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樂如意會突然這麼一問。整個人也怔住了。半響才呵呵的笑了笑。“我能是誰。我就是程大娘啊。”
樂如意嘟着嘴。有些不開心了。她看起來。是那麼傻的姑娘嗎。
“大娘。這屋子的設計。絕對不是鄉野婦人可以設計出來的。還有這內襟。這手感。肯定是好的布料做的。”翻開袖子。樂如意仔細的摸了摸。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是什麼布料。但是絲絲滑滑的。肯定是好東西。
程氏瞧着樂如意。依舊淡淡的笑着打着馬虎眼。“是嗎。我倒是沒注意。如意。你是不是想多了。”
樂如意聞言。嘟囔起來。“程大娘。我看起來真的像是傻姑娘嗎。”
看起來。程氏笑着搖了搖頭。倒了杯茶遞給樂如意。然後纔開始打量起她來。傻姑娘嗎。不。絕對不是的。
齒紅脣白的姑娘。黑髮如墨。白嫩嫩的臉上帶着嫣紅。臉上雖然是不滿。可那氣質卻體現出落落大方的乖巧溫順。那眼中狡黠的靈光。可算是這整個臉上最顯著的地方。
“你啊……我又沒說你傻。只是讓你不要多想而已。”程氏擺了擺手。有些無奈。那口氣之中。甚至有些害怕樂如意打破砂鍋問到底。“給你吃。你就吃。給你喝。你就喝。想那麼多做什麼。我一個老婆子。又不會害你。”
樂如意一聽。覺得很是有道理。是啊。不管程大娘是誰。有什麼來頭。只要她對自己好。不就好了嗎。快速想通的樂如意。擡頭瞧着程氏甜甜的一笑。那一笑。讓程氏皺眉。
瞧着樂如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程氏立刻不客氣的截胡。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不可以。不要多說。絕對不可以。”擡手。程氏直接做了一個你靜止說話的樣子。
樂如意瞧着。小脣抿了抿。她還沒說呢。就不讓她說。真是小氣。她又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一眼看穿了樂如意臉上的表情。程氏走上前。不客氣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你不就是想要讓你家二爺過來也洗洗嗎。”
樂如意瞬間像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很是驚奇的看着程氏。“程大娘。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程氏嗤笑一聲。這妮子。腦袋裡面除了她的寶貝貓和她家主子外。就沒見她有什麼在意過的東西。伸手摸了摸樂如意的胳膊。剛剛給她穿衣服的時候。看到她手臂上的硃砂。那東西。可不是常人家可以點上的。
伸手摸了摸樂如意水嫩嫩的臉。程氏覺得。她身爲一個女人。怎麼瞧着她。都覺得歡喜。更何況是那朝夕相處的江逸辰。
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程氏的眸子浮現了擔憂。樂如意瞧着。覺得她眸子裡面的擔憂她看不明白。可……那眼底隱隱的悲傷卻更是讓她不解。
擡手摸了摸程氏的臉。樂如意輕輕的開口道。“大娘。你別傷心。”
程氏倏然回了神。瞧着眼前一臉關心的小姑娘。眉眼慈祥的笑了笑。
“走吧。要是回去晚了。你家二爺肯定要急的出來尋了。”說着。程氏便準備拉着樂如意往回走。
可當樂如意走到門口。重新看到小木牌的時候。這才注意到上面的字。立刻毛骨悚然起來。
“大娘。這裡有蛇嗎。”
那木板上寫的正是:內有巨蟒。請勿擅自入內。這句話。看的樂如意小心臟是一跳一跳的。剛剛纔洗的乾乾淨淨的後背。此刻又被冷汗淋溼了。
程氏瞧着樂如意害怕的樣子。軟了嗓音。安撫着。“莫怕。這裡之前是有大蟒。不過後來因爲這溫泉被我尋了出來。所以那大蟒早就跑了。”
可這安撫。卻一點作用都沒有。樂如意腳都軟了。哪還有力氣走路。
“你這丫頭。這裡的硫磺味道這麼重。再加上我在這裡撒了驅蛇粉。那大蟒怎麼可能還能待着。”程氏瞧着樂如意這軟腿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的很。
樂如意哭喪着臉。翕了翕脣。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程氏見狀。擡頭瞧了眼天。灰灰沉沉的。估摸着。這是要下雨的樣子。
“如意啊。你若是再不走。這一下雨。咱們就走不了了。”程氏瞧着樂如意。仔細的分析着現在的情況。“莫說。這一下雨。蛇就喜歡躲到這木屋子山洞中。就說你家二爺。瞧着下雨了。肯定要出來尋你。你要知道。他的腿好不容易纔好。這若是在雨天尋你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再傷到了。你可怎麼辦。”
樂如意一聽。那臉白了幾分。瞧着外邊果真如程氏所說。要下雨的樣子。小拳頭立刻搭在程氏的胳膊上。急急的開口。“快。咱們快回去吧。”
程氏瞧着。有些恨鐵不成鋼。“出息……”
剛要擡腳往外面走去。程氏便聽到這土牆裡面傳來沙沙沙的聲音。頓時便頓住了腳步。疑惑的將臉貼在土牆上。程氏仔細的聽了聽。越發都覺得。那聲音越來越接近了。
“如意。快跑……”感覺到不對勁的程氏。立刻將樂如意往前面一推。
樂如意被推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回頭。便瞧見那土牆倒下去的那一幕。瞧着程氏還在那邊。樂如意想都不想就衝了上去。藉着一股蠻力。瞬間就把程氏從那木屋裡面拉出來。
在那木屋裡面的土牆倒塌的一瞬間。程氏被拉了出來。卻因爲慣性。整個人的身子直接倒在了樂如意的小身板上。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就在樂如意跌的暈頭轉向的時候。江逸辰衝了過來。將程氏和樂如意一一扶起後。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樂如意。深怕她摔到哪裡去了。
樂如意搖了搖頭。瞧着那木屋。雖然出來了。可現在看着。還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江逸辰瞧着樂如意只是身上的裙子髒了。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這丫頭。真的是少看着一分鐘都不成。
樂如意聞言。也是一臉懵懵的搖了搖頭。她哪裡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情。轉頭瞧着一旁的程氏。這才反應過來。
“二爺。是程大娘救瞭如意。”扯着江逸辰的袖口。樂如意將他往那邊帶過去。
江逸辰這時。也纔將注意力放到了程氏的身上。“沒事吧。”
程氏搖了搖頭。心裡也是有些後怕的。這土牆她一開始起的時候。都是加厚的。爲的就是擔心有什麼蛇蟻蚊蟲從裡面鑽出來。剛剛若不是如意靈巧的拉住了她。她恐怕這是要被活埋了去。
後怕的程氏伸手抹了把腦袋上的虛汗。這纔開口道。“多虧了如意。否則。我這把老骨頭可就要埋葬在這土牆堆下面了。”
樂如意奇怪的眨了眨眼。怎麼是她救了程大娘。剛剛不是程大娘救了她嗎。翕了翕脣。樂如意剛要細細的問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沙沙沙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小臉一僵。害怕的躲到了江逸辰的身後。
“怎麼了。”伸手拍了拍樂如意的手背。江逸辰有些不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害怕起來。莫不是裡面有什麼人。
“二爺。這裡有蛇。”非常害怕蛇的樂如意。嗓音都開始有些抖了。扯着江逸辰的袖口就要往回走。
程氏見狀。有些無奈。這裡怎麼會有蛇。上前一步。程氏想要仔細探個究竟。卻被江逸辰給攔住。
“還是我去吧。”睨了一眼身旁已經害怕的瑟瑟發抖的樂如意和程氏。江逸辰開頭說道。
程氏見狀。讚賞的點了點頭。有擔當的男人。纔是好男人。
江逸辰小心謹慎的上前。可偏偏。樂如意還跟在他身後。既是害怕。那揪着他衣服的手又不肯撒手。
無奈。江逸辰帶着身後小尾巴上前。看着那土牆堆下。不斷蠕動的土。心下也是嚇了一大跳。可是也覺得奇怪。若真的是那蛇的話。這裡的硫磺味道這麼嚴重。還有一些驅蛇粉。怎麼會還有蛇在這邊。
“大爺的。悶死我了。”就在江逸辰疑惑謹慎的眼神下。裡面突然冒出來熟悉的聲音。
樂如意和江逸辰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作答。那心裡。可都是喜憂參半。
“大爺的。誰在那邊。拉小爺一把。”人還沒出來。那嚷嚷聲便先出來。
江逸辰瞧着從土堆裡面伸出的手。眼角抽了抽。這廝。什麼時候能正常出現過。
“二爺。如意的衣服壞了。”確定裡面出來的是人。不是蛇。樂如意這才鬆了口氣。低頭瞧着自己的衣服。雖然是麻布的。但那也是姑娘家的衣服啊。現如今。卻破破舊舊的。
嘟着嘴。樂如意重重的哼了幾聲。藉以表示自己很不滿意。
江逸辰瞧着。伸手摸了摸樂如意的腦袋。眉眼溫和。可那一擡腳。就猛的對着那剛剛冒出的手。一腳踩了下去。
“江逸辰。你大爺的。小爺我就知道是你。”憤憤不平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還時不時的斷斷續續的。樂如意尋思着。那是吳晗在張嘴的時候。嘴裡吃了土進去。所以那聲音纔會斷斷續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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