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氾濫在江北廣袤原野上的雨絲嫋嫋地傾斜着，浸入山岡丘陵，叢林田野，無聲無息，碧綠的世
界朦朧的雨霧，有一種迷幻的清新。
“故國風雨濃，五年一夢中，而今銳旅來，鐵蹄爛漫紅！”一行騎兵輕車簡從，葉挺軍長和幾位師長，
趙羽等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巡視着戰場。葉挺軍長的瀟灑和才情，浪漫，透過雨絲，簡約堅毅。
激戰後的合肥城，成爲凱旋而來的戰將們抒發豪情壯志的所在，這座歷史名城，因爲三國張遼以少勝多
，大破東吳孫權軍，早早成爲戰略焦點，城內的李鴻章故居，城外大蜀山鬼子炮兵陣地，都是值得觀賞
寄懷的地方。
本來，葉挺軍長邀請趙羽去瞻仰李鴻章故居的，被趙羽輕蔑地否定了，軍長有些納悶：“畢竟一代雄才
，雖然甲午以後頹敗不堪，仍然不失爲有見識有開創的人物。”
葉挺軍長這樣看李鴻章，非常客觀，還帶有後輩的謙遜風範，可是趙羽絕對不會認同，因爲性格：“軍
長，李鴻章那個飯桶，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養成了日本這條餓狼，雄才？廢物垃圾，民族罪人！”
葉挺軍長寬厚一笑：“要不，去大蜀山看看吧。”
合肥的激戰，許多真實過程，葉挺軍長等人都不清楚，一直要求趙羽講，也是一種戰後研討，軍事切磋
，看似散漫風雅的遊覽，其實有深刻的用心和焦慮。
趙羽也不客氣，知無不言，面對幾位中國革命前輩，他只有深深的仰望。他侃侃而談，講述了過程，進
行了深刻反省。
在大蜀山上，趙羽承認，沒有先敲掉敵人炮兵陣地，是這一次攻擊合肥城最大失策，敵人居高臨下，火
力猛烈，造成新四軍精銳攻擊部隊重大損失，也造成久戰不下的局面，要不是中心開花的斬首欺詐戰術
，不知道這一場勝利，能不能很快得到呢。
大蜀山地勢相當好，日軍選擇的位置很準確，炮兵設置很專業，雖然被爆破以後，殘跡模糊，趙羽還是
指出了問題所在。
陳銳霆是炮兵專家，對日軍的佈局也很讚賞。
趙羽提出建議，新四軍應該在訓練上，加強專業技術人才的作用，注意技術規範，部隊戰鬥力不僅表現
在士氣和勇敢上，更重要的是專業技能，默契配合的戰術。
在大蜀山上，大家的衣服都溼透了，還是興致勃勃，因爲，合肥戰役的影響太大了。
重慶方面，已經發出嘉獎令。蔣委員長親自出面，把新四軍誇獎成了一朵花，說，合肥之戰，是中國抗
日軍民，自抗戰以來收復的第三個省會級城市，意義重大，功勳卓著。
延安方面，更是欣喜若狂，讚揚新四軍的發展，一日千里，爲民族革命做出突出貢獻。
全國抗戰區域，軍民歡騰，媒體尤其熱情洋溢，頭條和號外，大書特寫。
這些，葉挺軍長和新四軍江北部隊，都沒有過分在意，只有對蔣委員長的嘉獎令，嗤之以鼻：“我們不
是叛軍嗎？一年多前，還在包圍討伐我們呢。”
這些意氣之言，說說也就是了。
大家討論的重點，是下一步怎麼辦。
合肥之戰，新四軍自己也損失不小，總死傷兩千多人，根本在於後期圍攻敵人時的對拼，也有敵人炮兵
的轟擊覆蓋威力，所以，有人主張，應該先休整幾天，充實部隊。
趙羽堅決反對：“不行，我們應該速決戰，沒有時間了，可能突擊隊員在幾天以後就要離開這裡，不能
幫助你們，”
不過，趙羽也沒有輕易浪戰，他召集了新四軍一些精銳部隊，進行了特種戰的原則，戰術，一些細節經
驗等的培訓，特別對於斬首行動，僞裝欺詐等方法，提出了一整套見解，希望新四軍能夠有超強的特種
部隊誕生，並且，發揮顛覆性作用。
他將突擊隊員分成小組，詳細指導，然後統帶部分新四軍精銳一起行動，去掃蕩周圍日僞軍的據點。
幾天時間裡，趙羽對新四軍進行了三期培訓，培養了至少三百名戰士，播撒了特種兵戰鬥的火種。
這幾天，新四軍更是以凌厲的攻勢，四面出擊，將合肥城周圍五十多裡範圍之內的日僞軍據點，全部拔
掉，剿滅敵人數目，居然有三千多人，還奇襲了依附鬼子的漢奸土匪部隊多股，新四軍的損失微乎其微
，戰果空前巨大。
新四軍攻克合肥，又橫掃周圍地區，極大改變了新四軍的處境，繳獲的大量物資，改善了新四軍的裝備
和經濟條件。延安方面說新四軍發展一日千里絕不爲過。
葉挺軍長尤其對趙羽很尊重：“趙羽將軍，最近新四軍的發展，都跟你有莫大的關係，你是我們新四軍
最可靠的朋友。”
趙羽急忙搖頭：“軍長，除了夜視儀，我們真的不比你們強，你們纔是百戰精銳，如果擁有足夠好的武
器裝備，完全可以取得更大勝利。”
葉挺軍長也希望策劃一場更大的戰役，乘勝前進。
趙羽很高興：“那，我們奇襲南京如何？”
“南京？”葉挺軍長撲哧一聲，以爲趙羽開玩笑。
“真的，軍長，合肥距離南京只有幾百裡，是中華民國的首都，如果能夠奔襲以後順利攻克，意義何其
重大？”趙羽認真地說。
葉挺軍長頓時嚴肅起來，不過，他想了想，苦澀地搖搖頭：“不可能。”
趙羽笑笑，“如軍長這樣的名將都認爲不能，那麼，日本上海派遣軍的司令官和南京城內的鬼子警備司
令想必也有這樣的念頭了。”
葉挺軍長思索着：“就算能夠突襲進去，以後呢？我能夠守住南京嗎？”
趙羽嘿嘿一笑：“何必呢，我們是游擊戰術，消滅敵人有生力量，何必在意那個？”
“好！”葉挺軍長握緊拳頭，“你的膽子太大了啊。”
新四軍軍部立刻召集了秘密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人，侷限在師級幹部，由趙羽提出襲擊南京的突擊戰術，行動的計劃，也要求新四軍和地下黨提供比較詳細的情報。
彭雪峰李先念，張震等老一輩革命將領，對於整個戰術襲擊行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新四軍情報部門，
也提出了有用的情報，大家在緊鑼密鼓地商議和完善整個行動。
“如果攻克南京，或者奇襲成功，影響太大了，”
“我們真沒想到這樣狂野的作戰計劃！”
“太冒險了，如果成功，簡直了不得。”
大家反覆尋找計劃中的隱患，千方百計去解決。
趙羽還真的發現，自己的建議太輕率了，幸好有這麼多百戰名將在旁邊參謀幫助。
原來，自從趙羽和毛森，沈醉在淞滬南京一帶大開殺戒，痛殲漢奸和日本特工以後，南京上海等地日軍
警戒力度空前提高，駐軍大量增加，掃蕩清鄉頻繁，保甲制度殘酷株連屠殺百姓，要襲擊南京，和普通
城鎮迥然不同。
趙羽被將軍們的謹慎態度，參謀人員的情報影響的時候，也更加堅定了信心：“這一次，一定把南京攪
拌得雞犬不寧！”
本來，趙羽計劃，在攻克合肥以後，立刻返回開封，作爲自己南下戰鬥的終結，可是，和葉挺，彭雪楓
，李先念等新四軍革命前輩在一起以後，他又不捨得離開了。如果能幫助新四軍奇襲或者佔領南京城，
是怎樣的一種影響？
他本來的計劃是使用飛機長途奔襲南京，殺掉鬼子司令部的將領，燒掉鬼子的一些要害設施，是一種輕
型特戰行動，現在覺得，那不過癮，太便宜小鬼子了。
佔領南京，全部消滅日僞軍！然後撤出，帶着大量繳獲物資全師而退。
新四軍的戰鬥力相當強呢，第四師攻克懷遠縣，一舉殲滅日僞軍上萬人，讓趙羽非常驚訝，所以決定拔
掉南京，徐州這兩個鬼子的重兵屯積地點，戰略名城。
在1943年底結束以前，徹底打敗日本，就不能慢慢騰騰，萬一德國什麼的深受刺激，根據日本人的描述
，或者特工盜竊，山寨出趙羽版的夜視儀，那樂子可就大了。
還有，他擔心，美國人遲早會明白其中的奧妙，趙羽和在美國的毛人鳳等人的軍事保密措施，肯定瞞不
了多久。
如果美國人斷絕夜視儀等武器的供應，或者竊爲己有，或許，憑藉美國強大的工業能力，馬上幾十萬幾
百萬地生產出來，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榮譽，還是美國人得了，這個亞洲和世界動亂的根源，也必將形
成。
趙羽必須趕在一切事情沒有惡化之前，幹掉小日本兒。
他已經認認真真地考慮，要不要改變自己的戰略計劃，不再一點點虐日本皇軍，在戰場上消滅他們，而
是再次奔襲東京，擒住天皇那個罪魁禍首？
趙羽確定，必須用野戰部隊和特種戰鬥相結合的方式，拿下南京城，全殲日僞軍。
南京的大屠殺，南京的恥辱，華夏民族的苦難，必須儘快洗刷。
“根據蚌埠城和合肥城的戰鬥經驗看，依託特種部隊的特種裝備，打開南京城是可行的，爲此，我們必須慎重和嚴密。”葉挺軍長決定，立刻通知其他部隊，比如粟裕將軍。