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渣女相遇
楊德海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突然聽見自家媳婦兒說這樣的話,楊德海猛然的擡頭驚呼道:“你說啥!”
李氏被楊德海這一驚呼纔回過神來,看着站在院子內的田錦繡,李氏重重的搖搖頭道:“沒什麼!”
便不再多說什麼。
楊德海怔怔的看着李氏,見她果真是第一句話也不再說,嘟囔着往屋外走去:“你這人真是的,有啥話就直接說啊!”
只是李氏是一句話也不再說,只是呆呆的看着站在院子裡的田錦繡。
楊德海嘟囔着走出屋外,擡頭看高掛在空中的日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家院子的地面,家裡的孩子多,楊家的院子內什麼都沒有鋪,此時灰土滿地,楊德海起了半瓢水,灑在地上,地面上一點一點的被水浸溼,灰塵也不再漫天飛了!
看見田錦繡呆呆的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楊德海蹙眉笑道:“二媳婦,這外頭曬得很啊!你咋不回屋呢!”
田錦繡回過神來,呆呆一笑道:“恩,我這就回屋去!”
只是她嘴上是這麼說的,行動也沒這麼做,只是微微的俯身坐在院子裡的石頭凳子上,想着今日遇上樊玉嫣所發生的事情,她說顧南生在身上如何的護着她,又說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下山!
當時聽見的時候,田錦繡並未當回事,可是現在平靜下了心,心裡揣摩着樊玉嫣所說的事情,讓田錦繡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兒,別說其他的女子接近顧南生她生氣,況且是樊玉嫣故意的湊近顧南生,故意的讓顧南生心升憐憫,心中想到樊玉嫣那故作可憐的嬌羞模樣兒,就是自己是個女人都把持不住,更何況是個男人呢!
田錦繡越想,這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
女子就是這個樣子,特別在意自己喜歡的男人,就算田錦繡曉得這是樊玉嫣挑唆自己的話,可是這話在心思裡輾轉纏綿了一會兒,就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坐在石頭凳子也不安分起來,總覺得屁。股底下像是有刺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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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站起身來,往院子外走去,才走到楊家的院子門口,就看見一臉眯瞪的顧南生從顧家的院子裡走了出來,田錦繡臉上掛着笑容,看着那站立在自己跟前,比自己高出好高的男人,這一刻,田錦繡的心裡什麼問話都沒有了!
他信顧南生,樊玉嫣那是在放屁,就她那模樣還勾引顧南生呢,也不看看長的什麼狐媚子!
田錦繡心裡歡喜,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濃眉大眼,剛毅堅強,這樣的男人又如何會看上樊玉嫣那樣有心計的女子呢!
往往愛情就是這樣,彼此不說話,就曉得對方在說什麼,不管旁人如何挑唆,也不會相信旁人所說的話,田錦繡在心裡暗暗咬舌,不應該這樣不相信顧南生的,他這樣的疼寵自己,只因爲自己吃不下飯,不顧自己的安危就去山上打野果子給自己吃,這樣的男子又如何會喜新厭舊呢!
她開始還在自己的心裡揣摩顧南生,可是在看到顧南生的那一刻,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田錦繡就知道顧南生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一個女子脫光站在顧南生的跟前,顧南生也不會有所表示的吧!
田錦繡低頭捂嘴偷笑,顧南生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微微的遲疑道:“田錦繡,你傻笑什麼呢!”索性左右沒人,顧南生便直接稱呼田錦繡的本名。
田錦繡心裡高興,二話不所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院子裡!
田錦繡還未轉身離開,就看見楊木挑着水步伐虎師的迎面走來,田錦繡微微一愣,楊木已經走上了人前,看見田錦繡,又看了看顧南生,嘴一咧笑道:“我給桂枝家挑幾擔水!”
那口氣像是給家長交代一樣,讓田錦繡更是咂舌,她是越來越發現自家這大哥總是湊近顧家,好似是從張巧被休了之後吧!
具體是在哪一天,田錦繡也說不上來。
說話間,楊木已經側身將水挑進顧家的院子內,俯身將兩桶水全部都倒進水缸裡,然後楊木又俯身要去村西頭挑水,桂枝從屋子裡走出來,擡頭看了看天空高掛的太陽,微微的撇撇嘴。
這楊木……莫不是傻了,大中午的挑水?
況且,自家的水缸裡還有水啊!
忙走了過來招呼道:“楊木兄弟,你趕緊放下歇歇吧!可不能總麻煩你挑水啊!這水桶我也能挑的動,你趕緊放下,明天我去挑水!”
楊木用袖子將額頭上的汗擦掉,憨笑道:“我是男人,我力氣大,就交給我吧!”
說着又挑着水桶走出了顧家的院子。
顧南生站在門口旁邊,微微的咂舌,他上山身上有傷,李氏便客氣的說道讓楊德海來幫顧家挑水,卻不想,這晌午還沒過,楊木就忙慌着來顧家挑水了。
只當是樑家關係好,纔會這樣做,可是田錦繡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只是將自己心裡的質疑暗暗放下。
……
桂枝的侄女在大楊村幾天後,田錦繡原本想着這孩子年紀小,就安分的在家做事就好,只是田田聰明惹人愛,非要去作坊內幫工,田錦繡經不過說,便由得田田去作坊內了。
田錦繡原本想的簡單,這田田是桂枝的侄女,就是顧楊兩家的關係,就是那閨女在作坊內打醬油,她也一定會如數的給些工錢的,卻不想,田田在作坊內操磨了幾天,慢慢的都順手了,原本她就是個孩子,學東西快,又識字,這稱稱什麼的活兒,田田竟然操作的如魚得水,讓田錦繡大吃一驚。
這一日,田錦繡又將作坊招工的簡章貼在楊家的門口,一大清早的,大楊村的村民們都圍聚在楊家的門口,紛紛攘攘的說個不停,因爲很多人家並不識字,所以這白紙黑字也根本就看不懂。
一些人家就着急了,跑到村長家將田保樂拽來,指着那白紙黑字嘟囔道:“村長,您趕緊給看看這上邊寫的什麼東西吧!”
田保樂被村民一路拽着跑,此時到楊家的院子門口,是氣喘吁吁的樣子,捋着山羊鬍子順着氣道:“讓我歇會,讓我歇會!”
田錦繡去作坊內管理實務,楊德海下地去了,楊木也不曉得去什麼地方了,唯獨家裡的一些孩子在家,李氏在桂枝家幫桂枝分刺繡用的線。
家裡的孩子們在田錦紅的淫威下,是連擡頭都不敢擡頭,更別說擁擠到這些村民的跟前了!
有村民跑到楊家的院子內,給村長田保樂搬了個椅子來,田保樂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白紙黑字,五十來歲的他眼睛已經花了,即使上邊的字寫的很大,田保樂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湊到那簡章前觀看。
認認真真的看過之後,大笑道:“好事啊!這可真是好事啊!”說着話,還扭頭看着圍聚在一塊兒鄉親們,村民們被村長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當自己臉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呢,都紛紛低頭用手去蹭臉。
田保樂大聲唸叨:“聽清楚了,這上邊寫的是……因作坊擴大,現繼續招用幫工,只要勤勞能幹,她踏踏實實的都可以來作坊內幫工!”
田保樂絮絮叨叨的說着,又將之後很多的注意事項,和招用幫工的工序說了一遍。
鄉親們一聽楊家作坊又開始招幫工了,心底裡全都是沸沸騰騰的,楊家之前錄用幫工,一些人家是覺得這楊家作坊纔開起來,誰曉得生意是賠是賺,所以根本就沒打算來作坊內幹活,可是看到第一批幫工們家的日子慢慢的好起來,村民們都紛紛羨慕不已,都想去作坊內幹活,可是人家楊家說眼下就那麼大的作坊,不會再繼續招用人了!
當時好多村民嘆氣哀嘆呢,可是沒曾想,才過了不到一個月,這作坊就又招工了,同在一個村子裡,楊家發生的變化很多人都看在眼裡,都曉得這製藥作坊肯定賺了大錢,都低頭認真的聽着,期間有些不懂的,還認真的詢問田保樂!
田保樂倒是按照簡章上的規規整整的告訴了村民了,只是看着圍聚的人越來,詢問的問題越來越多,田保樂揉了揉發酸的額頭道:“這些問題,我也不懂啊!等等楊二娘子出來了,你們問問她啊!”
大羣的鄉親們都紛紛蹲坐在楊家的院子門口,石頭上,地上,三五成羣的,熱鬧的不成樣子,田錦繡在作坊內跟錢子桐商量着如何好好的安頓作坊,而且讓幫工們更多自覺一些。
等她從作坊內出來,就看到圍聚在門口的鄉親們,田錦繡突然看到這麼多的人,還以爲是鬧事的,等走到門口,見村長田保樂安安靜靜的坐在板凳上,微微的喘了口氣。
只要不是鬧事就成。
鄉親們見田錦繡從楊家的院子裡走了出來,紛紛激動的從石頭上站起身來,簇擁到田錦繡的跟前,三言五語的問道:“楊二娘子,你看看我能不能來這作坊內幹活啊!”
“楊二娘子,是不是隻收咱們村子裡的人啊!不管男女都要麼?”
“楊二娘子,這次工錢開多少啊!”
圍聚的人很多,你一言我一語的,田錦繡只覺得耳朵旁邊亂嗡嗡的響,根本就聽不清楚鄉親們再說些什麼,微微的開口說一個一個的說,只是鄉親們全都不聽,依然是亂嗡嗡的問,田錦繡見沒法子,索性也不管了,也隨手從院子裡搬個板凳坐在了楊家的院子門口!
等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安靜下來,她再開口吧!
那些簇擁着的人羣,紛紛嚷嚷了好大一會兒,見人家田錦繡只是面帶微笑,安分的坐在板凳上,才意識到這麼糟亂的場景,就是長八隻耳朵也聽的不是很清楚啊!
都紛紛閉嘴不再嘟囔。
田錦繡見衆人都安靜了下來,微微從板凳上坐起身來,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道:“鄉親們,這次招用幫工跟上次一樣,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踏實能幹就可以來我們家作坊內做事,不禁是咱們村的人可以來,別的村子裡的人都可以來,只是別的村子來,不像咱們村的人一樣下工回家走幾步路就到家了,想來的只要登記,一輪一輪的篩選,跟上次招工一樣!”
楊家上次招工就是想來作坊做工的人員把名字記錄下來,然後由楊家隨即看一遍,感覺能來製藥作坊的人就再認真的詢問一遍,其實田錦繡這樣的做法跟現代聘用人才是一樣的,先看下第一印象,然後複選一遍,三輪下來便能決定了人才的錄用。
鄉親們聽說不禁是本村的人能來,而且其他村莊的人都能來,也不分年齡限制,心底裡都紛紛高興起來,都想着要回孃家告訴孃家兄長們也來楊家登記錄用。
錢子桐從作坊內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很多鄉親們都舉着手,紛紛高呼寫我的名字,他到臉盆旁邊洗了手,緩步往院子外走去,田錦繡扭頭就看見一臉鎮定的錢子桐,笑道:“錢子桐,這事可交給你了!”
關於招用幫工這件事,交給錢子桐,田錦繡是特別的放心,也唯獨錢子桐這樣老實本分的讀書人才不會套用關係,經過他篩選出來的人一定很合格。
田錦繡將手中的紙筆遞給錢子桐,覺得發睏便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了。
圍聚的村民們當場就有儘快報名的,反正今日報名,其他的事情都要是第二日了,儘快的報名好去孃家,好去朋友家喊來也報名篩選。
錢子桐鎮定的坐在楊家院子門口,將前來登記的人的名字全部都寫了下來,田保樂見到村民們的性質這般的高昂,樂呵呵的捋着山羊鬍子,側頭看着錢子桐工整剛勁的筆畫,讚歎道:“子桐娃,咱們村子裡我就看好你跟楊家二小子啊!你這學問這麼深,難道就打算一直在隱沒在大楊村麼?”
錢子桐繼續低頭寫着前來登記人的名字,頭也不擡的微微說道:“在村子裡挺好的,如今我娘身子不好,我也不打算再外出了,就呆在我孃的跟前好好的孝順她老人家!”
學問深有什麼法子?官場仕途那是多麼陰霾的地方啊,若是自己還這樣的以往向前,別說沒有楊樹,就是官場上其他的人也會背地裡暗算自己的,自己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玩嘴皮子的人,也憤恨這樣性子的人,那麼既然如此了,自己又沒有這點本事,倒不如好好的就呆在這大楊村吧。
守護在孃的身邊那也是好的啊!
錢子桐壓制住自己內心的衝動,縱是到現在,他只要想起楊樹的所作所爲,心底裡還是憤恨之極,只是那些已經成爲了往事,縱是他再如何生氣,也無法挽救了!
他微微的低頭,並不能看到此時錢子桐臉上的怒氣,田保樂倒也只是嘴上一句客套的話,也根本沒多在意錢子桐此時的表情,見圍聚在楊家門口的鄉親們都安靜了許多,從板凳上站起身來,笑呵道:“沒我老漢什麼事情了,我這就回家去了!”
錢子桐忙起身相送田保樂,見後生這樣的客氣懂禮,田保樂呵呵大笑道:“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子桐娃趕緊忙吧!”
圍聚在人羣中的還有祝家的孩子祝景芸,其實祝景芸聽說楊家又開始招幫工了,她是特別想來楊家作坊內做事,只是她回家給自家爹唸叨了一番,卻沒想,祝長河一巴掌打在祝景芸的臉上吼道:“咱們家還沒下賤到那份上,去給楊家做工!”
在大楊村,原本最貧苦的人家如今成了村子裡的香餑餑,讓原本最受人矚目的祝家被村子裡的人拋之腦後,讓祝長河心裡特別不舒服,而且因爲田錦繡的事情,祝長河原本就對楊家有偏見,聽聞楊家又開始招用幫工,祝長河覺得他們家又不是什麼吃不上飯,幹嘛要蹭臉去給楊家當幫工呢!
在祝長河的心中,他覺得應該是別人來他家求助,而不是他們祝家去求助別人。
所以,聽見自家的幺女要說去楊家作坊內幫工,祝長河這心裡惱火之極,一巴掌就打在了祝景芸的臉蛋上。
祝景芸本就在祝家不受疼愛,被自家爹一巴掌打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頂嘴怒道:“爹,我是你的親閨女,你這樣打我……”
“不聽話就該打!”祝長河吼道。
祝景芸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臉,想起田錦紅跟自己說的話,也怒道:“你打吧,你現在這樣打你的孩子,等你走不動了,你的孩子也不曉得孝敬你!”
祝景芸在家還沒有從來說過這樣忤逆的話,這話一說出口,氣的祝長河直打哆嗦,伸手就又要去打祝景芸,祝景芸眼圈兒發紅,想着自己不能在家捱打,捂着自己的臉就跑了出去。
恰好一頭撞在剛踏進院門的祝景田,祝景田微微蹙眉,腳已經踏進了院子,看到自家爹生氣惱火的樣子,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塊兒,二話沒說轉身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剛纔被自家幺女頂嘴,如今自己向來疼寵的長子也對自己不聞不問,讓祝長河哪裡會不生氣,扯着嗓子就喊道:“我養了這一對什麼兒女啊!老天爺啊!”
祝長河媳婦倒是抿抿嘴,二話不說往竈房內走去了,自從樊玉嫣來祝家之後,各種偏袒後,原本站在祝長河同一戰線的媳婦如今也對祝長河愛理不理了!
而因爲樊玉嫣無辜失蹤,祝長河詢問之後,才曉得是自家兒子怒吼人家一番,那一日,氣的祝長河一棍子打在祝景田的脊樑上,自此後,父子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的冷淡,而祝長河媳婦本就偏袒長子,見自己男人爲了一個陌生女子,三番五次的動手打祝景田,這心裡更是厭煩祝長河。
如今祝家,父子兩人不說話,夫妻兩人不說話,父女兩人更是話說不到一塊兒去!
祝景田倒沒理會自家爹在院子裡如何怒罵,將藥箱放到了屋裡,隨手拿了些藥膏,轉身又走出了屋外,看見自家爹還在高聲哀嚎,冷冷的說道:“晌午不用做我的飯了。”
轉身便走出了院子,留下在院子裡鬧騰的祝長河。
祝景田出了祝家的院子,四處搜尋自家妹子的身影,妹子臉上受了傷,得儘快擦點藥膏,要不然明日臉腫的老厲害了!
……
且說樊玉嫣那一日昏昏沉沉的走到了大梅莊,心中萬般憤恨的她是揚言再也不會回大楊村了,那一日,便匆匆的找了家客棧住下。
卻不想竟然遇見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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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門,猜猜誰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