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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不知何時，漢鍾離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伸了個腰懶，而後搖着芭蕉扇，道：“長夜漫漫，岑小郎何以無心睡眠，來此受這冷風？”
二青聞言，長身而起，轉身搭手作揖，道：“若無要事，豈敢於深夜上門，打擾二位上仙雅憩？”
漢鍾離搖了搖芭蕉扇，便見一罈美酒朝二青飄去，“來，喝口酒暖暖身，也讓你嚐嚐那些地仙所藏佳釀。此前，我等於東海仙島與衆地仙閒聚，飲酒高歌，高談闊論……這便是那時所得之釀。”
二青心想，估計是上次鐵柺李飛鶴傳書那次。
“地仙所藏佳釀？”二青不由疑惑，拍開封泥，鯨吸一口，末了疑惑道：“既是地仙所藏佳釀，怎不見仙氣？”
此時，鐵柺李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道：“既是地仙，便是在這人間界駐留之仙，而在這人間界，能蘊含仙氣之物，又能有幾？”
二青好奇道：“不知，這人間界蘊含仙氣之物，都有些什麼？”
鐵柺李哈哈笑道：“若你有緣得見，不說亦能見，若無緣，說了又有何用，徒增煩憂罷了。”頓了下，他轉移了話題，問道：“夜半三更，你不在那湖心小築呆着，跑到我們這裡來做何？”
二青聞言，不再多言，放下酒罈，從乾坤袋裡掏出那團龍血，問道：“二位，可知此物？”
漢鍾離搖了下芭蕉扇，便見那團赤血朝他飛去，而後他輕輕吹了口氣，便將二青布在上面的封印吹去。
昂——
彷彿有龍吟之聲，從那赤血中傳來，綿綿若存，又似幻覺。
隨着那龍吟之聲消散，那團赤血隨之變化起來，於空中延伸，拉長，最終化爲一條赤色神龍，於空中騰舞，似有霧氣繚繞。
那神龍，長鬚飄揚，頭角崢嶸，鱗甲畢現，惟妙惟肖。
遊動間，神態優雅，吼嘯間，霸氣縱橫。
二青不由瞪起了雙眸，這種變化，之前他得到它時，可未見過。
漢鍾離看了眼鐵柺李，鐵柺李點頭道：“確實是非常精純的龍之精血，內中不僅蘊含着龍氣，還有一絲龍魂意志，你從何得來？”
“赤龍山！”
“赤龍山？”
二仙又相視了一眼，末了搖着芭蕉扇的漢鍾離說道，“相傳，那赤龍山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多久？”二青插了句。
“時間若可考，便不需要用‘很久很久’來形容了。”鐵柺李失笑道：“相傳，那地方確實曾有條赤龍停留過，因龍血散落那山，山體因浸染龍血，而變得赤紅如血，故而得名赤龍山。”
“二位可曾去那赤龍山看過？”二青問。
漢鍾離搖扇微笑，道：“於我等而言，即便閒坐於此，可只須閉上眼，便可神遊太虛，去與不去，有何區別？”
二青苦笑起來，道：“不曾想，那地方的那個古老陣法，連二位的仙識都可以屏蔽，當真是玄妙非凡。”
“嗯？”鐵柺李疑惑地看向二青。
於是，二青將自己如何到那赤龍山，以及在那赤龍山底下洞窟中的所見所聞，一一向漢鍾離與鐵柺李說了出來。
聽完二青訴說，兩位仙人不由面面相覷。
他們在這西蜀之地呆了這麼多年，自認已經對這裡很瞭解了。可誰想，那赤龍山，居然還藏有如此秘密。
“既有這等事，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說那老鬼教你龍族修行之法是真是假，又有何目的？單說那地方若真有幽冥之眼，便非同小可。幽冥鬼物現於人間，那方地域，必生靈塗炭。”鐵柺李說道。
漢鍾離伸手朝那血龍一招，便見血龍朝他手中躥去，隨後又化爲一團赤血，在他手中平靜下來，看去依然晶瑩剔透，光澤誘人。
“你可有想過修那龍族修行之法，蛻蛇化龍？”漢鍾離問。
二青搖了搖頭，道：“暫無此想！雖說龍族乃萬鱗之尊，比起我等蛇類，確實是尊貴許多，至少在人類心目中，便是如此。然而，縱觀仙佛兩界，龍族修爲高深者，卻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沒有。我並不覺得，我的蛇軀會比其差多少。”
鐵柺李點了點頭，道：“你已得仙法，造化不淺。百年內便可凝丹化形，這悟性自也不低。只需潛心修行，成仙可期！”
二青點了點頭，末了又問：“二位可知，爲何如今龍族乃萬鱗之尊，可有些鱗甲獸類修爲，卻要比他們高？比如當初盤踞於北俱蘆州的那頭魔蛟。那蛟魔王，可是連北海龍宮之主，都極爲忌憚！若赤龍山下洞窟裡的那老鬼真是那條赤龍，想來曾經的龍族，要比現在之龍族要強大得多。二位可知其中因由？”
漢鍾離搖頭道：“這等事情，我等卻是知之不詳。一來，時間太過久遠，無從考證；二來，龍族自身三緘其口，似有忌諱，三者，知道了又有何用？我等又非龍族。不過，你也別多想，正如你所說，龍族真正修爲高深者，如今幾乎沒有。要說高貴，也高貴不到哪去！”
二青聽了，不由輕嘆。
見二青輕嘆，漢鍾離又道：“且，如今龍族，皆出四海，似由其他物種化龍，不論是魚或蛇蛇，四海龍族又豈會視其爲同族？既不視爲同族，那化龍又有何用？當然，若你體內有上古龍族血脈，且能激發出來，那又另當別論。畢竟上古血脈激發出來，其威力還是不能小覷的。不過，我想，你體內即便有上古血脈，也就是蛇類纔是。”
二青點了點頭，末了道：“那這團龍血，似乎也無甚大用了。”
鐵柺李笑道：“加幾味藥，熬煉成丹，還是能增加些修爲的。”
二青朝鐵柺李作揖道：“那便有勞李上仙了，缺什麼藥，可去我那藥園取，若我那藥園沒有，我再去外面找尋。”
鐵柺李聞言，不由愣了愣，而漢鍾離卻是用芭蕉扇拍着肚子，哈哈大笑，“難得小友有所請，難道李兄要拒絕乎？”
二青見此，作揖道：“還請上仙莫怪！我與我家師姐雖懂那三昧真火，煉器也略懂一二，可要說煉藥，自是拍馬也難及上仙一二。”
鐵柺李擺手道：“不急不急，且去那赤龍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