在後宮惹是非,休怪朕廢后!若不是正處於緊急關頭,看朕不辦了你!”莫安國的語氣中一絲感情都沒有,似乎是對着一個罪犯在說話一般,無情。
寧冰清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宮殿的。還未跨進宮門,便只覺得頭暈,然後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但是她知道,這個懷抱不會是莫安國。她閉上眼,眼淚落進了泥土裡。
“娘娘?”林墨抱着寧冰清,一時之間慌亂了。他也顧不得有沒有看見,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在了牀上,正要去傳太醫,卻被一雙白皙而冰涼的手拉住了衣袖:“我沒事,我想休息一下。”寧冰清的聲音已經徹底嘶啞了,像是喉嚨裡塞了一塊破布一樣。
林墨皺了皺眉頭,心疼不已,卻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只得嚥下心裡的疼惜和關心,喚來一個宮女爲她倒了一杯茶。
即便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林墨給她水的時候,她卻拒絕了,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呆一會。
林墨自然懂她,屏退了衆人以後,安靜的陪在她身邊。林墨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場景。她皺着眉躺在牀上,手緊緊握着的衣袖,是他的。
寧冰清絕望的眼淚從來沒有停止,等她真正入睡後,林墨發現,枕頭已經被她哭溼了。他想要去給她換一個,卻發現她緊緊握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手,只好作罷。
寧冰清做了一個很長更長的夢。她夢到自己第一次遇見莫安國的樣子,玉樹臨風的少年,淺淺的笑便讓她一下子喜歡上了。後來她想盡辦法跟着父親入宮,只想看他一眼。再後來,她爲了他放棄做太子妃,寧願找寧茜茜替嫁也不願意嫁給莫安邦。最後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成爲了他的妻子,還不惜背叛莫安邦,背叛寧茜茜,幫助他登上了皇位。但是,作爲他的皇后,他從來沒有珍惜過自己。自己一直活在想象中,以爲他是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
畫面一轉,她和寧茜茜在梨花樹下喝酒,喝的爛醉的她伏在桌子上,被一雙溫暖的手抱了起來,那人似乎還幫她整理了頭髮,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房裡,宛如抱着世間珍寶。她仔細去看那人,居然是林墨。
寧冰清一下子驚醒了,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自己的手卻緊緊抓着林墨的衣服。林墨似乎是累極了,用手撐在牀邊睡着了。
寧冰清仔細看林墨,居然發現他也生的一副好容貌,若不是成爲了太監,恐怕也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只可惜……
林墨動了一下,寧冰清連忙倒下去,果斷裝睡。
林墨起身看了她一眼,輕輕拿開她的手出去了。
其實林墨一直沒有入睡,只是閉目養神。但是一直被她用那樣的眼神盯着,他也有些不淡定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