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挨着枕頭,睏意漸漸襲來,朦朧間,牀頭黑影一閃,多了個影子坐在了她牀前。
蘇瑾璃懶懶地睜開眼,入眼的是韓王的一角衣衫,她頭也懶得擡,反正跟他無怨無仇,相信他不會對她不利。
“這樣子你也敢睡?”頭上方飄來韓王磁性的聲音。懶
蘇瑾璃乾脆一個翻身,給了個背給他。
“別擾人清夢……”悶悶地說着。
“你知道我找我何事。”
韓王望着她如雲的墨發灑在枕頭上,心想她睡覺爲什麼不和其他的女人一樣,把頭髮盤起來?
不過她現在這個披髮的樣子,真地很好看。
“嗯……”蘇瑾璃低低應了一聲。
“你這麼急着要跟景弘和離,是不是因爲南囂塵?我真是沒有想到,塵兒居然跟你走這麼近,他難道不知你是景弘的妃子嗎?就算你離開了王府,你也不可以跟塵兒在一起。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就可以爲你請旨,否則,恕我無法做到。”
韓王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蘇瑾璃卻沒有回答他。
“你在聽嗎?”
韓王探出修長的手指,想去拍她,卻忽然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顯是已經睡着了。
他微揚薄脣,苦笑了一下。
瞥見她一半肩膀露在了大紅的錦被外,忽然想到那天在駱記酒樓,她衣衫碎裂,露出的白皙光滑的肌膚,臉微微一紅。蟲
伸手爲她將錦被覆上,低聲一嘆:“跟了哥哥,又怎好再跟弟弟。”
看着蘇瑾璃熟睡的背影,他起身,從窗子翻了出去。
幾個起落便已走遠。
屋內,月光朦朧,牀上本已熟睡的蘇瑾璃應聲睜開了雙眼,黑眸如同兩顆耀眼的黑寶石,精光一閃。
哥哥?弟弟?南囂塵跟修景弘是兄弟?
否則,韓王爲何要她承諾不跟南囂塵在一起,才能答應她的請求呢?
他們怎麼會是兄弟呢?修景弘不是王爺嗎?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了。
此時,蘇瑾璃感覺到了真正的睏意,將錦被攏到耳根上方,淺淺地睡了過去。
睡得晚,早上也起得晚。
直到日上三竿,她還在牀上賴着。
天井內傳來沉重有力的腳步聲,蘇瑾璃已能聽出這步子是屬於修景弘的。
忙閉眼假寐。
聽到清風與香兒的請安聲。
修景弘臉上還帶着些微的酒意,在天井內徘徊了一圈。
眼光探究地在清風與香兒臉上掃量過去。
“本王昨夜來過落花園嗎?”修景弘問。
其實,晨時酒醒,夏紫柔已經跟他說了,是王妃送他來的。
他聽了心裡好大不舒服,想來證實一下。
清風忙回道:“奴婢們沒有看到。”
“沒看到?”修景弘好大的疑惑,“王妃呢?”
“王妃還沒起呢!”
“哦,王妃昨天去哪了?”修景弘望着清風。
“奴婢不知道。”清風硬着頭皮回答,修景弘的眼光如把利刃般,想要穿透她的內心。
“什麼都不知道,還要你幹什麼!”修景弘來了火氣,剛想說什麼。
被一聲清脆慵懶的聲音打斷。
“王爺,早安!”
蘇瑾璃披衣站在正房門口,一頭如墨的長髮垂在肩頭並未梳起,白色的毛披風裹着她妙曼的身材,臉上睡意還未全消。
“清風,快去做事,別偷懶!”
清風忙與香兒走開。
“王妃……”修景弘朝她走了兩步,想問的話咽在了喉嚨裡,眼睛如看到一樣驚豔的寶物般望着她。
天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麼誘/人!
烏黑的長髮圍住一張嬌俏動人的瓜子臉,遮掩住雪白修長的玉頸,露在發外的兩隻精緻的小耳朵,漾着迷人的粉紅色,他可以想象,那長髮下掩起的白嫩肌膚是多麼地甜美,那向他微微勾起的豐澤櫻脣是多麼地可口……
這種欲/望勃然在心中升騰起來,修景弘如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向她急步靠近。
他猥瑣的眼神與神色一絲不差地落在蘇瑾璃眼中,不覺更加厭惡了幾分。
修景弘自是看到了她眼中反感的神情,步子一怔。
她真地那麼討厭自己嗎?
沒關係,他有時間讓她慢慢接受。
修景弘開口說道:“王妃,今天晚上宮裡有個宴會,到時我派人來接你。”
蘇瑾璃的眼神瞟了瞟院外,嘲諷一笑:“我想,宮宴這些正式的場合,還是讓柔側妃參加比較好,難道往年不是嗎?”
從前吉祥說過,三年中的每次宮宴家宴,修景弘都沒有來叫過她。
修景弘面色也是一尷尬,從前宮宴,他確實沒有帶過蘇瑾璃。
只除了第一次,蘇瑾璃偷偷進了宮找她姨娘榮貴妃幫忙出席宴會,可那次在宴上卻被宮裡的幾個皇子與嘉雲公主、還有幾個名門千金大大地嘲笑玩弄了一番,以後宮宴再也不曾跟來。
那一次,修景弘還很高興。
可現在,他只想帶她去……
“柔側妃只是側妃,你纔是正妃,別想着拒絕!”修景弘一語中的。
很好,要的就是這句話。
蘇瑾璃望着院外一閃而過的粉衫,掩嘴輕笑:“王爺,您真這麼認爲?剛纔我見柔側妃站在你身後,本是想進來的,不知爲什麼,好像哭着跑走了。”
修景弘渾身一怔,連忙回頭,院外空空的。
“柔兒,她真地來了?”修景弘急問。
蘇瑾璃點點頭。
修景弘頭疼萬分,轉身衝出了落花園。
他曾答應柔兒,休了蘇瑾璃,封她爲正妃,可現在,他卻做不到自己的承諾了。
他終是要負柔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