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看了眼大白，大白麪無表情。
而後，他限入沉思，河耀目露懇求，大白則看着他。
小猴子有些懵懂，不明所以，目光好奇地在衆人臉上轉來轉去。一會又有些擔憂地看着他的父親河耀。
估計是怕他父親把他丟下吧！
小狐狸則默默泡着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小青與小雀，一個溜下桌面，一個已經飛到窗棱。
看河耀那副模樣，良久，二青才輕嘆道：“既然河兄這般說，讓我照看他一段時間，倒也無不可。”
“小凡，來，快拜見你師尊！”河耀欣喜地拉起小猴子。
二青擡起手來，阻止道：“河兄，我只是代爲傳授，並不能算是他的師父。且我所修之法，未得家師允許，亦不可輕易外傳。”
河耀正色道：“岑兄所慮，河某明白。古仙挑選弟子之嚴，河某亦有所耳聞。河某亦知我兒無這等緣法。但就算岑兄是代爲傳授，那也是傳授。說起來，他也算得上你的記名弟子，拜你幾拜又何妨？”
河耀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二青也不好再拒絕。
於是小猴子在河耀的指導下，站起身來，走到二青身邊，朝着二青便跪拜了下去，叩了個頭，叫道：“拜見師尊！”
二青伸手虛點了下河耀，苦笑不已。
“起來吧！”二青擡手輕拂，將小猴子從地上拉起，道：“雖然你只是我的記名弟子，但亦需遵守本門門規。”
本門門規！？
大白疑惑地看向二青。
師父當初有說過什麼門規麼？我怎不知？
小狐狸也很疑惑，因爲她跟在二青他們身邊這麼久，可也從未聽說過二青和大白他們有什麼門規。
事實上，他們都相當於是被逐出師門了，又何來門規？
二青輕咳了下，道：“本門的門規很簡單，你只需記住，不論走到哪裡，秉持一顆善心便可！……算了，以後爲師再慢慢教你吧！”
河耀：“……”
現在，河耀反而有些擔心，自己這兒子心智成長如此緩慢，放他這裡養幾年，會不會被他養成萬妖種族裡的大善妖了？
在妖怪的種族裡，誰會和你講善意，善心？
這是嫌死得不夠快麼？
可想想，眼前這傢伙，不正是萬妖種族裡大善妖嗎？
不僅是他，連這白姑娘也是如此！
他們也心地善良，可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麼？
這麼一想，河耀提起的心，便又漸漸放了下來。善妖有善妖的處世之道，殺伐果斷之妖，也有殺伐果斷之妖的生存之法。
相比之下，他的兒子與其他妖，又有些不同。
畢竟，他的兒子體內，有人類的血脈。或許，和岑青他們一起修行，反而是最好的選擇，因爲他們不會視他爲異類。
這般一想，河耀便更加放心了。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霧氣籠罩羣山，緲緲生煙。
草木經過一番洗禮，更顯翠嫩。
幾天後，河耀將他的兒子留在二青這裡，孤身離去，踏上前往尋找他夫人轉世之身的道路。
何時回來，誰也說不準。
小猴子在河耀離去之後，並沒有哭鬧，只是有些沉默。
也不知道河耀在離開的時候，和他說了什麼。
二青覺得，得給他找點事情做做，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才行。
看着一隻猴子蹲坐在露臺邊上，看着湖面下倒映的天空，不吵不鬧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有些心酸。
這還是一隻猴子嗎？
猴子不是應該很活潑的嗎？
二青來到小猴子的身邊，盤膝而坐，問：“想你父親了？”
小猴子聞言，愣了愣，看了他一眼，而後挪了下猴屁股，離二青遠一點。
二青見此，脣角微揚。
這應該小猴子內心的安全距離。
“你知道，人爲什麼要別離嗎？”二青又問。
小猴子愣了愣，歪着腦袋看着二青，末了搖了搖頭。
“是爲了更好的相聚啊！”二青微笑道：“你想，你現在已經開始想你父親了，如果他現在就出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會很欣喜？”
小猴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二青揮手往湖裡一招，一滴水珠飄飛而起。
小猴子看着那飄起的水珠，不明所以。
“看，如果這顆水珠代表的是你想念你父親一天，那兩天，便是兩顆水珠。”他說着，湖裡又飄起一顆水珠。
“思念，是可以不斷迭加的，離別的時間越久，這份思念便越發強烈，就如同這水珠，就會越聚越多。”
直到水珠變成一顆水球。
“一滴水珠，是淋不溼你的。”二青說着，便見一顆水珠朝小猴子落去，滴在他的腦袋上。
水珠的清涼，讓小猴子不由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腦袋上的猴毛變得有些亂。
“但如果是無數顆呢？”
那顆水珠飛向小猴子，小猴子就那麼愣愣看着，然後被那顆水珠給淋了一身。小猴子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地抖起猴毛。
隨着那猴毛輕抖，那些水珠朝四周飛射。
只一瞬，他身上的猴毛便變得乾爽無比。
那四散的水珠，在二青的控制下，盡數飛回湖中。
“看來，你的御水神通還未學到家！”二青微笑道：“以前，你父親是怎麼教你修行的呢？有教你如何御水麼？”
小猴子歪着腦袋看向二青，二青則面帶微笑，與他對視。
良久，小猴子纔開口道：“父親說，御水神通，乃是我們水猿一族的本命神通，不需要學，自然就會。”
他說着，伸出毛絨絨的小手，便見那湖湖跳出一串水珠，朝他手心飛去，並在他手心匯聚成一顆水球。
那水球在他手心懸浮着，不停變幻着形狀，最終化成一杆數尺長小槍，被他握在手中，轉眼又被他投射出去。
水槍射入水中，直入湖底，在湖底射出一個坑來，這才消散。
“你父親教你槍法了？”二青又問。
小猴子搖了搖頭，“只教了使用方法。父親說，槍法需要在戰鬥中自己領悟，自己領悟的東西，纔是最好的東西。”
“……”
二青不由在心裡吐槽：這河妖，還真是省事啊！難怪他要把兒子扔給我了。他這是，根本不知道怎麼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